第二章 在海上（中）（2/2）

(这红脊鲸可是猎取等级二十三的高等海兽啊，幼崽更是难得，没想到让裴多这家伙给碰到，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莫比给洛可洛递上刀叉，“大人请用”。

洛可洛拿着刀叉，沉吟道：“裴多，明rì开始给那些换客配上刀剑，让他们轮值，把我们的人换下来。”

闻言裴多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小心翼翼道。

“可是大人，若换客死伤的多了，只怕会影响在岛陆那头的名声啊……”

洛可洛却一脸不在乎道。

“何妨，整rì好吃好喝的养着，到时候若是真遇上了海兽群，大家都是在各自搏命，死了伤了，谁又能管顾得了？”说完切下一块鲜嫩至极的鲸肉，送到嘴边。

“遵命。”

……

……

七rì后。

这几天里，林迹通过各种途径也大抵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境遇。看样子自己因救人而死，然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新世界与原来的世界有着太多不同。当看到主船上随处可见的为洛可洛大人置备的银镜里的自己时，他整个人呆住了。破烂的黑sè布袍子，脏兮兮的脸，犹如杂草堆的头发，最关键的是：这个看上去十几岁的瘦高少年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除了肤sè发sè瞳sè相同之外，完全就是个陌生人，难怪之前有种难言的不协调感。

还能活着真是感觉不错，什么都蛮新鲜的。

眺望远方交融在一起的海空，深吸了口新世界的空气，苦笑着抓了抓头，林迹低下头接着打扫甲板。

林迹旁边站着个老头子，这个东陆裔老头看上去比林迹还要邋遢，当林迹问起他的名字时，他抓抓头笑着说：“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老头，嘿嘿。”

此刻他斜靠着舷墙打着嗝，手里提着个不知道摔过多少次，坑坑洼洼的酒壶。

“小林啊，你得再加把劲啊，这时间也不早了，快开饭了，手脚能再麻利点吗？”老头说完又灌了口酒，然后不停咳嗽起来。

“不能喝就别喝，装什么酒仙啊，真是。”林迹置若罔闻，边低声咕哝着边慢悠悠地用红木做的扫帚清扫着。

自那夜以后，林迹便被分来这艘编号十二的小型货品运输船上值守，而原来那些当值的船队人员却过起了大爷般的生活。林迹很快从晕船的泥沼中走出来，这适应速度连自己都有些惊奇，也许因着这本就是个不同的世界吧。

那位热心的船友萨尔姆去了另一艘运输船，而林迹鬼使神差地与身边这个老头子分到了一块，这个好吃懒做的糟老头子……林迹从来没看见他干过活，而每次船队的人过来巡视，这老头都不在，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可偏偏对这个无良的老头，林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看看这个胡子拉碴，头发打结，手上沾了点什么都往他那散发着臭味的破衣服上拭的老家伙，跟林迹走在街上，绝对没人怀疑这是上阵讨饭父子兵。

老头告诉了林迹一些事情，似乎他对林迹意外的无知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这船队目的地是西陆一个叫做渺镇的港口城镇，而林迹一批人来自被称为岛陆的群岛地域，这世界大抵分为三个区域，除了西陆，岛陆，还有远在另一面的东陆。岛陆夹在东西陆中间，与东西陆比，岛陆基本是未开化之地，那里充满恶兽险地，也蕴藏着丰富的资源，居住在岛陆的人也是些野蛮人，虽然大多力大无穷，智力却低下。七十多年前，岛陆西域纷乱的部落里崛起了一颗新星，一个名叫纳斯达尔的雄才。此人既有谋略武力又强横，以星火之势在几年内很快统一了岛陆西域，他从部落中选出智力优越者，通过西陆的船队送往西陆接受教育，而船队则得到丰厚的资源作为回报，这些被选中的人就称为换客。

在西陆学有所成的换客们，绝大多数会再搭着出海的船队回岛陆，而这一次，船队能拿到的相应报酬，会比接到西陆时多得多。

换客回到岛陆一般会得到重用。

难怪这群人个个好吃好喝，原来都是留学生。老头不干活，林迹也拿他没办法，这几天林迹体验着水手的生活：打扫甲板，打理索具，桅顶瞭望，下艇侦勘，没遇到什么惊险，倒也十分有趣。

“老头你能不能别把酒喷得到处都是。”林迹拿过系在护栏上的抹布，擦拭着喷得到处是的酒液。

“咳咳，再来一口，小林你要不要来点？唔，咳咳，噗。”老头边喝着，边踩着搁在地上船队人发的剑上晃悠，这剑比林迹手臂长出一掌来，剑柄略长，提着不重，亮银sè，看起来粗制滥造，权当摆设。林迹干活的时候一直将它搁在一旁。

林迹默默地擦酒。

正在两人插科打诨之时，桅顶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啊！啊！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