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瓜分（1/2）

凯文黯然地走出了黛西的帐篷。载有那么多回忆的白山要塞，即将成为别国领土，那块自己曾经为之奋战的土地将很难再踏上。这一点凯文在感情上时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浑身浴血的纳季奇中尉、义无反顾的科恩牧师、勇敢的上尉夫人、波普勒少尉的微笑，勇猛刚毅的米龙诺上尉，这些记忆已经镌刻在凯文脑海中。自己在白山要塞那段难得的悠闲、温馨生活也是单调、枯燥的军营岁月和危险、激烈的战争和冒险生涯当中惟一的亮sè。那些已经成为了断壁残垣的白山要塞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更不要说，那里还是白山要塞遇难者的埋骨之地。

但是凯文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次交换领土的协议，对于双方国家都很有益处。安帕省和沃克吕兹省的交换，两个王国就完全以比利迪维拉山脉为国界，彼此都减轻了国防上的压力和军费的开支。沃克吕兹省虽然没有安帕省面积大，人口也较少，物产更没有那么丰饶。但获得沃克吕兹省终于让法兰克斯与撒丁－两西西里诸王国接壤。而攻略富饶的撒丁－两西西里诸王国一直是历代法兰克斯国王的梦想。4000万银利弗尔更是让窘迫的法兰克斯财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哈布斯堡也可以集中jīng力更好的对付东方的鄂图曼帝国了。更为重要的是，对于一直是世仇的法兰克斯和哈布斯堡两国来说，这一协定使得两国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点缓和。

可这样一个对两国有利协议的基础，却是来自一个国王的私心，一些君王的野心，以及一个国王的昏招。

那个有私心的国王就是法兰克斯王国的路易十五。他的私心是让自己的岳父博兰尼亚前国王斯坦尼斯瓦夫·莱什琴斯基重登王位。那些有野心的君王则是霍亨索伦王国的腓特烈二世、哈布斯堡王国的约瑟夫二世，普罗斯帝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他们的野心是瓜分已经衰败的博兰尼亚王国。那位出昏招的国王就是博兰尼亚的奥古斯特三世。他的昏招是在这次游牧cháo中支持鞑靼人，试图通过游牧cháo削弱法兰克斯王国，建立与哈布斯堡王国之间坚固的屏障，牵制普罗斯帝国，专心对抗霍亨索伦王国。结果这一计划由于鞑靼人的败退而彻底失败了。法兰克斯缴获的12磅重型攻城炮上的博兰尼亚国徽，那只红盾上头戴金冠，目视左方，金喙金爪的白鹰成为奥古斯特三世昏招的铁证。因此前面诸国都在叫嚷着要惩罚这个支持野蛮人的流氓国家。

如果不算地广人稀的普罗斯帝国，博兰尼亚曾经是伊利布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它的疆域从波罗的海几乎直达黑海，并向东延伸达800里。博兰尼亚的翼骑兵和扎波罗热哥萨克步兵的完美组合更是伊利布大陆上最强悍的军队。1683年，正是2万博兰尼亚军队15天内强行军450里，与5万神圣德意志兰帝国联军一起大败15万鄂图曼军队。不但解除了长达2个月的维也纳之围，也阻止了鄂图曼帝国西侵的行动，并帮助哈布斯堡王国最终成为伊利布大陆强国之一。

可是现在的博兰尼亚却是一个混乱而落后的国家，用后世学者的话说，“是一个无zhèng fǔ主义寡头政治的国家”。和博兰尼亚翼骑兵同样著名的是“zì yóu选王”制和“协商一致”原则。

国王不能世袭继承，王族血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国王是由贵族会议选举产生。贵族议会的权力高于一切，不经议会同意国王不能增加税收、不能动用军队、不能批准法律。掌握真正博兰尼亚权力的是那些大贵族，而正是他们与法兰克斯、霍亨索伦、哈布斯堡和普罗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博兰尼亚贵族议会的“zì yóu否决权”制，任何决定非经“协商一致”不能作出，而议会里每个代表都有否决权。这种可笑到极点的“一票否决”的惟一后果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各有外来势力背景的贵族中取得绝对一致几乎不可能，于是任何议案的生效都难乎其难。有学者统计，1652－1707年的半个世纪中，博兰尼亚议会召开过55次，其中就有48次一个议案也没有通过。

因此这个国家总是不断陷入沉重的无zhèng fǔ和混乱状态。既无统一的国家军队、也无统一的国家税收。国内分成许多常常对立的党派，使得他们宁愿与外国人打交道，也不愿和本国人共事。因此近几十年来博兰尼亚是大陆各国外交斗争的场所，也逐渐成为rì益强大邻居们眼中肥美诱人的烤肉。

此次鞑靼汗国的惨败之后，由霍亨索伦和法兰克斯牵头，普罗斯、哈布斯堡两国响应，四国在维也纳，这个博兰尼亚曾经拯救的城市里，签署了“共同惩罚博兰尼亚”的协定。

协定的表面理由是因为博兰尼亚支持了鞑靼人。实际理由是大陆各国所奉行的均势政治。现在哈布斯堡和普罗斯已经成为两只最早停落在鞑靼汗国尸体上的秃鹫。霍亨索伦害怕大陆上的均势被打破，因此建议由三国兼并博兰尼亚领土，以防止哈布斯堡和普罗斯之间爆发战争，并多少保留鞑靼汗国的东部疆域，以维持东伊利布的均势。

法兰克斯国王路易十五为了能让自己的岳父重登王位，因此和霍亨索伦共同发起了这次倡议。此次，安帕省和沃克吕兹省的交换，也是法兰克斯为了让哈布斯堡同意博兰尼亚国王新人选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