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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古族天域,沧澜仙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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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神魔。

这四个字,仿佛蕴含著一种超越了言语的魔力,在眾人心海中掀起无尽的波澜。

那是凌驾於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之上的境界。

吴双眸光深邃,心念电转。

他知道,在盘古大神所处的大道境之下,大道神魔,几乎便等同於不朽与无敌。

他们並非仅仅是力量的强大。

更是规则的化身。

权柄的执掌者。

一方大道神魔,便独掌一条完整大道的至高权柄。

这是何等概念?

吴双的脑海中,一幅浩瀚的画卷徐徐展开。

若有一尊执掌火之大道的生灵,成就了大道神魔之位。

那么,从那一刻起,诸天混沌,亿万寰宇,所有世界,所有位面……

一切与“火”相关的法则,其最终的源头,都將指向祂。

每一簇凡火的燃烧。

每一颗恆星的闪耀。

每一个生灵体內运转的火行灵力,每一次催动的火焰神通。

所有的一切,都將化作涓涓细流,匯入祂的力量长河,成为祂永不枯竭的神力源泉。

他们,便是一条大道的行走化身。

是规则本身。

是至高的存在。

一念至此,即便是吴双,心神也为之震动。

他的视线,从虚无的远方收回,重新落在了眼前那名女子的身上。

那双平静的眼眸,此刻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抵本源。

“事已至此。”

吴双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古姑娘,你的来歷,是否也该告知我等了?”

空气中的肃杀与震撼,因他这一句话,悄然流转,化作了另一种审视与探寻。

古无月抱著女儿的手臂微微一紧。

她迎上吴双的目光,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中,看到了一种瞭然。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已被这位深不可测的恩公看穿了七八分。

她没有隱瞒的理由,更没有隱瞒的资格。

她轻轻頷首,隨即,一缕苦涩与追忆,染上了她的眉梢。

“恩公慧眼如炬。”

“小女,的確並非寻常的古族之人。”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將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从记忆的尘埃中剥离出来。

“小女的父亲,乃是沧澜仙王。”

沧澜仙王!

这四个字一出,镇元子等人心头皆是一跳。

能以“仙王”为號,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只听古无月继续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源自血脉的骄傲,与一丝无法抹去的黯然。

“家父坐镇古族天域的极南之境,镇守沧澜城。”

“沧澜城,是古族抵御古妖天域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雄关。那里与古妖天域的疆土犬牙交错,战火终年不息,无数岁月以来,不知有多少古妖族的强者,想要叩关而入。”

她的敘述,让眾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孤悬於天地尽头,沐浴著无尽战火与杀伐的宏伟仙城。

而她的父亲,便是那座仙城的主宰。

一位仙王。

“也正因如此,小女此前……不慎遭了那古妖族的毒手。”

提到此事,她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去,一丝恨意与后怕,在她眼中交织闪烁。

“是古妖族的鳞梦天尊,设下了歹毒的陷阱,这才……这才將我擒获,打入了那方暗无天日的囚牢天地。”

她的目光,落在了怀中女儿安静的睡顏上。

那张稚嫩的小脸,是她在那片绝望之地中,唯一的微光。

她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抚过囡囡的脸颊,那动作,带著无尽的珍视。

可她的声音里,却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歉意与自责。

“最苦的,还是我这可怜的孩子……”

“若非为我所累,她又何至於此……”

吴双静静地听著。

一切,都和他预想的相差无几。

果然。

这位古姑娘的来华,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仙王……

这个封號,在这片诸天仙域的秩序之中,必然代表著一方巨擘。

其实力,就算未到仙帝那般的巔峰之境,也绝对是踏入了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门槛。

一尊仙王之女。

一位金枝玉叶的仙域公主。

竟会被敌人算计,被擒入一方遗弃的世界,沦为阶下之囚。

让她受尽了无尽的折磨与磨难。

甚至,若非自己一行人恰好降临,她与她的孩子,恐怕早已化作了一捧枯骨,彻底陨落於那片蛮荒之地。

这其中的际遇,当真是世事无常,命运难料。

仙王之女。

金枝玉叶。

沦为阶下囚,於蛮荒囚笼中诞下血脉,险些与女儿一同化作枯骨。

这其中的曲折与辛酸,无需言语,已然沉甸甸地压在眾人心头。

吴双的思绪在飞速运转。

他救下的,不仅仅是一个可怜的母亲,更是一枚足以撬动这片陌生仙域格局的关键棋子。

仙王之女的恩情,其份量,无可估量。

对於刚刚降临此界,尚无根基的祖巫们而言,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一个稳固的立足点,一个强大的本土盟友,一个能让他们迅速了解並融入这方诸天秩序的绝佳契机。

他平静的目光,掠过古无月那张交织著悲戚与希冀的脸庞,最终落定。

不管怎么说。

此番,他们也算是成功脱离了那方囚牢天地。

並且,成为了这位仙王之女的救命恩人。

一个落脚之处,已然有了著落。

思绪至此,吴双不再沉默,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凝滯。

“沧澜城,距离此地多远?”

