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不谋而合(1/2)
张明正在看老皮匠父子做翘头履,这是大朝会礼服的配套鞋,到了长安,东宫显德殿见驾,必须用它来装逼。
阿俭跑来,气喘吁吁道:“郎君,我家阿郎二堂有请。”
张明不知刘仁兄找自己何事,和陈墨打声招呼,带著庄四田去二堂。
这两天但凡张明有事离开寅宾馆,四田都要自告奋勇充当保鏢,他那点小心思,三品洞若观火,想偷懒?门儿都没有,你可总要回来。
来到二堂,刘德行请张明坐下,吩咐阿俭上茶。其实这茶也是张明分给他的,这会只不过是借原献原佛。
刘德行让阿俭和四田出去到二堂门外玩耍,然后对张明道:“贤弟,这几日在县廨,过得可还舒心?”
张明有点奇怪,说道:“刘兄怎问这个?这几日是小弟自离开故国以来,最愉快的日子。”
刘德行感觉很欣慰,他又踌躇了一下说道:“贤弟,如果有人想把贤弟伉儷接去州廨,贤弟可愿往?”
他说完这句话,便两眼一眨不眨看著张明。
刘德行在上报刺史的文牒之中一再暗示,这个自称外国皇子的傢伙,仪仗隨从不见,国书印信全无,看来必是个西贝货。州里別管了,就叫他待在即墨,下官看管就是,坐等一段时日,看他口中的其余逃生人员何时能上岸。
以他对刺史、別驾、司马三人的了解,估计正常的反应是,先给朝廷上一封表文,说明此事,然后再给自己发一份公文,让自己看住此人,而后静待朝廷回復,並等候此人的所谓隨员,出现在大唐哪段海岸。
他真的没想到刺史牛方裕会是这种反应,这么快就派司马毕嗣兴来即墨。
毕司马来此是何目的?刘德行能够想到的,不外有二,其一,当面勘查这个姓张的是否真是皇子,其二,如確定无误,则接他去莱州。
刘德行绝对不希望张明离开即墨去掖县,这已经不是接待来使的功劳归属问题。他明白,一旦张贤弟夫妻去往州廨,龙瓶国书的事情很难保住,只要单独上奏国书之举被刺史知道,怕是要与自己撕破脸皮。
当然他其实是不怕那个前朝余孽的,你有后台,刘某也有大兄,但在国书大白天下之前,还是不叫牛某人知道为好,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张明一听刘德行这么问自己,而且脸色有些不好看,心中想道,大概莱州那边派人来了,要接自己去见刺史,而刘仁兄不愿放自己走。
他又急速想了想,似乎抓住了此事重点,良种、龙瓶,还有国书,几样加起来,在李二面前,当然就是一桩极大的功劳。
前几天钟二吕和刘良已经动身去长安,刘仁兄这是想直接通过自己大兄上达天听。但是莱州刺史那边他又不能不讲,对直属上级隱瞒这等大事,是官场大忌。
问题在於,自己给大唐带来的震撼,这位刘仁兄能对刺史透露多少?
如果他要把龙瓶国书都告诉刺史,那么现在的刘仁兄,就不用问自己愿不愿去莱州了,明摆著,刺史必定会亲自过来接自己走,七品县令是拦不住的。
看来这位刘仁兄留了一手,肯定对刺史上报时不尽不实,最起码,龙瓶与国书,不会告诉刺史。哈哈,有趣,刘仁兄胆子不小,原来自己还能奇货可居。
张明很快想通,便表情真挚地道:“小弟承蒙仁兄厚爱,留居於寅宾馆中,与孙娘子对我夫妻照顾得无微不至,衣食住行都是那般周到,且小弟与仁兄也十分投缘,小弟自是不愿离开即墨。”
刘德行明显鬆了口气,笑道:“贤弟过奖,愚兄与贱內其实做得不够,即墨这边鄙小县,条件有限,衣食简陋,玩乐缺乏,怕只怕愚兄招待不周,不能让贤弟与娘子,生活得舒適愜意。”
张明也笑道:“仁兄哪里话来。想数日之前,小弟与三位娘子还在海上漂泊,都在想,能见到今日之日落,未知是否可见到明日之日出,只觉大海茫茫,生机全无,真真万念俱灰。谁料想,如今却能在仁兄治下,平安生活,不久后还可前去帝都,满满都是恍如隔世、死而復生之庆幸,哪能还想什么吃穿玩乐。”
张明说別的都是假的,恍如隔世、死而復生之感,倒是真的。
刘德行又道:“贤弟,今有莱州刺史牛公,派出司马毕公,前来即墨,既是拜见並慰问贤弟,可能也要迎接贤弟去往州廨,明日就能抵达即墨。”
张明哦了一声,说道:“小弟在即墨住得很好,这里又在大兴手工,衣裳、鞋帽正在製作,小弟实在不愿离开,仁兄对那什么毕公实话实说就是了。”
刘德行放下了一半的心,表情转而又有些为难。
张明大概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故意说道:“仁兄,你只管放心,那毕公即便劝说小弟去州廨,小弟也断然不会听从,也就让他见到良种、龙瓶,以明確小弟身份,最多再默写一遍国书,让他带给刺史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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