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踪(1/2)
第31章 失踪
顛簸,晕眩,头痛欲裂,耳边是女孩嚶嚶的哭泣声,还有陌生口音的粗暴咒骂。
於衿羽带著不受控制的战慄渐渐恢復了神志,却两眼直冒金星,完全睁不开眼睛。她发觉自己眼睛被遮住,嘴里塞著散发臭气的布条,手脚被宽胶带缚住,有两个软软的小身体紧紧地依在她怀中,右边那个一直低声哭著,在她脚边依稀还能感觉到有另一个孩子,衿羽忽然想起发生了什么。
她从七小跑出来后,第一时间只想跑到死党怀里大哭一场,却在离如意小馆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看见有个体形偏胖的男人把林乐平正往黑巷子里拽,遭到拳打脚踢的抵抗后,掏出帕子將人迷晕了。
脑子一热,衿羽就冲了上去:“你在干什么!”
男子正低头抱起瘫软的乐平,恰好露出了后颈的刀疤,被衿羽一喝,猛地抬头,两人打照面的瞬间,衿羽发现这张相貌普通却带著点东南亚特色的脸有点眼熟。
毕业以后,於衿羽一直在时尚杂誌社工作,自千篇一律的流水线网红脸里练出了一双认脸的火眼金睛,何况她对童彦伟所有的事都特別上心,帮他翻译资料给苏睿看时,又特別留意了几个疑犯,下一刻她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极像苏睿素描画里校门爆炸案里的嫌犯。
慢半拍的衿羽终於意识到自己孤身迎敌的行为有多危险,可惜两人对望的瞬间,刀疤男知道她看清了自己的正脸,而且她又实在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他把瘫软的乐平往巷子里一扔,伸手就来抓。
强烈的危机感促使衿羽已经在第一时间掉头就跑,边跑边想大声呼救,可是才喊出了第一个音,就被袭来的大掌捂住了嘴巴。她试图挣扎,黑巷里又走出另一个人,掏出了一块有刺鼻气味的毛巾捂在她口鼻上,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终於想起了发生的一切,衿羽越发控制不住地颤抖,如果刚才还只是因为冷,现在却是惊慌和恐惧了。她的眼泪断线一样流了下来,想大哭想挣扎质问,可是分別前彦伟的话字字句句敲上她心头:
“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你除了哭除了害怕还能做什么?即使我要找,找的也是志同道合的伴侣,而不是累赘!”
衿羽死死咬住了布条,压下喉间的呜咽。
在於衿羽二十五年风调雨顺的温室生活里,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遭遇这种电视剧里的绑票事件,可是,除了极力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除了能猜到自己被丟在车子后排,衿羽想不出任何能做的事,这一刻,她有点痛恨自己的无能和蠢笨。
她不想做只会哭的累赘,她也相信彦伟、三三他们会来救她,何况他们身边还有那个神奇的苏教授。但是如果面对这一切的是三三,她一定不会衝动地跑出来,而是先拍照报警再偷偷跟踪吧?她能像三三那样机灵点,现在应该能从绑匪的对话里听出点什么,或者想办法留点线索?不,如果是三三,说不定她已经想办法把自己的手脚给解开,再找机会逃跑了。
而她,张开嘴发现自己怕得舌头都麻木,耳朵阵阵嗡鸣,前排两人怪腔怪调的对话都听不清一个字,只听到自己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的剧烈心跳,在捶打著她已经所剩无几的意志力。
她背的包已经被收走了,想摸摸身边有没有能割破胶带的工具,身体却是软的,小小的挪动她都不敢,甚至想靠著怀里也在发抖的女孩汲取一点安全感,然后只余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她记得苏睿判断那个刀疤男可能不是中国人,那他们是要把她带到翡国去吗?如果过了边境线,谁都救不了她了吧?
