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英雄的代价（2/2）

巴蒂望着空荡荡的夜s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却丝毫不敢大意。

其实，对方八级法师生死不明，自己一方还有法师红臂，如果骑兵贸然冲击营地，一定遭遇重创。

撤退，才是最佳选择。

只是，没想到竟撤的这般坚决。

巴蒂皱着眉头，jǐng惕的打量四周，可忽的，一个黑影从身边掠过，一下跨越了大车，飞奔而去。

巴蒂一愣，待看清那乃是法师红臂阁下，立刻一身冷汗，如果那一队骑兵去而复返，法师将是制胜的关键。

他并不清楚法师阁下为何敏捷的狸猫一般，也不敢阻拦，只得向一旁副团长默克示意了一下，招呼几名佣兵，跳出营地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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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是人类的原动力，可生命，才是一切的根本。

虽是被迫，但在死亡面前，莱蒙从容而对，挽大厦将倾与危难之际，而红臂，却是在莱蒙生死未卜之时，以魔法师的体质，生生跑出了战士的风姿，巴蒂竟很费了些力气，才跟上法师脚步。

其实，刚一冲出，巴蒂就已明白红臂目的所在，一边忧虑骑兵千万不要回转，也暗暗称奇，那八卦竟是真的，否则，局势还未稳定，战果也未确定，红臂阁下却死了老婆似的闯出，就只为一个小小的少年随从？

心中怀揣着明显不该于此时生出的念头，巴蒂等人到了那则灌木旁，红臂也不顾荆棘上生满倒刺，踉跄闯入，一旁佣兵想搀扶，却被他沉着脸yīn森推开。

终于，趟了几步，看到某人面向下趴着，红臂抢上前将对方翻转，抱在怀里，却正是莱蒙。

那致命的弓箭早不知去向，莱蒙面sè惨白，红臂颤抖着抬起手，想探一探少年呼吸，忽的，那双细长若远山般的双目缓缓睁开，少年一笑，虚弱的说了句：“我没事……”

红臂一楞，却忽觉呼吸不畅，一阵恍惚竟一跤摔倒，幸亏一旁巴蒂眼明手快，掺住对方。

来不及细想，巴蒂命令一名佣兵抱起莱蒙，自己扶着红臂，要返回营地。可走了没两步，却发现法师阁下双腿颤抖站立都成问题，干脆横抱而起，疾驰而去。

幸亏，最糟的情况并未发生，回到驻地，有佣兵上前检查莱蒙身体，确认无恙，便被送回帐篷休息。而红臂，则强打jīng神，守在营地中，以防骑兵回转或是其他盗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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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中火烛通明，还在正中特意放了一盆炭火，将帐篷内边边角角都照的通明一片。

莱蒙轻轻咳了几声，软绵绵躺在一张临时搭建的木床上，艰难的一笑，将巴蒂留下照顾他的佣兵打发走，并嘱咐要好好休息，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虽莱蒙的身份只是魔法师随从，但有了刚刚那一幕，佣兵哪敢拒绝，走出帐篷，放下门帘。立刻，暖如chūnrì的帐篷内与东风料峭的世界隔绝开来，只燃烧的炭盆不时发出“噼啪”的微弱响动。

忽的，莱蒙一把抓过身边毛巾，塞进嘴里，几乎同一时间，他所有裸露在外皮肤竟赤红一片，仿佛会渗出血来，皮肤下本是若隐若现的青筋，竟也暴涨数倍，开始蠕动扭曲，远望着，仿佛无数条青蛇于体内不停游动翻滚，竟似要钻出一般！

可这还没结束，忽一阵咔吧咔吧的脆声响起，莱蒙全身骨节接二连三发出异响，犹如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骨头连接处一根根扯离，再轻易掰断！

莱蒙五官扭曲的已不见本来模样，想要挣扎，却因所有筋骨都失去控制，只能呜咽惨哼。这时，如果有人进到帐篷，便会见到木床上竟似瘫了一团血红sè烂肉，烂泥似的不停抽搐，不chéng rén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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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情形，足足持续了数分钟，若不是口中塞了毛巾，莱蒙舌头一早被自己咬断。

终于，令人窒息的痛觉，渐渐烟消云散，莱蒙全身上下，终恢复常态，可却一丝力气皆无，只静静躺着，仰着头，面对帐篷尖尖的顶端，任凭口水由嘴角滑落，动弹不得。

又过了许久，莱蒙食指忽的一抖，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个苦涩到极致的笑容。

果然，英雄，总是在不被人知的角落里轻轻燃着香烟，悠悠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