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梦空间，墨琚（上）（1/2）

*********

第四章：梦空间，墨琚

*********

梦空间

“皇甫先生，还不进来么？”宅子里面令人感到很舒服的声音再度传来。

雪枫心里暗惊，皇甫枫，这可是他前一世的名字，竟然被人提起……他现在是在做梦吗！？

缓缓踏进了屋子，雪枫见到了几乎令他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的一幕。自从来到斗罗大陆，这已经是第几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了？即便现在他在做梦。

先说屋内的摆设吧，用最简单的话形容就是豪华到了极点，前一世的总统套房也及不上这里的半点。不论是青铜器还是别的珍品，这其中有很多到了前一世都还天下闻名的。能和这些名器为伴，这可不是总统能享受的待遇，它们若是到了前一世应该被安安稳稳地保护在博物馆里。

而屋子的角落有一个台架，上面挂着许多兜鍪及铠甲，墙上还挂着佩剑和弓。屋内还有灯台。这是标准的武官世家。

【专有名词介绍：

兜鍪（mou，第二声）：指古代打仗时戴的盔。】

屋子的zhōng yāng是一个矮几，上面没什么果盘灯盏，反而有一壶茶，醇醇的香味从壶嘴处溢散开去，清新好闻。

而坐在矮几旁边的，是一名男子。

这是一名青年男子。天蓝sè的长发垂直地披在纯白sè的长袍上，同为蓝sè的眼眸望着自己，眸里看不透是什么感情，男子的脸上亦是没什么表情，与自己有些相似。

男子身上的衣服不是贵族式的奢华，反而很清爽干净。比起自己身上的贵族气，男子身上更有一种很纯的气息。

不过，雪枫此时此刻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那男子身上，尽管男子的长相的确很是优秀。但是，雪枫却从矮几后的铜镜里惊讶地发现……自己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颀长的身材，冷峻狭长的凤眸，并不算很强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清瘦的身形……好像又回到了前一世一般。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换了，变成了黑sè的长袍。

长袍很宽松，也没有毛，正是他比较喜欢的衣服类型。可是，他有买过这件衣服么？穿越之前皇甫枫的衣柜里几乎是清一sè，全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每天轮流穿。而穿越到斗罗大陆后他根本就没踏出过皇宫半步，更别提买衣服了。

“别惊讶。”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青年男子抿了口茶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道：“坐吧。”

雪枫脚步本是僵着的，不管怎么说，在皇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他的戒心和提防心早就异于常人了，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也不可能乖乖坐下。于是他便站着，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青年男子，可是不知为何，他能感到青年男子身上并没有戾气。他身上的气息并不让人感到害怕，也没有让自己感到很大的压力，正常得如同邻家男孩一般。

“不用害怕，我是神。”青年男子开门见山道，又指了指桌旁的椅子。

什么？他幻听了？

……雪枫沉默，他可真诚实！不过雪枫并不质疑眼前的人是神这句话，最好的原因就是气质，虽然有时候气质这东西很不可信，但是青年男子总是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相信这名青年男子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是，雪枫也知道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我是神，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没用的，乖乖坐下吧。

总而言之，这个神，很聪明也很有趣。

“我叫墨琚。”青年男子努力用最温柔的声音自我介绍道。毕竟自己和雪枫的xìng格都太闷了，自己出现的方式又太突兀，实在需要他主动一点。

“你好，我是雪枫。”既然对方都自报家门了，雪枫也不隐瞒，反正他是神，更何况他都知道自己前一世的名字了，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字也不是不可能。而现在雪枫心中只有两个疑问，这是梦么？如果是，那么墨琚——这个神，来找自己干什么？

仿佛看穿了雪枫的想法似的，墨琚解释道：“我找你，其实……是来道歉的。”

道歉？雪枫凤眸微挑，打量着眼前英俊的青年男子，他们见过么？蓦地，雪枫的记忆回到六年前……似乎，六年前，他也遇到过一个不是人的家伙。

穿越前那个把顺熙扔出老远又弄死他的男人说不定也是神？不过真是有趣啊，神竟然也会下界管他一个凡人？竟然还有两个？

“六年前，华夏可能下手重了点。”墨琚道。

雪枫嘴角微微抽搐，只是重了点？他已经穿越了好么。

“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墨琚轻轻颌首，举手投足间像是经过专门的培训一般，十分有礼貌。

“请问墨琚先生，大半夜的您不让我好好休息，把我叫到这么一个地方，就只是为了给我道个歉么？”墨琚叫他来肯定没有这么简单，雪枫不想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耗着，便道。

“其实，我们在你的梦空间里。”墨琚忽然轻笑起来：“这里，是你的梦境，所以你变成了穿越前二十多岁的样子，而我只是进入了你的梦而已。众所周知，世上的空间有无数，而我的能力，则是掌控空间。”墨琚解释着：“但是我不算主神，并不很忙，所以才会到你这儿看看。”

“恩……至于这件衣服么，我看比较适合你，便给你换上了。”墨琚淡淡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如果说，雪枫之前还怀疑墨琚“是不是神”这个问题的话，那么他现在不得不相信墨琚了。顺熙也讲过，这世上有神。而今夜他知道了，这不是神话故事。神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如若墨琚所言有假，那么谁能告诉他他现在在哪里？他只有相信墨琚的解释，更何况，潜意识里他觉得墨琚不会骗他。

又是那种该死的熟悉感。

“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只为了道歉么。”雪枫一字一顿地说。

“不，我找你来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忽然，墨琚放下手中的茶壶，他动了！顿时，雪枫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他便被带到了大宅外的一片空地上。这一刻，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神的力量。仅仅在眨眼一瞬，他就被带到了不同的地方。

