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只如初见（1/2）

第一卷西路无战事

第六章若只如初见

所谓的纳契就是签写一份凭证，领主势力组织雇佣时纳契稍有特别，特殊之处在于除纸质契文外还附带一个透明小容器，据说是能量用尽的澜陨的外壳，签写之人要将自己少量的鲜血注入其中。契纸由本人保存，而血液容器会交给雇佣方，待任务完成时凭契纸就可领取报酬，附带递交的血液容器rì后却不会返还给纳契者。

在接过酬金达到一定额度就能预支的十个兽眼时，林迹心里十分高兴，但还是谨慎仔细地打听了有关采集队的各种情况。

材料采集队的采集工作是在摩羯域（人们根据星空十二宫大体将整个西陆划分为十二个区域）隔离区进行的，采集队会先到达位于摩羯域西北部的隔离区高墙处，那里驻扎着渺镇领域的补给营，其间要越过渺镇后山，穿过斯瓦尔山林，途中不会安营，正常情况下需连续穿行一rì一夜。

当得知材料采集队将要面临很大的危险时，林迹除了暗示自己要更加谨慎外，倒是没有后悔之类的情绪。在林迹看来，报酬这样高，肯定不是自己之前干的那种清闲差事所能相较的，况且采集队中有很多与自己一样的普通人，如果危险真的无法避免，这些人也不会如此趋之若鹜了，踊跃报名的人中绝大部分肯定是参加过，并从中吃到过甜头的。自己只要多加小心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行了。

被告知第二rì三时一刻前在渺镇东南的西西斯广场报到后，林迹赶忙回去把没完的工作给了结了，彼时带工的大叔早已在那骂骂咧咧候得不耐烦了……

黑椒熊食馆是五sè巷生意最火爆的餐馆，只因其那迎合做工人员的低廉价格还有与之不相称的不赖味道，店内人声嘈杂，多是些衣着粗陋的雇工，食馆装潢以给人亲近感的暖sè棕为主sè调，特别的是店内zhōng yāng空处凸起的惟妙惟肖的大面包，方方圆圆的面包上散布着螺旋状的黑点，这便是这家食馆的招牌，黑椒熊面包。

林迹看着面前的美味：切得十分均匀的红鹿肉片抹上秘制酱料烤制入味后，撒在用麻麻菜与爽口蘑一同煮制多时的鲜美浓汤上，甜香的红鹿肉搭配浓稠的汤汁，口味极佳。林迹以这家店的招牌黑胶熊面包伴食，吃得十分享受。（老板是个喜欢介绍自己菜品的中年男人，闲着的时候他便喜欢站在一旁更客人聊自己的菜品。）

晚餐过后，林迹又到镇上唯一的图书商店买了两本书，一本是早就想要的《摩羯域植物图鉴》，一本是为新工作做准备临时起意买的《材料采集入门》，两本书一共花了他7颗兽眼。

……

……

林迹现在仍是住在老头留下的石室内，石室的石门有着机关锁，林迹怕关上就开不了，所以搬了个石头顶住了，又把外面木门的门栓给修好了。

林迹将整理好的背囊挎在腰间（这样在长途行走时最省力），这灰sè背囊是林迹用那套宽大的旧衣服简单改制而成的，简单的药品，经过浸药处理过的绷带，海星铁制的匕首（海星铁是最为低级的一种金属材料）。林迹当然不认为这些东西足以应付将发生的状况，只是秉着有备无患的想法。最后回头看了看陈设简单至极的石室，林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踏上了自己第一次冒险旅程。

西西斯广场离林迹住的地方并不远，由小巷拐入相邻的马其顿大道，沿着大道穿过三条住户街道，广场便出现在了右侧。林迹到的时候广场zhōng yāng的巨型计时器正好指在整三时的位置上，不大的广场上已聚集了不少人，粗粗扫了一下，大概两百人左右的样子，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这次材料采集队的成员。主事的人还没到，按林迹打听到的消息，这次采集队的负责人便是自己那批换客船队的主船长，渺镇领主的独子，洛可洛·帕尔迈罗。

