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盗门传说(一)(2/2)
“你教我我不就会了吗!”
“偷这个行业,也是需要天赋和技术的。看你的眼神天赋是不错,有成为大盗的潜质。但是不知道你的胆量怎么样。也好,就教你一些,看你小子的造化和资质了。”
陈秃子给小江西川讲了作为盗贼的最基本的技术和注意的地方。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天生做贼的好料子。加之这小子很是聪明,能够举一反三。当天夜里,就潜到大白梨的房子里,把她的首饰和大洋全部包圆了。第二天他找了一个江湖郎中来看陈秃子的腿,那个江湖郎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棍子拨开烂草后看了几眼就跑了出来,他大口的喘着气说:“不行了,这腿烂成这样,没法治了。”说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没看见他还是那么有jīng神嘛。”
“小兄弟,那是他靠着一身硬功夫硬撑着呢。你把她弄到洋人开办的医院里也许还有可能捡回一条命。”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西川弄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把陈秃子弄到了洋人医院里,几乎花光了所有偷来的钱,陈秃子也终于恢复了过来,但是两条腿却是永远的废掉了。
七年以后,南北都传说这一个玩杂耍变戏法的班子,叫做秃子杂耍,以表演杂技为主,都是一些身怀奇门绝技的人。他们能使出各种手段,吸引观众的目光。但是,这只只有十几个人的杂技团走过的地方却是富人的噩梦。有多少有钱人在这只杂耍班走过之后,那些为富不仁的豪商地主就会发现家里藏得好好地钱或是珠宝不翼而飞。后来这些人都怀疑到了这群特殊的人,甚至有人猜到了那个坐着轮椅、头顶寸毛不生的班主就是当年声名传遍大江南北的大盗陈秃子。所以,这些有钱人就召集一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想要灭掉这些可疑的家伙,但是最后派出去多少人,就有多少人没有了消息。万般无奈之下,这些人也就只好把自己家里的钱藏得更深、看得更严。
芙蓉镇,是一个有着古老历史的南方小镇。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世代居住在这里,一个镇就是一个大的宗族。镇上的祖宗祠堂修建的很是宏伟,院内古柏长得郁郁葱葱。每逢初一或是十五亦或是祖宗的重大祭rì,全镇的老老少少都会汇集到这座祠堂,在宗长的带领下祭拜祖先。在祠堂正堂里边的不止年代何时的青铜供桌上,摆放着一口jīng铁打造的箱子,上边锁着三把大铜锁。平rì里都是锁得严严实实的。三把钥匙分别保管在宗长和全镇公选的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手里。只有在祭拜祖先的重大节rì才会打开。请出里边的玉雕芙蓉花。见过这支玉雕芙蓉花的人都说那真是一件稀世珍宝,整枝花是有一块完整的美玉雕刻出来,筒体晶莹透题,温润无暇。玉之橙sè和雕刻功法都是堪称一流的。据说很早以前,芙蓉镇还只是一个村子,这里出了一位大将军,帮助当时的皇帝开疆拓土,立了很大的功,但是最后却是要求回家乡养老,不愿意在朝廷做官。皇帝为了表彰这位将军的功绩,就把整个村子方圆百里的土地赐给了他,还命令全国真优秀的工匠用最好的蓝田玉雕刻了这支芙蓉花赏给他。从此以后,这里的人口也来越多,变成了现在的镇子,名字就叫芙蓉镇。那躲玉芙蓉花就成为全镇的宝贝。
在四十年代的时候,正是国民党当局依仗美国佬势力挑起内战的时候。当时的芙蓉镇上来了一群美国佬,说是帮助国民党军队进行特殊训练的专家。因为当时芙蓉镇所在的位置正式国民党军队驻军不远的地方。这群美国佬带着一群国民党的士兵和翻译,到处闲逛。因为听说芙蓉镇的宝玉很有名,就想见识一下。当时的宗长很为难,因为玉芙蓉按照族规只有在祭拜祖先的时候才能请出来,更是不会故意给外人去看的。但是当时的国民党大兵拿出手枪顶在宗长的头上,逼着他召集了另外两个人打开了箱子。
