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现锋芒(2/2)
“那小的可就僭越了。”那小厮仿佛占了极大便宜,得意地笑着。可是眉眼间的干练却使那笑容不那么讨厌。崔文锦略一抬眉,盯着那小厮。那小厮不过十三四岁左右,仿佛有些窘迫,说:“小人何其演,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包涵。”
“何其严?”“是演义的演,而非严格的严,常来的客官总是拿这个打趣小人。”
崔文锦玩味地笑笑,转头认真观察起姬鹍。只见姬鹍却是显得很正常,一杯一杯慢慢品酒,只是神情依旧有些不豫。略一思索,问道:“七公子可是和六公子起了争执?”姬鹍不语。
崔文锦低头片刻,却是露出了然的神sè。看着一头雾水的何其演和面sè不善的姬鹍,他却是笑了笑,缓缓地说:“文锦虽说不知内情,倒也能揣测,七公子读史书不少,文锦献丑,说上一人的事迹,七爷或许有所启发。”
“但说无妨。”姬鹍也有些好奇,旁边何其演也嘟囔着说喜欢听历史故事。
“话说中古尚未一同天下之时,诸国纷纷,中原之地有一韩国,其国相韩累有仇敌严仲子。严仲子yù杀韩累,力穷才弱,思得一死士刺杀之。知有侠士聂政,遂重金结交,情义相洽。聂政母死,无复后顾之虞,严仲子请聂政为己报仇,刺杀韩累。聂政怒:“我与卿相交数年,朋友而兄弟耳。今rì方知我不过一死士之用。”然终杀韩累,以身报恩。”崔文锦的声调略显尖细,却依旧带着一份深沉。
“聂政愤怒的一段是你自己编的吧,聂政为侠士,并非蠢才,怎么会不知严仲子的心思。”
“其才或可知,其心不愿知。”崔文锦的语调略略带上些许讽刺。
姬鹍靠在了椅背,闭上双眼小憩了片刻,叹道:“虽然事情不同,其情倒也有几分贴切。”
崔文锦嘴角微微上翘,继续嘲讽:“此可谓交友不慎,反自受累。若是聂政愤懑,那么至少说明其心中倒是真的存了与严仲子的友情。可严仲子却是从一开始便存心欺瞒,用心之恶毒可见一斑,可怜聂政以友待之,却是情深不寿。”
姬鹍此刻勃然作sè,当即立身,快步离开“醉chūn居”。
酒楼中,崔文锦却是没有急忙跟上,而是一副冷脸默默看着何其演,右手食指在酒桌上不住移动。何其演冷汗不住,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位大人,小人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
崔文锦微微一笑:“你父亲培养子女不仅严格,而且挺有心思。你如此做派,确也难得。只是太过聪明,太多野心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告诉你家老爷子,安分点。”说罢站起身来,却也离开了酒楼。
何其演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向酒桌上望去,只见用酒水写着一个“薛”字。心中一紧,赶忙擦去。四处望望,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怪异的行为,轻舒了口气,喃喃自语:“宫里的太监眼神都成jīng了吗,这都能看出来,真是见鬼。”
崔文锦远远地跟着姬鹍,望着他略显摇摆的脚步,叹道。
“情态并意,似假还真,虽说缺乏历练,然而就第一次而言,如此已然不易。”
倏忽之间,便赶到了姬鹍身边,含笑不语。
“文锦!”
“小人在!”
“准备车马。”
“不知公子yù往何处?”
“齐王府。”
崔文锦一愣。
“抱歉,我家主人哀毁过度,闭门谢客。”敲门半饷,齐王府的总管回应道。
姬鹍高声呼喊:“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是七皇子姬鹍亲自来访,三哥总不至于缘悭一面吧。”
“奴才万死。可主子嘱咐过,除非是圣上亲临,否则无论何人,一律挡驾。否则便要了小人的脑袋。七殿下也知道,我家主子素来以军法治家,一言九鼎啊!”总管一脸为难之sè,怯怯地说道。
姬鹍发作不得,指着一旁的崔文锦说道:“看清楚了,送我来的可是贤和宫的总管!”
总管抬头,瞟了一眼迟迟不出声的这位同行,说道:“崔兄我也是知道的。可主子有命,在下也是无可奈何。”
姬鹍细细看着总管的神sè,招了招手,说道:“那么你替我传一个口信给三哥,这总可以吧。”
总管上前数步,说道:“小人尽力而为。”
于是姬鹍缓缓说了两句话。顿时,崔文锦,总管sè变,重新反复打量起姬鹍。
只见姬鹍仰首大笑,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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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又是谁来打扰本王?”
“回主子,是七皇子和贤和宫的总管。”
“哦?这对组合倒也有趣。”
“七皇子还有两句话要小人带给主子。”
“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