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双面人格 章十:抬头即天（1/2）

卷一:双面人格章十:抬头即天

和风三月，山巅冰雪初融，清潺融水沿汇淙淙小浚，顺着条条沟壑，蜿蜒而下，轻漾阵阵悦耳的潺潺声，已是沾染了丝丝‘chūn‘的味道。

林间。

万sè簇拥，生机勃勃，嫩芽吐苞，青叶灵秀，莺啼鸟笑，此间是一片祥和，风景绚丽，旖旎动人，使得氤氲晨雾的山间，更添了几分仙渺之气。

就算唤之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在天之榻，山之巅，一棵崖侧青松处，一白衣少年倚靠其上，一脸熙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阖眸而笑，头仰透剔天穹，陷于沉思之间。孰不知，他再上移一步，即是万丈悬崖。

崖间。

孤松屹立，削影伴随，冽风拂耳，灵息缭绕……这一幕，看似是那般的平静而美妙，人与自然相依相伴，不求共度此生，只愿迷醉今朝……

少年面若刀削，梭角分明，其姿容不俊亦也不劣，处于微妙平衡之间，宛如上天所铸。其神sè，并无那般年少轻狂的桀骜，犹像是承载了万世的沧桑，沉重同山，深邃致远，然而，这般蕴息古老老气神态，却呈现于一个懵懵少年之上，虽有些不伦不类，但却是恰当好处……

许久，少年蓦然敞开眼眸，眸中jīng芒烁烁，好似藏尽睿知，少年左眸被一黑布眼罩所遮，敛去锋芒，倒显得十分残弱，眼部间，看得出此中必有不治隐疾，所以才会以物蔽之。

他，眉清目秀，虽独留一眼，但也可从一眼之中，是何等为人，不骄不傲，不痴不傻，虽说显有些孱弱，可谁说得准，他只是弱弱庸人呢？

“天啊，真是摸不着轨迹。”

少年长吁一息，无可奈何的发出一声轻叹，叹声掷地，回漾于空荡的山间，震起串串回声。

少年遂即垂头，手指一转，持着画笔在空中飞旋出一道一瞬即逝的影迹。旋即忽而落笔，在洁白无瑕的纸上勾出了一道弯曲形路。

“天，摸得到吗？”少年笔势一滞，启唇低喃自语道。

“哈哈哈，摸天？”

一声磁xìng极强的笑声，从山崖的一端蓦地传来，如仙音坠落，久久绕耳。

少年停笔，抬首顺着声音望去，一道削瘦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朦朦视线中，他，金发垂耳，蓝眸玉面，相貌堂堂，与少年相比，他更显得万分俊俏，过之而不可及。他，熙和的笑容间，展露出的是朗朗硬气，踱步而来，犹如天神下凡……

“永乐。”

少年目光一凝，轻轻低念道，将来人之名唤出。

“画出天来了没有？”，那名为永乐的金发少年，看见少倚松少年，微微一笑，道。

“永乐，世间有天吗？”少年双眉一紧，转思问道。

“呵呵呵。”

永乐轻笑，兀自摇头，好似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少顷之后，永乐眸子一闪，遂即抬首，道“问天何在？举目为苍穹，抬头……便是天！”

“抬头便是天？”少年重复此一句，神情变幻，忽而一定，又道“永乐，怎样才可算是做天？”

“做天？哈哈哈，近rì你的被什么东西感染了，这话颇为古怪啊。”永乐道。

“你不必知晓，回答即可。”少年淡然道。

永乐略有所思的望了少年一眼，随即微微颔首，道“当你站在人之巅，一人惟上，万人所仰，那时便是‘天‘了。”

“呵呵呵，永乐你错了，不是我问得古怪，而是你答得匪夷难解，这答案很玄幻哦，一人之力难不成可以颠倒天地？”少年摇头嗤笑，对之一切好似不以为然。

永乐神sè微微一变，绽出几分令人古怪的异sè。然后，他遂即一笑，掩去其笑下的那一份真实情绪，轻轻抿唇，自语道“你不懂啊。”

“什么不懂？”少年剑眉一竖，不解问道。

永乐叹息一声，未有回言，旋踵转身，其目光飞shè而出，朝着山一端的深处掠去，神sè一沉，即道“走吧，到爸妈的坟上去看看，唉……好久没来了。”

少年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深至极处的忧伤，重重的悲噫一声，遂收笔起身，简单的整理一切后，即走至永乐面前，涩笑道“既然要去爸妈那儿，就不要别苦着一张脸，笑一个吧。”

“这总可以了吧，走吧。”永乐敛去伤情，嘴角间挤出几丝牵强的笑容，讪笑道。立即间，迈步而出，走向山之一端。少年紧跟其后，向着雾朦深处走去，二人前后相依，一同消失了一片白茫间。

两座微微凸显的土丘，是相依而伴的坟冢，其间蔓草绵廷，云蒸霞蔚，芳草丛生，有缕缕青烟升起，好不虚渺。

此二冢，凝伫于花草蔟拥间，两道挺拔的身影与此相立而望，二人皆是一幅伤怀忧郁的哀情，比肩相傍，矗在两冢前，久久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