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源起（1/2）

新历六十五年，四月二十六rì

京都的烂桃山

“世界不会美好，

但总不会太糟。”

一个灰袍的中年法师呆坐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望着眼前那桃花烂漫的山谷。

烂桃山长得一山好桃树，每年三四月，烂桃山漫山桃花开得更是惹人欢喜。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烂桃山并非什么赏花的好去处，每年不信邪要进来赏花却再也没出来的不在少数。也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在怡儿弄孙的时候提起，那个从烂桃深山中杀出的混世魔猿……

“我以为你会在法师塔处理那永远忙不完的事情呢，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一个与灰袍中年年纪相仿的骑士拍了拍法师的肩膀。

“我的老朋友，你不也是一样么，人总是要留点时间给自己的啊，尤其是像我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

“哦，湮灭法师也有服老的时候么？我倒是怀疑自己耳朵有没有出问题了。”中年骑士说道，那张棱角分明的严肃国字脸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人老了，就总会想起从前，就算我们的身体依旧处于巅峰，但是心已经老了。我最近经常在想，如果那头混世魔猿当初好好的呆在烂桃山里吃好睡好，你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罗翰王国，爱莎大陆，这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模样。”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自然是你老老实实的当你很有前途的农夫，我则是过我舒舒服服的贵族老爷rì子。”骑士说着，身影突然低了下来，“如果不是那头魔猿，真不知道现在世界会是如何。”

“呵呵，我从山中来，身后百花开，好大的气魄。那头魔猿如果能活下来，也许世界还会更加jīng彩吧。”法师眼神有些迷离，“好多人都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毫无价值，但是我们却要说他死得其所，死得很有价值。有时候我也很迷惑，我们推翻了诺曼皇族，人们是不是就真的比诺曼帝国治下生活得更幸福呢？”

“可惜这烂桃山不会再跑出一头混世魔猿拿着棍子指着别人鼻子说你们大错特错，不过诺曼皇族又没有真的断了传承，他们这几年在南方闹得可是很欢呢，虽然目前王国状况并不能令人满意，但总比南方那里好一些。”骑士眼神转冷，“有时候也不得不感谢诺曼皇族的存在，如果没有他们，怕是王国里的蛀虫还要更肆无忌惮些呢。”

“呵，要是换了你我年轻时候，怕是又要弄出十三省连环命案了。现在年纪大了，虽然脾气没改，但是总不得不收敛下了，打天下易坐天下难啊，若真是图快活杀了个干干净净，怕是普通人rì子更加艰难了。”法师叹了口气。

“你搞那什么学院扩招，弄得法师泛滥成灾，难不成也有让普通人晋升士族的想法？这太难了，平民出身的天才也难以与士族对抗，更何况那些资质平庸的人，不是我说，他们哪怕是去当个力士都比做个半吊子法师强得多。你当法师还有魔法纪元时的地位么？民智已开，没人会对一个平庸法师高看一眼的。”骑士摇了摇头。

“资源总是不平均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埋一点种子而已，至于能不能发芽，这就要看天意了。你没感觉到么？”法师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风，又要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