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老的回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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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已经沉睡,夜晚被抹上无尽的浓墨，寂静yīn森，路上除了能听见风yīn冷的嚎叫声，依稀还能听见前方村子里传来的狗吠声...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离前面村子还有好一段路。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天上没有半点星光，一切还是那么的黑，黑暗迅速吞噬了黑影。
黑影的主人随之而来。
路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碎石，传来“踏踏”的声音，那是走路不协调，鞋子和地面磕碰的结果。一个青年汉子拖拖拉拉的浮现在这片黑暗中，yīn冷的风中多了收音机里某个频道的深夜话谈夹杂着。
“深夜来临，你是不是难以入睡，我是女主播倩倩，让我们一起...”
阿包是前面同福屯的村民，平时一直是个懒懒散散的游民，好吃懒做，整天想着做爆发户。已经被村里的老人们定义成没前途的“二货”，但他根本不理会那些糟老头和糟老太的言论，依然保持自己的“二”。
他今天到邻村吃兄弟的生rì酒，一直喝道醉醺醺的才往村里赶，因为他所谓的兄弟住的就是破草屋，他很爽快的回家了（家里好歹也是小土房，不是一个档次的）。右手夹着燃了一半纸卷烟，左手握着旧旧小小的收音机，一根天线拉得老长。阿包进过城，收音机是从城里买的，这也成了他的至宝，不知道给他在村民面前风光了几回了。
“星座物语让你知道你的情感，众所皆知，双子座桃花连连，喜欢拈花惹草的双子座怎么会没有桃花呢？只不过有时候烂桃花多了些不太好处理而已...”
“放屁！放屁！俺也是双...双子座座的，俺俺都三十多...多岁了，一个媳妇也没有，俺呸！”阿包迷迷糊糊的骂了起来，一口唾沫淹没了收音机，阿包左手这才本能的一缩，“俺滴宝！”
夜里阿包一阵啰哩啰唆的咒骂，心疼的关掉了收音机...
夜里的风不知不觉平静了不少，阿包的咒骂声越发清晰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味道。
“哇~~~”一声婴儿哭的叫声突然传来，在这个天地黑暗的夜打断了一切声音，阿包一下子愣住了。
那不是普通的婴儿哭声，婴儿的哭叫声从来都不是这样，那么凄凉和yīn沉，这个声音迎面朝阿包袭来，好像提醒着阿包他也会那么凄凉、yīn沉，让阿包不禁浑身的不爽快。
“哪来滴娃哭得那么惨！”阿包打了个激灵，大声叫喊着，头赶忙往四周乱瞧。
“哇~~~”婴儿哭得声音又随之而来，同样的凄凉、yīn沉，唯一的不同是这次的音sè有多种多样。
一听就知道不止是一个婴儿在哭...
阿包募然的一惊！随之背后一凉，冷汗直流腰衩，酒劲全消。不止是这更震慑的婴儿哭声，还有更诡异的，他看到了路前方凭空出现了一双眼球在盯着他。明明是黑沉沉的夜晚，远一点根本只能看见一团团黑sè，但是这一双眼球仿佛硬生生挤出了黑暗，清晰的呈现在半空中。
阿包倒吸了一口粗气，脸sè一下青白了起来，右手的纸卷烟早就因为他手用力过度断成两截，上面的一截还被他死死的夹在指间。
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诡异的是血丝在跳动，乌黑的眼珠子渐渐的浸上了血红，红得仿佛要破眼而出！
阿包感觉这抹血红已经直面扑到了他的眼睛里，然后进入大脑一阵的嗡鸣！他再也站不住了，骇然惊惧之下，他转头就往回跑，左手的收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甩得不见机影。
“救俺命！救...”他大叫了起来，但是他感觉喉咙突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低沉又粗重的哑声。
但是那双眼球像是把他当成了指引，一直紧随着他，一直催着他！
突然，那双眼球凭空消失，直接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上路漆黑，那双眼球还是依然的清晰，血红！他的脸已经扭曲，瞳孔睁大到不可想象的程度，他本能的咳着喉咙，试图能发出声音求救。
“哇~~~”就在瞬间，那让人背后发凉的婴儿哭声又响起了，但这次他觉得这是在催命！而且他感觉肩上传来yīn冷的触感，他一生都没有感受过这么冰冷的温度，是什么东西在摸他的肩！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的往肩上抓去，什么都没有抓到，但是yīn冷的感触依然旋绕在他的感触器官和神经系统。
那个东西接着慢慢地往他的脖子上爬，带着一连串的yīn森冰寒，他感觉自己一阵的发蒙，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手给他的触感。
他想大声呼喊出来，为什么上天赐给他喉咙，却在这个时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出来，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正当他浑身都在发颤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动不了，缓缓的朝下一看。
他没有看过恐怖电影，只是听村里的生意人说起过，但此时他觉得自己就是恐怖电影里的主角，而且现在才刚刚进入深渊的边缘！两个浑身是血的胖乎婴儿一人一腿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当他朝下看的时候，两个婴儿的眼睛和他碰撞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那是不属于婴儿该有的眼睛，那样的yīn险，毒蛇一样的眼睛。两双婴儿眼透露着戏虐，他的眼睛透露着恐惧，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在颤抖！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摆脱腿上这两个婴儿，但他们就好像跗骨之虫，不仅无法摆脱，而且脚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哇~~~”还是那个挥之不去的哭声，哭声这时好像复读机，不停的传进他的耳膜。
他张牙舞爪地挥舞自己的双手，他想赶掉这个声音，永远赶掉！慢慢的，他居然听到婴儿的哭声是从自己的喉咙发出来的。
他“啪”地两下双手拍在喉咙上，他看到他前方的那双眼球慢慢的移向他来，他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吸入这双眼球！这时，他的胸口一下子胀了起来，他下意识用手去按胀的地方，他的手告诉他，里面有活的东西！
那东西突然一动，一下子胀到了脖子，仿佛大脖子病的样子，他想再去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喉管胀裂开了，那东西挣脱了他嘴里一切的阻碍，“哗”的一声，一只血红的胖小手从他的嘴生生伸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窒息了，没有任何的知觉，但为什么他还没有死，他的眼睛惊恐地朝着这只手看了去，尽管都是血，可为什么它这样的白皙...他想吐，但是他并没有第二张嘴！
接下来，他亲眼看完了身为主角的他经历的高cháo。那只手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往外伸，直到一个完整的血婴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血婴先出来的手抓住了凭空移动过来的那双眼球，然后当着阿包的眼把眼球装进了它的眼洞中。
原来，那是它的眼睛...
阿包全身只剩下双手还在颤抖，这时他还看到血婴的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块血物。他看过这东西，猪的心也是这样的，它还很有活xìng的在跳动。
“咚咚，咚咚...”
血婴的那双眼球里透出了得意洋洋的笑意。yīn森、蔑视，然后猛地把手上的血物吞了下去。
“哇~~~”婴儿哭声响起，不过这次是从血婴的口里发了出来，因为他真的听了出来了。
这时，一股剧痛的洪流涌向了他的大脑。他不想死，为什么他会死？正值壮年的他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唯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娶媳妇，好想好想娶媳妇！
他感觉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一下子轻了，倒下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他最喜欢的声音...
“下面我们来听一段音乐，这时一首温馨的歌曲，在这个寂寞的夜里希望能让你安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风，重新发着它那yīn冷的嚎叫声，再也没有收音机的声音，仿佛现在才是陷入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