他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却自然而然地將眾人的注意力从过往的悲剧中拉回到了现实。

“我们不妨前去拜访沧澜仙王,也算寻一处安身之所。”

这句话,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一种决定。

古无月猛地抬头。

那双黯淡许久的眼眸中,瞬间被一束光点燃。

是啊。

回家。

她可以回家了。

失踪多年,生死未卜,父王该是何等的忧心与掛念。

一想到父亲那伟岸如山的身影,她抱著女儿的手臂便收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顺著血脉衝击著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几乎要颤抖起来。

“恩公请看。”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急切与颤音。

话音未落,她已抬起素手,指尖縈绕著一缕纯净而玄奥的仙光,凌空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润物无声的法则在悄然瀰漫。

她指尖的仙力,仿佛一滴墨,滴入了名为“虚无”的清水之中。

下一瞬。

轰!

以她指尖为中心,一幅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的宏伟画卷,骤然在眾人眼前铺展开来!

那是一道波澜壮阔的星图。

无数星辰、星河、星域,以一种玄奥至极的方式排列组合,光影交错,繁复到了极致,却又蕴含著某种至高的秩序。

亿万道光华在其中流转,仿佛將整个诸天仙域的缩影,都呈现在了这方寸之间。

而在那星图之上,有无数片广袤的疆域被清晰地標註出来,那是属於古族的领地。

在这些领地之內,一个个璀璨夺目的光点,正以一种恆定的频率闪耀著,明亮得无法忽视。

它们是这无垠黑暗宇宙中,最醒目的坐標。

“此法名为『大星图术』,是我古族之人行走於浩瀚天域,专门用以寻路定位的秘术。”

古无月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源自血脉的自豪。

“那些光点,便是我族在各个关键世界节点设立的『星炬』。”

“催动此法,便可知晓所有星炬的方位。它们,便是这无垠虚空中,永不熄灭的路標。”

镇元子等人看得心神摇曳。

这是何等惊人的手笔!

在无数个大世界之中,建立起一座座巨大无比,光耀寰宇的星炬,只为了指引族人归家的方向。

这种底蕴,这种魄力,远超他们的想像。

吴双的眼底,同样闪过一抹异色。

他看到的,是比镇元子等人更深层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路標。

每一座星炬,都是一个能量源,一个监控节点,一个法则信標。

无数星炬连成的网络,便是古族对这片广袤天域绝对统治力的体现。

这古族,当真不凡。

就在这时,一个盘桓在吴双心头许久的疑问,再次浮现。

他看向古无月,目光中带著一丝探究。

“我一直有些奇怪。”

“据我所知,古族血脉霸道无匹,专修肉身,当无法诞生元神。为何你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无比清晰。

古无…月,以及她怀中的女儿囡囡,都拥有著清晰可辨的元神波动。

这与他认知中的“古族”,截然不同。

听到这个问题,古无月脸上的激动与期盼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想来恩公所说的,是我古族的先祖们吧?”

她的语气带著几分追忆与敬畏。

“在那片虚空禁区之中,的確存在著我古族的先祖。他们,是最为原始、也最为纯粹的古族。”

“他们的肉身,便是天地间最强的神兵,一滴血便可压塌一方世界,力量无穷无尽,但他们生来过於强大的肉身,受到了大道的桎梏,这才无法诞生元神。”

她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而我们这一支,严格来说,是先祖的后裔。”

“在某个遥远的时代,我族的某位先祖,与古神族的伟大存在血脉交融,这才有了我们这一脉的传承。”

“古神族的血脉,为我们洗去了血脉中那份原始的『污浊』与『桎梏』,也赋予了我们……诞生元神的能力。”

原来如此。

吴双心中瞬间瞭然。

他终於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难怪。

难怪他感觉古无月的肉身强度,虽然远超寻常生灵,但比起他认知中那种每一个细胞都堪比一颗星辰的原始古族而言,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她们是以牺牲部分纯粹的肉身力量为代价,换取了修炼元神,感悟大道的可能。

是先祖与后辈的关係。

也是……一种血脉的演变与分化。

“罢了。”

吴双收回了思绪,这些隱秘过往,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这些事,日后再说。”

他的语气恢復了平静,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们,即刻前往沧澜城。”

“好!”