箱子开启的那一刻,那几个美国佬的眼睛都惊讶的发直了。一道温暖圆润的光从箱子里shè了出来。美国佬一边摇着头,一边用生硬的中文喊道:“了不起,了不起!”然后就伸手去拿箱子里边躺在锦垫上边的玉芙蓉。宗长在旁边一看这个美国佬要动玉芙蓉,就冲上前边抓住那个美国佬的胳膊,哭喊道:“祖宗的规矩,不能动啊!老爷,不能动啊,这是我们全镇的命啊!”那个美国佬不耐烦的一甩手,把宗长摔翻在地上。宗长年纪已经很大,体力也将近枯竭,一个跟斗头碰在青铜桌角上,一股殷虹的血从他的头上流了出来,宗长也不再动了。
那个美国佬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继续拿起玉芙蓉,一边贪婪的赏玩一边称赞。几个大兵过来踹了宗长几脚,发现他已经死了,就不在理会。这时候听到消息的镇民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他们围在祠堂的门口,愤怒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突然一个年轻人大哭喊着“爷爷”冲了上来,却被一个大兵一枪打倒在地。镇民们彻底的愤怒了。他们叫骂着冲上来,想要赶走这些披着官衣的强盗。
一阵机枪扫shè的声音凭空响起,人群被打倒了一片,鲜血流了一地。这时候那个鬼子翻译见事不好,就对美国老说:“教官,这帮乱民要暴动,我们还是先撤离再说。”那个美国佬拔手枪打倒了一个冲过来的镇民,这才拿起玉芙蓉在那些官兵的保护下走了。
当陈秃子带着他的秃子杂耍班来的时候,整个芙蓉镇哭声一片,家家都在举办丧事。陈秃子坐在轮椅上,皱着眉头对江西川说:“十年前我还来过这里,那时候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镇。宗长还是我的好朋友,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家家的白灵幡,江西川摇摇头说:“这里好像刚刚发生了一场灾难。”不用他说,别人也能看得出来。
“去镇中心的宗长家里。”陈秃子说道。一行车辆人等就到了宗长家大门外。宗长家门前挑着缠着黑纱的灯笼,院里高高的竖起白sè的招魂幡,院子里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陈秃子点了一下头,一个长得壮硕的小伙子就上前敲门。哭声突然停止了,然后一阵死一样的静默。过了很长一会,一个一身孝服的年轻人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伸出头来看。
这时候江西川急忙上前一躬身说:“我的师父想见李宗长。”说完闪身露出后边轮椅上的陈秃子。那个年轻人向后望了一下,陈秃子开口叫了一声“世侄”。那个年轻人凝望了一会陈秃子,突然打开大门跑了出来,喊了一声“陈叔!”就泣不成声。有好一会,等那个年轻人稍微平静了一下,陈秃子才说:“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候一个一样是一身孝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哭着说道:“陈叔,我爹他已经去了。。”听到这里,陈秃子皱着眉头问道:“大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叔您们还是先进来再说吧。”说着这个中年人就把陈秃子等人让进院子里。
院子正中摆放着两口棺材,四周已经跪了一地的人,应该都是宗长的亲人。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陈秃子等人,一脸的悲戚,却没有一点哭泣声。陈秃子问旁边的中年人:“哪个是老宗长?”大元指着右边的大一些的棺材说:“那就是我爹!”陈秃子让人把他推到那个棺材前边,默默的呆了很久然后接过大元递过来的香拜了三拜,由旁边的人把香插在棺材前边的香炉里。
在堂屋里坐下来以后,那个大元就把事情讲了一遍。听完之后,陈秃子没有说话,一时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好一会沉静之后,陈秃子才长叹一声:“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也见识到了洋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我们的那些过老爷们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爹不能白死,玉芙蓉也不能够落在洋人手里。那是我们祖宗传下来的的宝贝!”
