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隐退的宣言（2/2）

“哦？”

林凯犹疑的皱皱眉，觉得对方的反应实在太奇怪。奇瑞兹等人也深有同感，于是互相交换了几个眼sè。只有迪络丝闷闷不乐的伏在桌上，无聊至极。莎达琳则努力的喝干第三杯淡啤酒，接着嘀咕了一句‘好吵啊’。

此刻酒馆内已经沸腾起来，几乎所有的酒客都在吹口哨或大叫大嚷。他们不惜互相推搡，以尽可能的围到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林凯听到有人在喊‘阿索阿卡的妖jīng’，而且引来了众人的附和。正在布置舞台的侍女们手忙脚乱，只能在酒客们的催促下拼命加快速度。

所幸在酒客们不耐烦的发动暴乱前，三名侍女收拾完了场地。随后她们跑去房间的各个角落，用长长的木杆熄灭了墙壁上的半数烛台。于是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酒馆变得愈加昏暗，同时酒客们也安静了下来。他们翘首以盼，直到一声突兀的拨弦声从舞台后方的布幕中传出。连续响起的竖琴音sè极为秀丽，用天籁来形容都不过分。它像是银质的风铃在空中飘荡，光是前奏就让人心旷神怡。

与此同时，宽广的幕布缓缓拉了起来。林凯望到一双**的纤足站在幕布后方，只在脚踝处绑着白sè的丝带。在光线不足的环境里，随后显现出的白皙小腿犹如玉石般的近乎透明。它连接着更加诱人的部分，直到白sè的裙摆出现才断绝。

“莫妮卡……姐姐？”

当看见舞者的真面目时，林凯情不自禁的冲到了楼台边。他按住扶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数十尺外的舞台上，半jīng灵静静的并足矗立。她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不由得为之屏息。此刻的莫妮卡化着彩妆，身穿露肩的白sè连衣裙。她的肩膀和双手上都缠着长长的白丝带，仿佛降临尘世的女神一般清丽脱俗。半jīng灵就像是用整块夜明石雕刻出的塑像，由最顶尖的工匠用一生来成就。她无声无息的低垂着眼帘，过了会才忽然张开了双目。

在莫妮卡扬起长睫毛的瞬间，林凯有种跨入梦境的错觉。他看到半jīng灵矜持优雅的迈出脚步，缓缓走向舞台的中心。莫妮卡就那样赤足的走在地上，用毫无疵瑕的足尖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她摇摆着落在身体两边的白丝带，让它们蜿蜒的落在身后。竖琴声追赶着半jīng灵，完美的契合住她的步伐。直到莫妮卡停下脚步，琴声才暂时的断绝。

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半jīng灵从容的弯腰行礼。她深深的低头，让**的背部印入林凯的眼中。所有的酒客都在吞口水，狂躁的收紧握住杯子的手。正当积累在他们心中的情绪即将爆发时，竖琴再度发出了美丽的音sè。它们连绵不绝，犹如成串的珍珠洒落。而没有抬头的莫妮卡直接旋转起身体，让白sè在丝带随之飞扬。

“这就是所谓的倾国倾城吧……”

遥望着半jīng灵的希尼低声感叹，向舞动的倩影送去热切的目光。即便以侯爵之尊，他也从没见过如此曼妙的舞姿。莫妮卡的每个动作都轻盈、华丽、进退自如。她有着淡定的从容与自信，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的迟疑。而在所有人的观众中，只有林凯知道舞蹈的名字。——在刚进入上法部时，他在月光下见过半jīng灵独舞。现在他如当时一般的沉迷其中，只是心境已经截然不同。于是林凯微笑着放松自己，把手肘架在扶手上。恰好望向这里的莫妮卡与林凯四目相交，接着陡然的在舞台上止步。

似乎是没料到半jīng灵会如此之快的结束表演，最后的竖琴声有些杂乱。酒客们也面面相觑，然后不满的鼓噪起来。根本不在意的莫妮卡无言矗立，与林凯遥遥相望。直到自己的表现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异常，她才低头俯视着酒客们说道：

“各位，感谢你们一年来对我的抬爱。不过今天我要宣布，以后不会再继续演出了。其实让我跳这段舞蹈的理由，只是为了纪念某位逝去的朋友。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会用更合适的方法把他留在回忆里。再次谢谢大家，希望你们能有个美好的夜晚。最后让我再献上一首歌，算是略微的补偿吧。阿莉？”

半jīng灵努力的提高音量，力图压过酒客们的反对声。接着她转身示意竖琴手奏乐，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林凯顺着莫妮卡看的方向望去，找到了一名身穿素sè长裙，坐在椅子里的少女。她留有淡紫sè的长发，手中拿着一把木质的竖琴。因为少女低着头的关系，林凯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即使相隔遥远，他也能发觉少女的双手都在颤抖。这时大惊失sè的店主爬上舞台，跑到半jīng灵的身边高声呵斥她。控制不住形势的莫妮卡有些慌乱，不过依然寸步不让的和对方争吵。

“啐，要暴动了。”

见到有人把杂物丢上舞台后，奇瑞兹嗤响了鼻子。他一口喝光饮料，然后撩起了袖管。谁都能看出随着不满在人群中发酵，不可控制的混乱正在产生和扩大。于是盗贼吹了声口哨，接着兴致勃勃的说道：

“好了，凯。你知道莫妮卡是为谁而隐退的吧？所以给我乖乖的负起责任。拳头不够硬的话有我和费伦帮忙……咦？已经去了吗？”

本想教训人的奇瑞兹转过头，发现教训的对象不知何时消失了。而林凯已经冲下楼梯，带着无比喜悦的心情奔向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