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外陨石（1/2）

张杉被楼下传来的摩托车轰鸣声吵醒。

“谢特！”他愤怒地骂道。

张杉对现在居住的环境快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当初要不是贪图房租便宜他也不会租住在这里。每天早上不到七点半，楼下都会响起这股噪音。随后几分钟里，楼道里的脚步声，隔壁夫妇的说话声，偶尔还有小孩子的哭喊声，扰得他再无法继续做梦。

张杉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觉。突然想到在昨天街上碰到的刘明军。

“这个SB……”张杉想道，“这家伙居然卖保险去了。就凭他三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个xìng，谁知道他在向人推销的时候能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再说了，卖保险能挣几个钱？往往一天跑下来，见了好几个客户，结果一份也没卖出去。卖不出去，那就一分钱都拿不到。这种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的工作，恐怕也只有他这种傻子肯干了。”

“对了，还有王武。这个长得比自己还瘦，而且比自己jīng明的家伙，听说花了几千考了驾照，然后跟着师傅跑长途拉货去了。买糕的！没有固定的休息，不分昼夜，甚至没有一顿能吃踏实的午饭，更说不定哪天翻车掉崖死于非命。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贫僧不是故意咒你，善哉善哉……算了算了，不说这家伙了，这家伙八成是疯了。”

“还有李思思，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居然跑去超市当营业员。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还大发宏愿的说什么进事业单位。结果呢，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考试倒是过了，单位却是没进。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啊。唉……”

想到这，张杉长长地叹了口气。李思思，这可是他暗恋了四年的梦中情人。他实在难以相信，原本高高在上的白天鹅，会自甘堕落混入一支鸡群。

“605！”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中年妇女尖声叫道。

张杉不禁把头一缩，屏住呼吸。

“老娘知道你在里面！”门外的人说道，“你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呢，到月底如果再不把欠老娘的房租补上，老娘就叫你滚蛋！天杀的！老娘这里可不是红十字会，让你白吃白住。你总该找份工作吧？天老爷，我怎么碰到你这种无赖！”

“欧巴桑！”被窝里，张杉的脸突然火辣辣的烫，暗骂道，“才拖欠一个星期就天天来催，天天来踹房门，典型的包租婆。不就是市zhèng fǔ把这片划为开发区，碰巧让你赶上在自家地皮盖了栋楼房，否则就凭你这鸟样能混的风生水起？你也就靠收房租过一辈子。”

过了一会，门外的人大概是骂累了，“嘭”的一声踹了下门，最后“哎哟”一声，“咄咄咄”地下了楼梯。

听着这阵脚步声，张杉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欧巴桑龇牙咧嘴地扶着扶手一拐一拐的下楼梯的场景。

过了一会，从底楼下又传来包租婆和另外几个妇女的说话声。张杉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看到床头柜上六块钱一包的红河，翻盖抽出一支，摸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呼……”张杉长长的吸了一口，随后两股青烟从他鼻孔里喷了出去。

随手抖了抖烟灰。烟灰杂乱无序的飘在地上。

“找工作？”张杉无奈地笑了笑，靠着床头又猛吸了一口烟。

他本是刚从某所曾被国家主席寄予厚望的大学走出来的毕业生。他本想着凭着他正儿八经的本科文凭，一定可以找个好工作。可惜就连清华北大出来的都有可能去卖猪肉，他一个本科生眼高手低的自然很难称心如意。

为了不让家里cāo心，他毕业之前就跟家里打过电话说找着工作了，如今自然不好意思再找家里人要生活费。事到如今，不得不先凑合着找个工作把房租填上吧。

张杉又抖了抖烟灰，夹起烟吸了一口，发现才吸了两口的烟就烧到了一半，由衷的感慨道果然便宜没好货。直接把烟头丢在地上抓起拖鞋一把拍灭，做了两下扩胸运动。

起床。撒尿。刷牙。洗脸。出门。

张杉租住的地方距离学校不算太远，这个校区是在开发区中新建的。郊区城镇化。如今开发区刚刚起步，走在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建到一半的高楼大厦。工人少，建速慢。在这里呆了四年了，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那些工人大都是附近的农民，很朴实。所以这一代的治安向来很好，晚上九点十点也听得到小孩子在楼下玩耍。不过张杉可抹不下脸面去建筑工地。这似乎是所有读书人的通病。

他埋着头走到一家超市门口。

这是附近最大的一家综合xìng购物超市，上下两层足有10000多平米。这栋楼总共有二十层，专为招商引资修建的综合xìng百货大楼。可惜开发区进展缓慢，三楼以上都还是空荡荡的。超市纵向面朝大街，正面尽是玻璃橱窗。正门开在中间，旁边一幅招聘广告遮住了半面墙。

诚聘英才！！！

张杉每天都要路过这里几回，天天都看到那副招聘广告。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也来这里应聘了。一声苦笑，按照招聘上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位于超市右边那栋新建的写字楼二楼的办公区。

这家超市本是新开，是以办公的地方比不得那些大型企业。不论人事、营运、财务，都在一间大堂里，只是以办公桌划分出各自区域罢了。

仅仅花了五分钟张杉就在人事部办好一切手续。在一个人事专员的带领下再次折返，准备领了工作装就开始上班。

似乎人事部的成员尽是些年轻貌美的姑娘。走在张杉旁边的这个姑娘就长得很漂亮。一头干净利落的黑sè短发半遮住白皙的脖颈。这年头不染发的女子当真少见得很。一双细眉犹如弯弯的月芽儿，眼皮上涂了些许眼影，睫毛一丝不乱的弯曲上翘，睫毛下是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形似丹凤。只看了这对眉目已然叫人忍不住心动。再加上那琼鼻樱唇，光洁白皙的脸庞，尖尖的下巴，简直要把张杉迷住了。

他记得刚才听人事经理叫这个姑娘肖敏。

她身材高挑，着银灰sè职业套装，手握笔记，目不斜视，一双很jīng致的高跟鞋“咄、咄”的落在地板上。有这样的美女做同事，张杉突然觉得工资低点也值得。可惜人家在办公区，他在超市里，一天下来几乎没机会见面。

“看什么？”肖敏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凤眼看着张杉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楼拐角楼梯间。肖敏正拿出一把钥匙站在门前。

“没什么。”张杉愣了愣，再故作淡定也掩饰不了逐渐变红的耳根。

肖敏眨了下眼自顾打开门，这似乎是一间杂货屋，里面摆满了拖把、背包、还有工作服。

“你穿什么号？”

张杉之前还好奇为何不乘电梯，原来是为了来这里拿工作服。

“中号。”

“给。”肖敏找了一会，很快递给张杉一套中号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