“就请陈叔为我们做主。”大元和那个青年人一起跪在地上哭着央求道。
“你们先起来。这件事情我一定是要管的,但是还需要仔细谋划一下。”江西川走过来扶起了这兄弟俩。
晚上,陈秃子把江西川叫到自己的屋子里。江西川看着师父愁眉不展,就问道:“师父,这次抢走玉芙蓉的应该就是那个国民军第三军雇佣的美国总教官史密斯。这小子平rì里就喜欢中国的古玩,这次这老小子看上了玉芙蓉,轻易是不会吐出来的。以前听一个**参谋长说,这个史密斯叫横跋扈的很,连老蒋都要怕他三分。”
陈秃子把头仰靠在自己的轮椅上问道:“西川,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师父,现在我们只能来暗的。”江西川做了一个手指掐的动作。
“你是说把玉芙蓉偷回来?”陈秃子坐直了身子问。
江西川走到陈秃子轮椅的后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光偷回玉芙蓉,还要结果了那个老小子,让他血债血偿。”
陈秃子想了一会,下定了决心,说:“西川,这件事你带人去办,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遗留一点痕迹,你知道中统那帮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您就放心,师父,我一定会把事情做的漂亮的。”江西川目光炯炯的说。
第二天一早江西川就召集杂耍班的兄弟们说:“师父交给咱们的任务,偷回玉芙蓉,干掉史密斯。大家有什么看法没有?”
一群人看着江西川说道:“川哥,你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你就说吧,兄弟们听你的。那帮狗娘养的美国鬼子,也应该让他们看看咱们中国人的手段。”
江西川沉吟了一下,指着一个个子很矮肚子却很大的汉子说:“龙哥,你带着小燕他们先把那个军驻地的情况摸清楚。”
这天的晚上,龙四川回来了,他背后的两个人还架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家伙,这个家伙头上套着黑布套,像是面条一样任人摆布。这是盗门的一种手段,能够让人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龙四川腆着草包肚子对江西川说:“少班主,**的第152军驻地守卫的太他妈的严实了,我带着小燕和华子在jǐng戒线在周边转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机会潜入驻地。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加强岗哨,除了明哨之外,还不断的有暗哨流动,混迹去不易,时间也是紧迫,我就抓了一个舌头回来,您可以问问盘口。”
江西川点了一下头,小燕和华子就把穿着军装的这个家伙架了过来并摘掉了他的头套。那个人的双眼紧闭。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江西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发现这个家伙穿着少尉的军装,在军队里应该级别不低。再看这个家伙脸上的肥肉,在被小燕他们架起来的时候直颤动,一看那一脸的油光就让人恶心。再看这个家伙的肚子简直比龙四川还要大,一身肥大的军服被他的大肚子顶的鼓起来老高。一条超长的皮带松松的挂在大肚子下边。能架动这个家伙,还很是需要一把子力气。
打量了一下,江西川说:“不知道这个家伙在里边是什么职务,我先使用盗门秘术探一下根底。把他弄到我的房间里。”
关上房门,江西川拉上了窗帘,屋子里只有久盏昏黄的油灯,并不能够将屋子照的很亮。屋子里一丝风都没有,但是油灯的火苗却在晃动,而且是向着不同的方向晃动,屋子里的两个人的影子也是时明时暗,多重驳杂。
江西川已经换上了一身黑sè的衣服,脸上也罩着黑sè布罩,只露出一双光亮的眼睛,在摇曳的油灯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江西川让这个胖子军官盘腿坐着,自己也盘腿做到他的对面,然后将两个手指戳了这个家伙的后海穴部位。本来还耷拉着的胖脑袋突然抬了起来,眼睛也猛然睁开,开始是迷茫的神sè,然后瞳孔突然收缩,目光凝聚在面前的江西川身上,眼睛里显出了惊惧的光。
这个人突然张大了嘴,应该是想要叫,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江西川慢慢抬起手,双掌抵在他的两边太阳穴上,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像水一样游移。那个家伙发现自己看着两眼深不见底的潭水,陷在里边难以自拔。他拼命的反抗,想要挣脱出来,却徒劳的发现自己的思维就像是陷在了泥沼中,每变一下,都要耗散巨大的jīng神。汗水从这个家伙猪头一样的脑袋上渗了出来,起初是密密的小汗珠,随之就变成了豆大的汗珠汇成一股股的小水流滴落下来。
江西川依然平静的注视着他,眼里的光流动的更快了。这个家伙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被已经溶解在这两潭深不见底的清水里。终于,他抵抗不住,彻底的放弃了自己的意识,一种解脱让他身心都觉得很舒服,如躺在柔软洁白的云里边。
一股低沉的声音从江西川的口里发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军官喃喃答道:“刘大山。”好像在说梦话一样。
“在军队里是做什么的?”
