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日记（2/2）
“要贷5个亿！不够条件！不够条件！远远的不够条件！就说你家工厂的固定资产吧！。。。。你们还是到别的银行跑跑吧！”。。。。
我见马大舌头急的直翻白眼儿。马大舌头终于说话了：“行、行长！我们家工厂固定资产不够条件啊？俺家工厂院里还有四条看家狗呢！狗肉馆里的狗肉汤都快涨到200元一碗了！俺家工厂里的那5条藏獒能煮一航空母舰的狗肉汤！就是用顶级大碗装、恐怕瓷都景德镇的所有瓷器大罐子也装不下啊！就是100元一碗也值它几个亿啦！再说了！俺家工厂前年从委肯河跑来的两只公母千年大乌龟。据知情人介绍说每只也值几千块啊！如今虽然死了一只公的！但那只母的活蹦乱跳的！如果俺家那只母龟龟下蛋、蛋下龟、龟又下蛋、蛋又下龟。。。。这不都是俺家工厂的固定资产吗！”。。。。
“好了好了！你家工厂当年的‘流水’啊、上年度的财务报表啊、企业的销售情况啊！银行有无信贷啊！信贷额度多少啊等等。。。我们行里都要详细的了解和找知名度较高的评估部门进行评估的！同时还要求有担保资格的部门为你家工厂连带担保。而且担保部门还需要到法律公证部门进行司法公证！以便防止你们工厂不恪守信贷信誉！”。。。。这家行长的一席内行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马大舌头接话说道：
“尊敬的行长先生！俺家工厂在你们银行没有贷款；虽然俺家老板的几个‘小三’姨子结婚时拉了点儿‘饥荒！’再说了俺家工厂前几天卖了一小马车工人喝过的空矿泉水瓶子，俺家工厂把欠下的饥荒都堵上了！俺家工厂不仅工人工资分文不欠、而且里债外债都不欠！俺家这位老板娘说了，谁欠谁王八蛋！”。。。钢窗厂的美娘子见马大舌头越说越激愤。美娘子用眼角斜视着秃顶行长。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行长先生！听说国家最近对金融行业明确要求；要大力扶持微小企业的发展，够条件的微小企业你们银行该放贷款的一定要放贷款！可你们银行的放贷的条件令我们来贵行办理贷款的人直冒虚汗！今天当着你行长的亲属面，行长你就提个什么条件吧？”。。。。。
“不不！不不！我行长不是这个意思，绝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刁难！再说了，你家工厂的‘流水’也不行啊！”。。。。
“啊！流水不行？我马大舌头干别的不行！要说流水那可是俺的特长了！只要我马大舌头一高兴，那鼻涕口水流的、委肯河爆满！”。。。。
行长办公室门开了。是大厅那位年长的业务员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对愁眉苦脸的马大舌头说：师傅！俺们行长所说的‘流水’是俺们银行工作的术语！‘流水’是指你家工厂近期和远期的经营运作情况”。马大舌头一听赶忙接话道：
“按你家银行的规矩，俺家工厂的一切情况都要如实的向你们银行汇报喽？我马大舌头和俺家工厂的杨二寡妇搞对象睡觉也要向你们行长汇报？这不是刁难是干啥？！”。。。。我赶紧上前制止了马大舌头越说越离谱的话头。马大舌头这才瘫软地坐在了身边的接待贵宾的皮沙发里不再作声了。
是啊！穷人讨不到老婆大都是兜里缺钱啊！马大舌头的急迫心情我是理解的，我也替马大舌头担忧啊！工厂由于资金短缺没得发展；打工者的工薪自然没了保障。俺家老邻居杨二寡妇还能继续和马大舌头相处吗？。。。。坐在行长办公室角落里的我又联想到俺那节俭一生善良的老娘。老人家一生最大的个人嗜好就是平时喜好抽几口小烟儿。俺还深深的记得，俺娘年轻时抽的是从世面上买的大黄叶子土烟。俺也知道，种烟的农民把刚从地里割下来的土烟在rì头下晒上多rì后就拿到集市出售。俺娘知道买这样的黄叶子土烟是最便宜的。但这种黄烟抽起来‘浓烟滚滚’俺娘顾不了这些了，因为俺娘在贫瘠的田野里rì夜劳作时，那野地里的野蚊子大个头的都快赶上了人造的低空飞行器了：‘嗡嗡’！的吓死人了！那野地里的野蚊子不仅咬人凶残，而且还耽搁田里整夜劳作的俺娘手里的农活计。因为俺娘要不断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扑打叮咬在脸上、脖颈上的那些可恨的蚊虫。俺娘从此学会了用土烟轰走蚊虫的方法。后来外国人发明的‘洋烟卷儿’问世了。我国也会生产了。当时世面上有几种价格最便宜的国产‘洋烟卷儿’如《握手牌》、《迎chūn牌》、《金乌牌》我记得当时母亲最喜爱抽不带过滤嘴的《金乌》品牌的烟卷了！价格便宜啊！。。。。。。
我母亲是十九岁那年到俺们老杨家的。当时是遍地起胡子‘土匪’的人类社会蒙昧年代。俺姥爷早早地就把家里的四个年纪小小的姑娘都嫁了出去。
