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诅咒（1/2）

刺骨而钻心的剧痛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如期而至。红龙艾瑞卡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却发现那把jīng金武器并没有击中自己的身体。它所能感受到的只不过是当初那颗魔法子弹所留下的隐隐痛感。

自己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所投掷过来的微小武器所吓住了。这个认知让红龙倍感耻辱和愤怒，之前被魔法子弹偷袭的回忆更加深了这份耻辱和愤怒。

“卑劣的虫豸！难道你打算用那种可笑的武器来杀死一头巨龙吗？”所有的耻辱和愤怒都汇聚在红龙那一声充满龙威的吼声当中。不过，高速飞行的红龙早已从那个人类抛在了身后。要是转身去惩罚那个人类，就要解除自己对银龙的压制，同时存在将后背暴露给银龙的可能。谨慎而狡猾的红龙是不会如此冒险的。

所幸那个人类似乎在自己身上施加了羽落术，因此正慢慢地、无助地降落。红龙自信等到自己杀死了银龙，那个人类还在空中飘呢！到时候，红龙艾瑞卡可以轻易将这个人类捏在爪中。红龙暗下决心，在这个人类眼睛中浮现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前，自己绝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再说眼前的情势也不容得红龙迟疑。借着刚才红龙的错愕，银龙泰妮丝已经开始向红龙的左侧爬升，试图摆脱红龙的压制。

红龙将尾巴向右侧一甩，长长的脖颈猛地向左侧偏去，同时奋力拍动双翼，试图快速调整自己的飞行方向。只需要转过一个半径不大的弯，红龙艾瑞卡自信能重新压制住银龙。

突然！红龙眼前的天与地调换了位置！因为红龙的左翼失去了对于空气的压迫。右翼所提供的巨大升力，彻底破坏了红龙的平衡。失去平衡的红龙，一下子陷入了失速螺旋，向地面急坠而去。

努力想摆脱失速螺旋状态的红龙发现，自己左翼上的一个大口子将整个翅膀分成两半。本应该拍动空气的翼膜现在正在疾风的蹂躏之下，无助而痛苦的呻吟。红龙这才明白原来那把jīng金武器真正的攻击目标是自己的翅膀。只不过由于武器的异常锋利，红龙并没有感受到而已。由于刚才红龙奋力的拍动翅膀，让那个伤口被撕开了，使得红龙陷入了现在的窘境。

看着红龙的坠落，作为红龙窘境的始作俑者，凯文现在感觉心里痛快了很多。地面上的幸存者都以为红龙使用医疗术治疗好了自己双翼，其实并不然。哈默那颗魔法子弹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连神术都无能为力。红龙左翼之上仍然留着那颗子弹所制造出来的空洞.这个半径一尺左右的空洞被凯文通过望远镜观察到了。

于是，凯文让秘术师龙祥帮忙开了一个任意门，然后出现在红龙的面前。在跃出任意门的那一刻，凯触发了魔法线膛枪上的克敌先机魔法。不过凯文并没有开枪，而是扔出了自己的传家神器——jīng金挖耳勺，目标就是红龙左翼上的空洞。最终，变成工兵铲形态的挖耳勺，在克敌先机魔法的帮助下，准确地划开了空洞周围的翼膜。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凯文望着正在向红龙俯冲的银龙泰妮丝高声喊道。现在凯文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自己落到地面之前，羽落术千万不要失效！

正在忙于尽力收缩翅膀、奋力摆脱失速螺旋状态的红龙艾瑞卡将凯文的高喊听得一清二楚。而随着喊声不期而至的是银龙吹出的致命冰霜龙息。那股自上而下、寒彻入骨的冰霜疾风，一下子就将红龙的头部完全笼罩起来。

冰霜疾风的袭来，并没有带来立即的疼痛，却带来了无比的黑暗。龙息所带来的急速冻结摧毁了红龙那原本比雄鹰还敏锐的视力。红龙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眼球当中的水分正在快速的结成冰核，每个冰核都在急剧的扩大，最后将红龙的眼球碰撞得支离破碎。

还在缓缓下落的凯文则看到了令他惊骇的一幕。红龙头部红sè鳞片和皮肤在极度深寒的侵蚀下，变得灰白而污秽。然后皮肤和鳞甲迅速的成片脱落，露出里面鲜嫩的血肉。那双曾经瞪视自己的双眼，现在只剩下一对红黑sè的空洞。这一切让红龙的面容显得分外狰狞，仿佛仍在提醒，这只已经被重创的巨兽是多么的强大与可怕。

红龙的强大与可怕立刻就得到了证明。借着仅存右翼的帮助，红龙的尾巴猛地扫中了空中的银龙。银龙惨叫和反击继踵而至，利爪撕开了红龙仅存的右翼。失明的红龙这下彻底失去了飞行的动力，嚎叫着向地面直坠而去。

虽然正在急速的坠落，红龙仍能清楚地进行局势判断。银龙的龙息可能能制造出这个世界上最彻骨的寒冷，但红龙那异常坚固的头骨仍然抵挡住了寒气的进一步侵蚀。除了眼睛被冻瞎之外，红龙头部所受的伤大多是皮外伤，听觉和嗅觉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目前对于红龙最不利的是双翼已被毁坏，重新飞翔已经不可能。但是红龙有信心，自己那坚韧的身躯，能够承受起片刻之后的摔伤。

“恩……骨头可能会断一些，但不会太致命。“

刚才自己尾巴的那一扫，应该已经打断了银龙的好几根肋骨。所以银龙已经失去了继续攻击自己的能力。至于地面上那些卑微的人类……如果红龙的面部皮肤还完好的话，大概嘴角已经浮现出一丝残酷的微笑了。

巨龙都拥有杰出的盲感借由用它们的鼻子和耳朵，还有察觉一些细微的线索，比如空气的流窜与震动，一条龙可以感觉到靠近它们周围的任何东西。即使对方隐形，也逃脱不了巨龙的盲感。红龙艾瑞卡自然也不可能不例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它仍感知到自己周围一百码范围内的生命和物体。

所以对于红龙来说，失去视力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地面上的那些冒险者将要面对仍然是一头他们远远所不能匹敌、奔驰速度远超骏马的巨兽。

地面上突然出现的魔法波动，让红龙记忆中那松软的沙土地面，一下子充满了变数。更打断了红龙就为迎接地面撞击而做着的心理准备。再敏锐的盲感也不可能辨别出到正在施展魔法。失去对现实情况的掌握，任何智慧生物都会感到害怕，更不要说已经失明的红龙了。

突然戳入红龙身躯的冰冷钢铁，用它从未感受过的剧痛，清除了红龙脑海当中的所有未知和彷徨，并让终于明白自己当前状况的红龙迸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吼叫。

红龙撞上的是一大丛直立着的尖锐钢铁锥体，每根锥体都有30尺高。红龙下坠的冲击力，让钢铁锥体当中的五根结结实实地刺穿了红龙的身体。同时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五根钢铁锥体深深地砸进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