按洛可洛爱出风头的xìng子，必是前呼后拥的架势，林迹心头闪过个念头，不会这次就是给这家伙做翻译吧。广场上各处高高立起了牌子，上面写着各工种名，项目虽多，然而有的举牌下只站着三两个人，比如什么紫磷鱼毒囊摘除，强化燃烧机修理，想必是专业xìng较强的工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东陆语翻译该站的位置，当看到那里孤零零的站着两个人时，林迹心里浮起一丝无奈。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面对面谈论着，都是东陆裔特有的黑头发。两人瞥到林迹走过去，转身迎了上来。高瘦男子长着张马脸，刻意地笑着，开口便是一句：“林兄，久仰久仰啊。”搞得林迹无言以对，他为了套近乎yù拍在林迹肩头的手也被林迹不动声sè地闪过，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

旁边的矮个子看气氛尴尬，忙打起了圆场，一拍高个子道：“林兄想必是有点羞涩，不知林兄之前是在哪儿做事啊？”

五sè巷做短工——林迹直截了当答道，两人脸sè齐齐一变，又赶忙用不自然的讪笑掩饰过去，高个似乎对林迹方才的举动不以为意，主动道：“我叫王有为（关于姓氏，分为东陆系与西陆系，对应我国与欧美的姓名习惯），林兄弟打短工是屈才了。”王有为说了句不算难听的话，气氛和缓了些，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其间林迹了解到这两人都是东陆裔换客，矮的那个叫高威，两人是五年前来到这的。只因年末两人的换客期限便满了，趁回乡前来当当翻译挣点兽眼。两人都学过点东西，对材料采集知道的也不少，林迹主要是听，渐渐地，他们带着点炫耀的心理倒也乐得殷勤地跟林迹做起介绍。据二人说，采集队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林迹知道的干采集，材料处理，后勤保障，医务等工作的人。另一部分则是战斗人员，当然有的战斗人员也掌握了一定的材料采集处理技术，这些人有的是领主家族自己培养的，有的则是通过各种渠道新招纳的，其中就有东陆人，而这些东陆人大部分都不识西陆语，所以才要有东陆语翻译。

……

……

时间走过一刻，广场上突然静下来，林迹感到背后传来股异样的气息，转过身看见一大群人从马其顿大道上拐了过来，林迹看着缓缓向广场这边移动的人群，发现自己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群人似是挟着一团充满攻击xìng的气息，林迹似乎能看清这群人中每个人身周氤氲着的气息，碰撞交叠着，相互牵引着，然后又不和谐地组成一个整体。

（这是……杀气？）

感觉很怪，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群人中绝大多数人的杀气给林迹的感觉就是：笨拙。

为首的正是洛可洛，林迹在船队主船上见过他，只见今天洛可洛身披一件短摆披风，衣裤都是鲜艳的大红sè，脚蹬一双赭sè长靴，白得耀眼的肌肤与过于艳丽的衣裤却是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好张扬的家伙。）

林迹心想。

广场上原有的人群自发流动起来，排成了相对较整齐的队伍，各队伍呈一个大圈，将战斗部队围在其中。

人群安静下来，洛可洛做起了简单的动员，声音响亮。

“家族忠诚的勇者，新晋加入的朋友，还有各位技艺娴熟的雇员，欢迎你们加入这一季度的材料采集队，我是负责人洛可洛·苏耶·帕尔迈罗。”洛可洛说着分别向三个方向鞠了鞠躬。

“诸位是渺镇坚强的后盾，是我帕尔迈罗家族的得力之助，这次的材料采集也劳烦各位各尽其能，我帕尔迈罗家族的报酬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简短的说辞完了，站在洛可洛身后的家族佣兵带着大家发一声喊，人们纷纷散开，清点装具核查人员。

这时那rì招工的老头从人群中跑出，来到林迹三人身边。

“请三位随我过去。”林迹走过去时看到洛可洛边玩着自己的手指，边跟旁边的人说着话。

“那位还没到么？”洛可洛将食指竖起，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