我爷爷在我四岁那年过世的。在银行工作的我亲老叔仅比我大一岁。我身下的双胞胎妹妹才两岁、姐姐六岁、姐姐身上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姐姐都会爬笑了但在饥寒交迫中夭折了。家里还有仈jiǔ岁的亲姑姑和同样年龄的二叔、三叔。我nǎinǎi是人类社会最丑陋时期的社会不幸者之一。我nǎinǎi那双仅有大拇指长短的所谓‘三寸金莲’小脚儿板硬是被人类社会的丑陋蒙昧时期‘人为’逼迫‘致残’的！由于俺nǎinǎi那双小脚不能下地干多少农活。俺家十几口人的生活重担全都压在我那年轻的父母身上了。每当俺娘讲起俺家过去的往事时我都一言不发地仔细认真地听母亲述说。。。。
。。。。
“行长！您老人家没听说吗？社会上有这么套顺口溜说的是：穷人抽烟、抽《金乌》、穷人喝《酒》喝糠麸、银行看大门的找《老头儿》当更夫、像我这样的穷人找老婆就得找《寡妇》。。这东西价格都便宜啊！。。。。可俺家工厂找你们帮忙贷点款都这么难。工厂不发展我们没活干。我那苦命的杨二寡妇啊！就是您的身价在便宜我马大舌头还能把你买到手吗？！据说你家邻居有个干瘪老头儿有老婆还惦记你呢！”。。。。。呜呜！呜呜！
我见马大舌头捂着脸像是真哭起来了。不过，我还是透过他的手指缝隙看到了马大舌头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死盯着休闲吸着软包装的大《中华》名牌香烟、小眼睛在工厂美娘子身上打转转的那位秃顶行长。不过，我还是看见马大舌头指缝间流出了水分。我也不知道俺这位马大舌头到底流出的是脏兮兮的‘口水’还是苦涩的泪水。。。。。。
“行长！我带这些人下去了！”。。。
是秃顶行长的‘小姨子’的话提醒了我们。我们也知趣地和行长的小姨子一道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当我临出门时，我看见秃顶行长笑了！美娘子笑了！就连行长的那位大眼睛的‘小姨子’也笑了！我也笑了。。。。
我和马大舌头闷闷不乐的和工厂美娘子一道钻进了奥迪跑车。大家都怀着失望的心情朝回家的道路上疾驰。美娘子尽管有着娴熟开车技术。兴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我们驾车的美娘子连闯三处红灯；好悬啊！一个不该死的老太太在我们疯狂的奥迪跑车前摔了一个仰八叉。多亏我们驾车娴熟的美娘子的一个急刹车。只见那摔倒在地的老太太爬起来赶忙向我们招手致意说：
“对不起了！银行官太太妈呀！都怨我人老眼瞎啊！这么好的小车让我给您撞坏了、我老太太赔不起你银行老人家啊！”。。。。
老太太一瘸一拐地横穿马路走了。我们几个人下车一瞧，原来我们的奥迪跑车又开到了古城又一家银行的大门口。那个摔倒在地的老妇人以为我们的跑车是从这家银行大门洞里驶出来的呢。那个摔倒在地的老妇人爬起来看见开奥迪小车的是个时髦女人，老太太误以为我们的驾车美娘子是哪位行长的官太太呢！惹不起赶快溜吧！。。。。
推开车门刚要发怒的美娘子望着渐行渐远的老太太背影。我看见铁工厂这位美娘子的眼睛湿润了。。。。
。。。。
奥迪黑sè跑车开进了铁工厂大门。一个上身穿灰sè西服内着白sè衬衣的中年车轴汉子挡住了车的去路。只见白衬衣红领带的车轴汉子上前拽开了奥迪车门。这个大胆放肆的男人何许人也？原来此人是美娘子的男人也就是这家铁工厂的男老板。我见干练的男老板涨红着脸，凭经验我就知道此人刚喝过小酒。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说你不行吧！可你偏要领马大舌头去试试。这年头儿的新闻你也跟着瞎信啊！国家的好‘经’都让下面的那些秃顶和尚念歪歪腚儿了！”。。。。
“老板！你说的不对！进门开始那家银行的秃顶老板一见着你家老板娘嘴都乐歪歪了！可惜俺们没抓住机遇！”。。。。“啊！老婆还有这事儿？行长朝你笑，你为啥不抓住机遇和他疯闹？你那宝贝‘东西’为啥不把他套牢！”。。。。“放你妈的臭屁、刘小子！我老娘和咱家王八一道喝西北风活着我也不去求银行了！再说了那个秃顶王八行长俺也没相中啊！那老家伙还不如咱家的马大舌头招人稀罕呢！”。。。。“**的就相中马大舌头了、臭不要脸的！等我去哈尔滨办事儿回来老子我再跟你算账！”。。。。“你们两口子咋把我马大舌头扯一起去了？这是你家的私事儿！”。。。。“马大舌头！去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得了！如果你再跟着老板娘胡闹我不给你发工资！”。。。。说完，老板头和他儿子钻进奥迪车驶离了厂区。。。。
美娘子看着她那早已长大chéng rén的胖乎乎的宝贝儿子和他爹远去的车影，刚才还愁眉不展的美娘子笑了。。。。与此同时，望着远去那个一瘸一拐的老太太背影我忽然想到了俺娘。我告辞了这家工厂后大步朝俺娘居住的老年公寓走去了。。。。。
我要看一眼俺老娘，否则我知道今晚在商场守夜我是难以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