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收穫(2/2)
“站在古柏克家族的领地上,低毁领地主人,这叫誹谤!”接著,他的两个手下撞开一户人家的门,屋里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声。他们从屋內搬出一张老旧的桌子,桌面满是划痕和污渍。
“你叫加尔是吧?老东西,记住,以后別轻易招惹麻烦!”亨利教头对手下命令道,“把他绑上去!”
亨利教头带来的士兵,都是他精心调教的老兵,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很快,加尔修土被绑在桌子上,双手被绳子勒得通红,身体动弹不得。
亨利教头拿起马鞭,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发出“呼呼”的声响,亲自示范过后,便將三位修土交给自己的属下,土兵们轮流对三名修士施以鞭刑。
午后的村子里,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夹杂著修士们压抑的闷哼声,久久迴荡。
此时,天空阴沉得厉害,厚重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村子上空。
一些信仰虔诚的村民,听到这声音,內心被触动,透过门缝,看到修土们受苦的模样,眼眶泛红。但他们不敢站出来为修土们求情,只能躲在屋內,在恐惧中默默祈祷。
刑结束,加尔修士年纪最大,承受不住,早早晕了过去。弗洛雷斯和布鲁克虽年轻,却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他们的长袍。
他们架著加尔修士,艰难地朝村外走去。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歇一歇,脚下的土地留下一串斑驳的血跡。直到月亮爬上了树梢,他们才走出不到五里路。
就在三人绝望之时,一辆破旧的马车从黑暗中驶来。驾车的是个大鬍子中年人,他神色紧张,四处张望,解释道:“我儿子去年重病,是教会的修士用草药救了他的命。这份恩情我一直记著,今天看到你们被打,实在不忍心。快上车!我能送你们到费舍尔家的交界处,动作快点,我得在天亮前赶回去,要是被发现,我和家人都没好果子吃。”
“感谢你,愿七神庇佑你和你的家人!”布鲁克激动地说道。
弗洛雷斯头脑清醒,立刻说:“別废话,赶紧上车,別耽误人家时间。”
两人合力將加尔修土抬上马车,藏在车厢里。好心人的马车原本装满货物,为了搭载他们,特意清理乾净。
马车行驶许久,加尔修士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我—我还活著?”他声音沙哑,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活著!诸神保佑,加尔兄弟。再坚持一下,出了古柏克家族的领地,见到凯文兄弟,你就能康復了。”
“我怎么没死!诸神啊,我的罪孽如此深重,你们为何不愿接纳我———“”
加尔修士老泪纵横,再次昏过去。
“加尔兄弟,加尔兄弟?”
“他睡著了,让他休息会儿。”弗洛雷斯轻轻调整加尔修士的姿势,三人陷入沉默,
只有马车行驶在土路上的顛簸声。
“杰斐逊长老你们来接我了吗?快了,快了—等等我.”加尔修士在昏迷中喃喃自语,说看一些布鲁克没听过的名字。
“加尔修士他怎么了?”布鲁克担忧地问。
弗洛雷斯解释道:“他梦到以前的兄弟了。”
作为同行使者,弗洛雷斯对加尔修士的过往有所了解。
战爭爆发前,加尔修士曾在赫伦堡外镇子里的圣堂任职。他出身平民,五十多岁了,
仍只是圣堂的执事,没能成为长老。
西境大军进攻赫伦堡时,河安夫人拋弃领民,偷偷逃走。加尔修土所在的圣堂和整个镇子,被战火夷为平地。
那天,他恰好去邻村为孩童主持命名日仪式,逃过一劫。等他回来,镇子已变成一片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烧焦的户体散发著刺鼻的气味,还立著无数兰尼斯特家的帐篷。
此后,加尔修士成了流浪修土。光明使者在圣莫尔斯修道院举行大集会,许多流浪修土受大麻雀影响,自称麻雀,陆续前往圣莫尔斯修道院,成为逐光者。一些信仰坚定的修土,多次聆听光明使者布道后,被普升为烈日行者。
加尔修士同样虔诚,对光明与七神教义的融合理解深刻,还领受了光明之种,却始终无法觉醒光明之力。
和在朝夕相处的兄弟和信徒都死了,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儘管理智上他明白这是天父的安排,可內心深处,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寧愿与大家一同死去。这份执念成了他的心结,阻碍光明之力在心中觉醒。
“所以,加尔修士这趟旅程,是在求死吗?”布鲁克问道。
“是的—其实你我又何尝不是怀著这样的想法。在这乱世中,我们失去了太多,或许死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马车在崎嶇的土路上顛簸前行。晨曦微露时,马车抵达大脚山山脚下。
驾车的中年人停下马车,对车厢里的三人说:“到了,快回你们的地方吧,以后別再招惹领主了。这世道,没有实力就別谈公义,还是低调行事。要是再被抓住,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谢谢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弗洛雷斯问道。
中年人摆摆手,没有回应。弗洛雷斯不再追问,和布鲁克一起將加尔修士搬下车。
三人跨过大脚山的山脊,看到凯文带著数十名土兵等在边界。
“加尔修士怎么了?”凯文看到老师派出的使者遍体鳞伤,立刻翻身下马,来到他们身边,准备施展圣光术治疗。
加尔修土虚弱地拦住他:“不要,凯文兄弟要是你把我们治好,这顿鞭子就白挨了这就是我们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