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地窖（1/2）

馥县不算大县，但县中香膏香油行当极为发达。

便是私人的小作坊也有不少。

这位摘得斗大会金招牌的顾远，家中便是专制香膏的。

油脂为炼製的上佳猪油，凝固在专门的方形木盘中。

收来当季的鲜，稍洗净后，芯朝下贴在一板一板的油脂上。

茉莉、梔子等，都是上佳吸香材料。

待到植物香味被油脂吸取，便及时更换下一批新鲜材料。

直到脂肪吸满卉的香气。

此法相比起传统的温浸法，更加繁琐。

温度控制不当时，油脂动輒变质报废。

是一种相当耗费时间，並且考验师傅控温手艺的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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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旦香膏成形，香脂香味便十分纯正，可以直接添加入贵价的胭脂中。

顾远的父亲，便曾经是远近闻名的制香大师。

所制香脂，是各大商户千金所求的佳品。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

技艺高超不代表人品好，顾远的父亲一把年纪，人老心不老。

什么好的也不爱，就爱吃喝嫖赌。

这几样东西，一沾上就是万贯家財都得败光。

顾远的父亲成日里醉生梦死，喝得一个硕大酒槽鼻和一双颤抖得拿不稳筷子的手。

更糟糕的是，独子顾远似乎没有继承父亲的手艺。

便是手把手教出来，也常常將事情搞砸。

一门手艺，便断在了顾远这里。

没了手艺顶樑柱，顾家渐渐没落。

虽不至穷苦吃不上饭，但几亩田產出，也难保顾家富贵。

尤其，顾远父亲如吞金兽，不停往窑子赌坊里砸钱。

这一次，顾远这株海棠王，为他挣得纹银六百两。

但问题就在於，经过魏世一下午的查访，顾家从没听说过有种植海棠。

这种突然冒出，艷惊四座的事情，绝不可能出现在卉行当。

且沈晏以掌心之眼观测时，很清楚的看见了木盆里的东西。

根须盘绕著一些零碎的肉块。

便是赵鲤这样不懂的，也想像不出，用什么肉才能种出此等艷红的儿，和有香的海棠。

没有当场发作拿下，只是顾虑其中阴私。

若是这以肉养的秘法光天化日曝光，说不得会有那爱的痴，以后鋌而走险。

黄昏的光照射在墙头，赵鲤一身公服，立在女墙后，看著那拖著盆的牛车走远。

……

肤色黝黑的青年，吆喝著牛车。

怀里揣著几张薄薄的银票。

拒绝了无数人想要买的请求，他火速去了钱庄將赏银换做了银票。

揣在怀里，死死抱住。

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成了，真的成了！

从亲眼看见一截烂枝子，抽芽生长，眨眼开出美丽的儿。

但现在，真的揣著银票走在归家的道路上。

顾远依旧沉浸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里。

乍富之人，心中多有忐忑。

他不敢在县城多呆，以苫布蒙了树，便踏上了归家的道路。

他脸上掛著笑容，连带著平常闻著噁心的甜腻香，都觉得不再难闻。

“驾，驾！”

眼见天色將晚，他鞭子高高扬起，毫不留情地抽打在牛屁股上。

这老牛哞哞两声，吃痛加快了脚步。

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