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爱眨眼皮的老头（2/2）

“喝一杯冰水再走吧，太热了。”吴峰说。

“随便。”她说，将一绺散发抹到耳后。

两人进入一间冰室，选了个头顶有吊扇的座位坐了。吴峰要来两杯搀有蜂蜜与菠萝汁的冰水，四块蛋糕，四只松花蛋饼。

卫萍思忖一阵，把跟黎家嗣那晚上的不愉快讲了。但她只讲到他流泪说得不到信任，没有讲他发火要找郭总理辞职的话。

吴峰觉得黎教授在这方面表现的有点迫不及待，却又不便说些什么，便一声不吭。卫萍见状，也就不愿多说。

二人缄默一会。

“吴妈拌的饺子馅，味道真不错，现在打嗝还见香味。”吴峰笑道。

“那你以后多来吃呗！”卫萍也笑了，望他，“在部队当团长几年，就没女的追你？”

“有位女秘书，天xìng跟你一样。也漂亮极了，真是人见人爱。可惜花少蜂多，我们政委背后说她是‘有线条的智慧’。在我们那个光棍王国，谁都想得她青睐。”

卫萍嫣然一笑，猜想准是他胡编的。

“吴妈今年多少年纪了？”

“五十挂一了。”

“呵，我以为她至少六十呢。有点文化吧？”

“文盲。”

“老实巴脚又通情达理，你们家有福，招得能人。”

卫萍莞尔一笑，未作声。只尝了小半块松花蛋饼就放了筷子。吴峰喝光冰水，也站起身来。

走出冰室，吴峰说：“今天我们的谈话，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卫萍不作声，她心里说：你不知道我是保密员？

把卫萍送到实验工厂后，吴峰才回侦办室。

桌上有不少材料和调查报告。

他翻了翻，先把关于横排尾灯小车的报告看了。

8月17rì二时经过六二三路一带电台方位线的车，是国旅车队一辆雪佛兰小轿车，车号46122，司机程国俊，岁，本市人，未婚，女朋友原是国旅的一位导游服务员，年初已出国定居。

他家庭生活条件优裕，平时工作表现可以，中技毕业。他对8月17rì晚间的事起初不愿说出实情，后经他的上级做了思想工作，他才透露有一个自称澳洲来的古物收藏家，在本市发现了一件南宋时的宫廷摆设瓷器，有“饶玉”之称，价值连城。

这件私人贵重文物的交易，只能在夜间洽谈。

此人年约五十至六十岁，中等个，已发福，讲一口标准粤语。他愿出高于一般的士五十倍的路价租车，条件只有一个，即对他的行动保密。

那晚他上车后，在街市兜游观赏，经过许多街路。夜两点时，刚好经过西桥至东桥之间。

可是，这段时间他只在车里捣鼓，或者拿出小收音机听新闻，是戴了耳机的。两点半才在龟岗路一间小旅社门前下车。

程国俊还说，隔了两天收藏家又找到他，仍然像那晚一样只是在车里捣鼓，听收音机。夜12点时经过六二三路，转十八甫南路，在文昌路口下车。这次他给了五百块钱做“保密费”。

除此之外，程国俊对这位收藏家的情况毫无所知，只记得他说话爱眨眼皮。程国俊反映的情况，证实了我侦听小组的监测是准确的。

这个自称古玩收藏家的，在8月17rì和19rì夜间两次用了雪佛兰小车发报。西桥至东桥，正好就是大坦沙、西场至南岸公路一带。只是这家伙是谁呢？

吴从这份材料里得不到有关“收藏家”的长相特征，“说话爱眨眼皮，中等个，已发福”，是五六十岁人的常见现象。吴峰打算亲自找程国俊问一问，便问小徐，程国俊住什么地方。小徐说：

“甭费心了，昨天已经出国，他有个伯父在加拿大做生意，他去跟他了。”

吴峰骂了一声，有横排尾灯小车的事看来就此结束。

只是这件事证实郗浩的口供可信，电报并非捧杂sè花女郎所为，而是爱眨眼皮的老头干的。

吴峰信手翻看了几份材料，有新华医院的，有演出公司的，也有出租汽车公司的。还有个人写的旁证材料，有些吴峰认识，如新华医院的张丽丽、小芳，有些吴峰不认识，如出租汽车司机陆冶山。但这些材料都能直接或间接证实了吴峰他们对案件判断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