*********

依旧是那幢古sè古香的大宅外，空地上没有人，不过现在有了。外面已是深夜，皎白的月光将流银洒在地上，一片月白sè的芳华。

墨琚轻轻一点，二人的身体便凌空上升起来，不一会儿便落在了大宅的屋檐上，墨琚先是坐在了屋顶上，然后指了指自己身旁：“坐吧，干净的。”

他能拒绝么！？更何况屋檐上还真是挺干净的。

于是，雪枫冷着脸在屋檐上坐了下来。两位帅哥沐浴在月光之下，脸上都是相似的面无表情。让人，呃……很浮想联翩。

气氛不错，现在，墨琚说话了。

“因为华夏的莽撞导致你的穿越，影响了人界的秩序。破坏规则，强行让你穿越，好像对你不太公平，所以我昨天帮了你一个小忙。”墨琚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通体蓝sè的水晶球，球内清湛透明。雪枫一愣，那是觉醒武魂和测试魂力的水晶球！

“是你。”雪枫细细地回想那天的每一幕，自己的魂力被认为是废品级别的，难不成，都是墨琚在暗中cāo作吗？

“如果当初我没有将你和水晶球分开，阻断水晶球的魂力提升程度，你现在应该如坐针毡才对，雪清河和雪崩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当然，我没有干扰人界的秩序，只是在你和水晶球之间加了一层空间而已。”墨琚淡淡地道。

一滴冷汗从雪枫额角滑落，墨琚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如果自己的天赋被别人知道了……那么自己的下场和二三皇子恐怕没什么两样。

“不得不说，这个皇宫……哦不，是整个贵族，藏龙卧虎真的很多。你要想活下去的确不容易。”墨琚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笑：“你看，你身边的那个顺大臣不就是么？”

雪枫淡淡地眯起凤眸，咬牙。他知道，墨琚说得对。顺熙的身上实在有太多疑点了。明明是那么粗心的一个老人，怎么会是雪夜大帝的心腹？明明是七宝琉璃宗之外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七窍玲珑心！？明明不是冰凤凰的后人，却又对冰凤凰，乃至斗罗大陆的历史了如指掌……

顺熙在某些方面，甚至比雪崩和雪清河还要令人感到不安。

这些墨琚竟然都知道，他监视自己。雪枫沉下眸子，略微皱眉。

“下午闲着没事，便去看了看你。我说过了，我不是主神，所以没有那么忙。”墨琚耸耸肩，道。

主神……这已经是墨琚第二次提起这个名词了，顺熙在凤凰穴内也提到过一次，雪枫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这上面。

仿佛看穿了雪枫的心思般，墨琚解释道：“主神，是神的级别，主神的级别算是很高了，当然也最忙。而我和华夏不是主神，只是普通的神。”

雪枫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虽然明白，神的世界对他来说太遥远了，他也不想管，便道：“请问，我何德何能，让两位神如此在意呢。”

“不，不是能力，是爱好。”墨琚手上忽然多了一柄轻巧的羽扇，而在眨眼之间，那羽扇如同启动了什么机关一样不消几刻便开始改变形状，空气里弥漫着机关与机关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很快，羽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青sè的剑。

雪枫仔细地打量着这把剑，他同样也爱剑，而且此剑应该算是剑中的极品了，剑身很长，在风中似乎能散出点点青蓝sè，而整把剑与墨琚的气质也很相配。

只是雪枫怎么也弄不懂究竟这把扇子和这柄剑是怎么互相变换的。

“和你一样，我也很喜欢剑，只是神界没有与我有同样爱好的人。所以我会下来找你。”墨琚垂下眸子，忽然拿出一块方巾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剑，锋利的剑锋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神，也能学剑术么？”

“可以，只要你有那个时间，神都是很忙的。而我的剑法，是偷学来的。”墨琚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以前，我想拜一位很有名的主神为师，他也用剑。可是，他不肯教我，后来我就看他练剑偷偷学习他的剑法。”

“那时候，我的天赋就显现出来了——能制造空间，所以他没有发现。”墨琚笑着耸耸肩。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既然都爱剑，那就去找那位主神不好么，还是，他太忙了？没有时间和你一起讨论剑术方面的问题。”雪枫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对墨琚的戒心几乎被消除了，甚至开始和他像朋友一样攀谈。潜意识里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们本应该就是朋友。

氤氲的夜风刮过，如果此刻有一抹夕阳，那么不难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一对从小到大的朋友，正爬到屋檐上谈心事，温馨而和谐。

墨琚有些遗憾地笑了笑：“他呀，后来触犯了神界的条规……总之，下场很惨。”

雪枫垂下眼帘，忽觉挺惋惜的，毕竟，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你前一世学的剑法很多对么？”墨琚问。

“剑法不多，我只会一种。可是学了五年，也积蓄了不少内力。”雪枫道。不过很久没练，穿越到斗罗大陆也只是粗略地复习了前世的一点皮毛，可是他现在手中没有剑谱，不知道如何将剑术更深一步地练下去，只能通过大脑的回忆来修炼。这也够累的，更何况自己已经觉醒了武魂，以后怎么说也不可能有很大的jīng力将剑术修炼下去。

“五年……”墨琚眯了眯眸子，忽然问：“你觉得，单凭武魂，你能在斗罗大陆活几年？”

人生是很快的，尤其是在斗罗大陆。

“不知道。”雪枫仰首望着天上的润月，淡淡的云雾缭绕在月旁，似是迷雾般的未来。五年？他在斗罗大陆能有几个五年？

“墨琚。神，真的是不死的么？”雪枫终于把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果墨琚是不死的，那么，他不过学了五年剑术，墨琚为什么要选他当知己呢？

墨琚听闻这个问题，忽然低低地笑起来：“不是，只要没了心，谁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