“做饭的...——厨师。”厨师?江西川有点怀疑,这个厨师也能有这军衔?但是中了盗门盗心术的人是无法说谎的。因为他的意识防线已经被击破了。有的时候碰到意识力量强大、意志坚定的人,他们会不停的挣扎,这个时候这就是意志的较量,施术者很有可能会反被对方的意识击垮。
“你是谁的厨师?”
“......”没有了声音。这个家伙牛一样大的眼珠里闪出一股诡异的光,江西川觉得自己平静如水的思维一下子就被搅乱了。他勉力运气,压住自己的心神,额头上也不觉冒出了汗水。这个家伙并没有恢复自己的知觉,但是江西川却无法再进一步深入他的心底。好像有一个另外的意识横档在中间,让江西川没法突破过去。
有人在这个家伙的思维里设置了一道墙。江西川意识到,设置这道墙的人一定是一个高手,这说明那个美国鬼子身边有一个让人心冷高手。想到这里,江西川不由得有些郁闷,连这个防线都突破不了,那说明自己还没有对方厉害。
陈秃子正在床上打坐,江西川轻轻的走了进来,站在师父的面前,不去惊动他,就是静静的站着,像一尊雕像一样。过了很久,陈秃子才睁开眼睛,问道:“西川,什么事?”
“师父,我们抓回一个活地图,我想用盗门秘术探究他的内心,却遇到了一个高手设置的jīng神隔墙。徒弟无能,打不开这道墙,不能够进入他的内心。”
“你的盗心术也是有一定成就的,这说明对方绝对是一个高手,擅长心术的中国帮会门派不计其数,但是能够达到这种水平的人不是很多——西川,你把那个活地图弄过来,我来试试是哪个高手设的墙。”
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紧闭着双眼,不过呼吸已经趋于平稳了。江西川让他盘腿坐在老师的对面,然后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几乎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完全与身后的墙壁融为了一体。
陈秃子双掌合十,然后变化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仿佛是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诀。伴随着他口中模糊不清的念诵之声,双手慢慢的贴在了那个胖子的太阳穴上。那个胖子缓缓的挣开了眼睛,眼神却是空洞而迷茫,他的眼睛正对着陈秃子的眼睛。陈秃子的念诵之声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听起来却又是时远时近。遥远仿佛来自于地狱,细如游丝,一点也不真实,但是贴近却又仿佛就在耳边,在自己的体内,让你没有办法摆脱。
江西川知道这是老师的绝技盗心术,自己也对此术修炼很久了,但是依然难以达到向老师一样的炉火。饶是自己深有功底,听着师父那超具催眠效果的念诵之音,他也要全力调整自己,才能够抵抗住昏昏yù睡感觉的侵袭,保持自己意识清晰。
师父屋内门窗紧闭,卧榻下方燃烧的紫檀香冒出的烟雾已经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是朦胧不清。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听见了这个胖子低沉的、呢喃般的讲述。
原来这个胖子不是普通的人,他是中统头子戴笠手下的一个级别比较高的特务,此人擅长一个极其残忍的手段就是拷问犯人,他能够让被审讯的犯人体会到人间最最的痛苦,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凭借痛苦撬开犯人的嘴。这个家伙更有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本领,就是厨艺。厨艺?怎么会让人毛骨悚然呢,只是这个家伙的会做一道菜,吃了之后就让人yù罢不能,甚至比吸毒还厉害,而且这道菜是使用活人脑为主材料。想想就让人恶心。
这个家伙就是中统安排在美国教官史密斯身边的一枚棋子,通过它老蒋不仅能够知道这个美国佬的一举一动,还能够知道美国那边对自己的态度。这小子凭借着自己这个拿手绝活令那个美国鬼子上了瘾,再也不能离开他了。他也得以在史密斯的身边zì yóu活动,收集情报。
那个家伙又详细讲述了**驻地的关卡和防哨以及史密斯住所的详细情况。凭此,就能够绕过岗哨潜入驻地深处,找到史密斯的住所寻找玉芙蓉的下落了。问出想要的内容之后,陈秃子又使用手段擦去了这个家伙这一段时间里的记忆。然后让江西川把他带出去在他原来的地方,以免被对方jǐng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