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 郎君神人(1/2)
天色將晚。
黄河南岸,滑州白马驛。
两个风尘僕僕的年轻骑马汉子,来到驛站门外,翻身下马。
一个老驛子迎出,问道:“二位郎君可要在本驛住下?”
一个身材稍矮些的汉子回道:“正是。”
老驛子又问:“敢问二位郎君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尊姓大名?可有公验、过所?”
那汉子道:“回丈人,公验、过所自是有的。某二人从莱州即墨而来,到京师传信。某叫刘良,他叫钟二吕。”
老驛子有点絮絮叨叨:“那就好,请二位郎君隨老汉来,先要看过公验,签下过所,再与二位郎君安排房间,栓上马匹。可用老汉帮郎君餵马?那是要加些银钱的。”
一路之上,二人每到一所驛站,都要听到这样的言语,也不再废话,刘良说道:“自是要烦劳丈人,银钱么,某还是有的。”
老驛子有些开心,带著二人往驛站里走去。
迎面是一座照壁,上面贴著几张字纸,钟二吕忍不住凑过去看看,他颇为关心时事。
见这位钟郎君去看照壁,老驛子说道:“郎君也识得字吗?这几张是刚刚贴上去的。今下午有京师礼部派人到来,送来了三份詔书,叫即刻张贴。他传到这里,放下之后换马就走,言道还要去下个驛站,真真好辛苦也。”
钟二吕忙看那三份詔书,最右边一张,標题赫然是《禪位皇太子詔》。他不由大惊,顾不得看详细內容,又看第二份詔书,標题是《命皇太子即皇帝位册文》,然后是第三份詔书,《皇帝即位詔》。
钟二吕一时呆在那里,只觉得浑身有些战慄,他想起了临行前夜,张郎君的那句话:当然,也许你见到他时,他已不是太子,而是天子。
老驛子有些奇怪,说道:“钟郎君为何呆站著不看詔书?你说过你识得字的。”
钟二吕回过神来,隨即笑笑道:“是是是,某是识得字的,只是此刻有些头晕,想是骑马赶路疲乏了。这三封詔书都是说太子即位,但不知太子是哪天即位的。”
老驛子道:“不错,是说太子已经登基即位了,好像是初九日,对,就是初九甲子日。”
钟二吕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哦,初九甲子日。”
突然,他脸色大变,颤抖了一下,口中道:“天爷,怎会这么巧?”
刘良看著钟二吕,不解道:“什么这么巧?”
钟二吕道:“刘兄,还记得我们是哪天从即墨动身的吗?”
刘良道:“初十嘛,怎会忘记?”
他也猛地“哎呀”一声:“你是说张郎君初九日来到大唐?”
钟二吕点头:“不错,今上於初九日在长安登基,张郎君於初九日在嶗山登陆。郎君神人也!”
二人都沉默了。
“登陆”很早就出现了,绝非后世词汇。
魏陈思王曹植《与司马仲达书》:今足下曾无矫矢理纶之谋,徒欲候其离舟,伺其登陆,乃图並吴会之地,牧东野之民,恐非主上授节將军之心也。
老驛子一头雾水,说道:“二位郎君怎么了?”
二人忙道:“无事无事。这就去给丈人出示公验。”
老驛子头前引路,钟二吕问刘良:“刘兄,你说几时能到长安?”
刘良看看天色:“如无秋雨,最多十日。”
稍一停顿,钟二吕目光悠远:“再大的秋雨,也要赶路。”
天公还算作美,一路上只下了两场小雨,当然不能阻止二人的行程。
二十七日下午申时,钟二吕与刘良来到长安城东春明门。
他们刚刚下马,就有守门军卒过来,仔细检查过公验过所,才放他们进城。
进城后骑马沿著春明门大街走了一段,刘良有些狐疑道:“好奇怪,我在长安城住过几年,把守春明门的从来没有这么多兵,还有几位將军也在那里,看盔甲装束,好像是监门將军和中郎將,平时他们多在皇城值守,今日为何到此,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钟二吕也道:“你看路上行人也脚步匆匆,定是有什么变故,我二人还是快些到你家家主那里,交上书信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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