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旧友相遇(1/2)
电梯降到地面,钱卫萍迈出大楼,轻轻舒一口气,欣然漫步在草坪上。草sè青青,一块块矩形花圃里盛开各种鲜花。微风送爽,花气袭人。她边走边想:“明天就是‘五四’了,是去参加郊游呢,还是……不,应该由他来定。”卫萍想到吴峰,心里顿觉甜丝丝。她仰头凝视苍穹,信手将一绺散发抹到耳后,才记及晚上还有约会。
“萍!”
后面有人喊。她回头,是上海姑娘江屏。当屏两步撵上,二人并肩前行。江屏略显颀瘦,一件尺寸稍肥、有如蝉翼般天蓝sè的衬衣适中地罩在她上身,隐隐约约露出她白里透红的肤肌。雪白、粉嫩的颈上,佩有一串jīng致的珍珠项饰,灯光下珠子闪耀出美丽的光泽。她下身是一条裁剪入时的百褶裙,花sè略淡。风吹来,扇般向后撑开。
“这夜是够朦胧啦,最好幽会。”江屏叹咏,“告诉阿拉,今晚你打算怎么过?”
卫萍不答,只用肩坎推搡女友,嘴角泛动一丝微笑。江屏捏了她一下。她这才轻声道:“八点,南方大戏院……”
“阿拉预祝你们将来幸福。”
“还早呐,”卫萍若有所思。“我总觉得现在就说将来的事,稍许早了点。”
“罗曼·罗兰说,‘怀疑与信仰,两者都是必须的。怀疑能把昨天的信仰摧毁,替明天的信仰开路’。为什么说早了点,能否告诉阿拉?”
卫萍没有回答,只在江屏的臂上拍了一下。工厂大门左去不远就是建国二路,那里有公共汽车上落站。卫萍家住凤凰岗高能所,从这里往北,中途还换两次车才能到。江屏住市人委,跟姑姑在一块,她的那位远在SH。二人在街头分手,各自踏上归去的车。
卫萍家是一幢dú lì的双层平顶小楼。家里静谧无人。进入客厅,她喊了声“吴妈!”未见有人,可能去对门“快嘴巴”家了。掀开锅盖,只见菜汤齐全。家里到处都拾掇得干净利索,家什摆得整整有序。她回到客厅,碰巧吴妈回来了。
“吃过啦?”吴妈问。
“我妈妈今晚也不回?”她不答,只管问。
“来电话说还有手术,不回了。”吴妈走进餐厅,卫萍也跟着进去,吴妈指餐桌上的两张戏票说,“给你的,今晚八点,时间还早呢。”
“谁送的?”
“小袁,中午送来的。”
“袁忠华?”卫萍微微惊讶。三天前他就跟爸爸飞罗布泊A基地啦,他既回了,怎么爸爸还不回?她坐了下来。票也是南方大戏院的。吴妈摆好饭菜,卫萍随便吃了小半碗,取出更换衣物就进了浴室。
客厅里,电话“呜——”一声叫,吴妈接了。跟着就到浴室门外说:“电话,吴处长来的。”
卫萍裹了张浴巾出来。一手抹湿发,一手提话筒。里面传来吴峰略为急切的声音:“今晚我有急事,实在抱歉,你自己安排吧!”卫萍还来不及答,吴峰已经搁了电话。卫萍提着话筒还有些发怔,而后摇头笑笑。洗罢凉,她来到客厅,感到无聊。吴妈是文盲,乡巴佬,文艺与她无缘。爸妈都不在家,她决定一个人去戏院。
七点四十分,电车把她带到了喧哗的中山五路。天上无月,苍穹中仅有几粒星辰,城市已万灯齐发。路口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教育路南去不远便是南方大戏院。戏院大门两侧停有许多小车,门前已经没有多少人。当卫萍踏着轻盈的脚步越过一对共步蹀踱的伴侣之后,才略放慢速度。因为前面不远有一对伉俪,男的是个军官,女的衣裳华丽,二人不紧不慢地并肩而行。卫萍本不想越过他们的,眼见就到八点了,她怕灯光暗了难找座位,才又重新迈开步履。当走近时,卫萍不由朝女的投去一瞥,只见她曲线优美,婷婷袅袅,雍容华贵。可巧这时那男的偶尔回头,恰恰跟卫萍的目光相遇——她呆住了,竟是吴峰!卫萍急捂住口,总算没有喊出声。吴峰在一刹那也愣了,不由顿了一下。彦玲jǐng觉,回头一看,跟卫萍打了个照面。两位女xìng同时一愣,又都异口同声地“呵”了一声。彦玲先撇开吴峰,回头朝卫萍奔来,卫萍亦舒展玉臂迎上前去。两位女子抱在一块,亲昵十分,把吴峰也看呆了。
“萍萍!”
“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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