古无月重重点头,再不迟疑。

她將那大星图术的催动法门与核心印记,化作一道信息流,直接传授给了在场的吴双以及十二祖巫。

对於他们这等级別的存在而言,领悟这种秘术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嗡!

吴双的脑海中,那幅浩瀚的星图瞬间清晰起来,每一个星炬的坐標都烙印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他锁定了其中一个位於极南边境,燃烧得最为炽烈,充满了铁与血气息的星炬。

那里,就是沧澜城。

下一刻。

他不再有任何停留。

抬手,对著前方的虚空,悍然一撕!

刺啦!

坚固无比的仙域空间,在他的面前,脆弱得同一张薄纸。

一道漆黑深邃,通往未知次元的裂缝被强行撕开。

吴双一步踏入,十二祖巫与抱著女儿的古无月紧隨其后。

空间闭合。

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虚无之中。

有了大星图术的指引,他们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古族天域之中,终於不再是无头的苍蝇。

前路,已然明晰。

......

自吴双撕开虚空,踏入那未知次元之后,时间便失去了意义。

在无垠的黑暗与死寂之中,唯有脑海深处那幅大星图术烙印下的坐標,是唯一的光。

那是一场漫长到足以磨灭心智的旅途。

空间传送的撕扯力,早已被眾人强悍的肉身所无视。

真正考验的,是神魂在永恆孤寂中的忍耐。

数十年光阴,在指尖弹指而过。

对於他们这等级別的存在,这不过是一次稍长时间的闭关。

但当那座代表著“沧澜城”的星炬,终於从一个遥远的光点,逐渐在视野中占据一席之地时,连十二祖巫那万古不化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动容。

古无月更是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抱著怀中的女儿,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是家的方向。

那是血脉的归宿。

然而,当那座“城”的真正轮廓,彻底映入眼帘时,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滯。

那不是城。

或者说,用“城”这个字来形容它,是一种褻瀆。

一条血色的长城,横亘在冰冷的星河之中,將整个宇宙都分割成了两半!

它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视线的尽头,依旧是那猩红的城墙,一直蔓延到光都无法抵达的黑暗深处。

它太高了,高到足以让星辰在它面前沦为卑微的尘埃。

它太古老了,墙体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跡,更有巨大到难以想像的爪痕与拳印,似乎曾有禁忌生灵在上面疯狂攻伐。

墙体並非砖石,而是由一种暗红色的金属与巨兽骸骨浇筑而成,闪烁著冰冷的金属光泽,其上,亿万道灵光如呼吸般明灭。

每一道灵光,都是一座杀伐大阵的核心。

无穷无尽的杀阵彼此勾连,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绝对壁垒,那股铁与血的气息,浓烈到化为实质,扑面而来,让人的神魂都感到刺痛。

这,就是沧澜城?

这分明是一座镇压在边境的战爭雄关!

饶是吴双见惯了洪荒天地的波澜壮阔,见过那撑天拄地的不周山,见过那浩瀚无垠的四海。

可眼前的景象,依旧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

这不是神跡,也不是天成。

这是由一个种族,以无上伟力,生生铸造出的战爭壁垒!

“那……那是什么?”

祝融的声音带著一丝乾涩,他指向长城的另一端。

所有人的目光隨之望去。

在那血色长城的背后,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里,是一片纯粹的、粘稠的、散发著无尽不详与诡异的黑暗。

无数能够扭曲心智,污浊元神,让仙佛墮落为妖魔的诡异妖气,在其中翻滚、咆哮。

那片黑暗,仿佛一个活物。

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正在不断侵蚀宇宙的活物。

它每一次蠕动,都让周遭的虚空法则发生紊乱。

它每一次呼吸,都似乎有无数个世界在其中生灭。

吴双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那妖气之中,蕴含著一种极致的恶意,一种针对一切生灵的、源自根源的污染与同化之力。

任何生灵,一旦被其沾染,下场便只有一个。

被妖化。

成为那片黑暗的一部分。

此刻,他终於明白,这座血色长城存在的意义。

它不是为了彰显武力。

它是为了守护。

守护长城之內的这片天域,不被那片诡异的黑暗所吞噬。

“恩公,我们过去吧。”

古无月的声音將吴双的思绪拉回。

她指著前方。

“这座『镇妖关』的禁制,只针对身怀妖气的生灵,对我们……並无阻碍。”

吴双頷首。

他能感觉到,当他们靠近时,那血色长城之上,有数道磅礴如渊海的神念扫过。

那些神念冰冷、警惕,带著审视的意味。

但在確认他们並非妖邪之后,便悄然退去。

一道无形的门户,在他们前方的城墙上缓缓洞开。

没有丝毫犹豫,一行人迈步而入。

穿过城墙的瞬间,仿佛从极寒的冬夜,一步踏入了盛夏的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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