或者他们其实是陶金的仇家,才会找上林乐平。陶金是黑老大,那他的仇家一定也都是黑社会,她作为目击者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被灭口了?甚至於,在杀她之前还会对她做点什么……
想到几天以后,彦伟他们会在树林里找到她被凌辱之后的尸体,於衿羽的牙齿都咯咯战慄起来。
忽然紧挨著她右手边的女孩动了动,哭得又大声了一点,与此同时,几根冰凉的小手指绕到了她身后,开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揭她手腕上的胶带。她这才发现,女孩好像是在假哭,如果是胶带难撕一点的地方,她还会用力抽几下鼻子,把声音完全盖过去。
难怪彦哥会嫌她是个累赘,大难当头,她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衿羽强迫自己静下来,仔细听,女孩的哭声似曾相识,她用勉强能动的手指抓住了女孩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个“林”字,女孩挨著她胸口的头轻轻点了一下,还摸了摸她的手,应该是示意她別怕。
衿羽在惊恐里忽然觉得有了丝暖意,又很鄙夷自己,二十几岁的人沦落到靠一个小女孩来安抚,她也太不像样了。
她终於停止了流泪,把自己蜷缩到角落,配合林乐平一点点把手脚的胶带给撕掉,然后趁某次急剎车假装滚倒在座位上的工夫,把眼睛上的布条扯开了一条缝。
车內很暗,十一座的麵包车,衿羽和乐平被丟在了最后一排,旁边还绑著两个小女孩,借著偶尔错身的大卡车的灯光,衿羽模糊看到两人十一二岁的样子,模样娟秀,是相貌有九成相似的双胞胎,都昏迷著。
疑似炸车嫌犯的刀疤男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开车的是另一个小个子男人,听两人对话是叫“雷子”。雷子嘴里不时抱怨几句,怪刀疤男不该乱掳人,但是他似乎又很怕刀疤男,琐碎地念一念,又语带討好地说一些缓和气氛的话,夸衿羽漂亮,以及一些极下流的描述,刀疤男不太想搭理他,就闭目休息了。
改装后,麵包车最后一排的窗户是封闭的,但倒数第二排的窗户能自下方撑开一个不到十厘米的口,乐平了近二十分钟,终於挪到了前排,偷偷打开了一条一指宽的小缝。
於衿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戒指、手链全摘了递给乐平,小姑娘连著自己的发箍、项链一起,非常谨慎地分段扔了出去。
本来衿羽还想用耳钉扎破手指,在两条扯下的碎布条上写点信息,结果发现电视里那些咬破手指写血书的情节都是骗人的,痛得眼泪都流出来,挤的那点血都不够写到第二笔,想真的写完几个字怕是要断指。
好在车內很脏,尤其座位下方到处有油污,她忍住噁心用手指沾了,断断续续写下难以识別的“sos、麵包车、刀疤”几个词,又意思意思挤了几滴血吸引注意力,乐平趁经过灯光明亮处时丟到了窗外,再把窗户合好,然后蠕动著爬回后座不到十分钟,车子停了下来。
开车的矮个和刀疤男起了爭执,两人普通话和翡国话夹杂著,对彼此的语言都不是太精通,靠著一些中文词汇大致能猜出来在为安置她们的地点爭吵,显然矮个有点怕刀疤男,很快愤愤地屈服了。
车子再次发动,开了几分钟后停了下来,吱吱呀呀的开闸声后,有一股药味往鼻子里冲。衿羽看了眼手錶,估计自己是八点左右被掳的,现在十一点差三分,也就是说她们被拉到了离昔云三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不对,她並不知道昏迷之后,车子在昔云还停留了多久。不过,看行驶的后半段外头越来越亮,还渐渐听得见人声,起码不是她想像过的拉到荒郊野岭“处理”掉。
林乐平机警地替她拉上了眼罩,却很巧妙地在右眼角给她留了一丝缝,又把扯开的胶带松垮垮地掛回她手腕上,然后缩成一团再次嚶嚶地“哭”起来。
衿羽被她的演技折服,立马也配合地瘫成一团,假装自己仍然在昏迷。
像是又过了一道闸门,麵包车熄火了,后车门被拉开时,衿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苦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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