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六侠士齐聚张家 三兄弟大闹汾州(1/2)
() 到了县衙前,刘侠我向张篱道:“兄长请回,我进去了。”便昂首而入。
那平遥的知县姓李,山东济宁州人,和赵亭台的大姐夫是同一年登的进士榜。李知县已经知道赵亭台被人打死了,正要亲自带领众差役前去捉拿凶手。见刘侠我前来自首,遂急急升堂。大堂上,李知县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斥道:“你叫什么?好大的胆子,光天化rì之下竟敢无故杀人,况且也不看杀的是谁!”
刘侠我微微一笑道:“小人为民除害,替老爷安宁治内,当嘉许才是,不知为何还要训斥?”
李知县大怒,气得抚了抚胸口,抽了一根红签,狠狠地仍下去道:“放肆!给我打!”众衙役虎狼一般地将刘侠我按倒,举棍便打。这时外面大乱,城中众多百姓都在为刘侠我喊冤,还有不少人想冲到衙门里面去,和把门的公差扭打成一团。
李知县也知道众怒难犯,真怕他们闯入公堂闹事。赶忙喝住众衙役道:“慢!且不要打他。”随后,赶紧录了口供,把刘侠我枷了,投进大牢中。然后又遣几个差役和验尸官及仵作去查勘现场,检验死者赵亭台的尸体。
常袖雪大病才愈,身体还很虚弱,得知刘侠我杀人入狱,柔心突突急跳几下,眼前一黑,晕厥过去了。周氏和张家一家人慌忙施救。多时,常袖雪才苏醒过来,静默一会后,潸然泪下道:“刘公子,他……他……”
田老夫人抱住常袖雪,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安慰她道:“我们会想办法就侠我的,你也不要过于悲伤,不然,你这身子如何能受了呢?侠我若是知道,会更难过的。”
到了傍晚,张疏篱叫上两个小厮,封了六百两黄金并若干银子,去县衙拜见那李知县。张疏篱买通衙门里的门子,一直来到后堂。
张家是平遥县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那李知县是很清楚的,因此表面上也不敢过于怠慢,延请张疏篱就座。张疏篱道:“小人乃一介草民,万不敢与老爷坐在一起。”说着,把那六百两黄金奉上。
李知县觑了觑那些金子,沉吟多时,叹道:“不是下官不想帮忙,实在是……实在是那刘公子杀错人了。今天被他打死的若不是那赵亭台,在平遥县里随便换一个人,我都可以保他不死。张公子,你也知道赵家的势力,一门尽是权贵,谁能惹得起啊。莫说公子来找下官,就是去找汾州的知州大人,山西的蕃台、臬台老爷,怕也不好办。”
张疏篱道:“小人体谅老爷的难处,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李知县闻言,思揣再三,向张疏篱道:“下官想来想去,恐怕一星点的忙也帮不上。这些金子,张公子,你还是带……带回去吧。”
张疏篱道:“老爷在平遥任上快两年了,一向爱民如子,秉公无私,历任不曾有见。小人仰敬已久,只是与老爷有云泥之别,故无从叩拜。今rì能一睹老爷尊容,实乃小人之幸。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老爷笑纳。”
李知县又叹了一下道:“恭敬不如从命,下官就……。别的我不敢说,只要刘公子在我这里一天,就不会让他受皮肉之苦。”说道此处,喊过来一个亲随,吩咐道:“你去牢里一趟,对他们说,要好生看待那刘公子,不得打他辱他。”
张疏篱低声道:“老爷,刘公子如有什么事情,还请遣腹心之人告知小人。”
李知县道:“公子放心,传话之事下官还是能做得到的。”
张疏篱走后,那李知县拿起两块金锭,互相击打了几下,哭笑不得地道:“金兄啊金兄,你叫我如何是好呢?我虽贵为一方父母官,可也是‘拿人家的手软’。保那刘侠我吧,肯定是保不住;不保他吧,又不好向张家交代。”李知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张疏篱买些好酒好菜到监牢里去。见到刘侠我,不禁落下泪来。
刘侠我强颜一笑道:“兄长不必难过,我在这里舒舒适适的,没有谁打,也没有谁骂,都对小弟客客气气的。”过了一会,又颇是伤感地道:“听牢里人说,赵家在平遥县是一手遮天,势力极大,小弟这命是万万保不住的。以后兄长不必再亲自过来,免得受了连累。”
张疏篱道:“贤弟,你我情同手足,我都恨不得将你换成我来,还怕什么连累。”然后又道:“贤弟不知,昨天袖雪妹妹一得知你入了狱,就昏厥过去了,多时方醒过来。午饭没吃,晚饭也就吃了两口,夜里又昏倒一次……”说到这里,张疏篱大为伤心,胸口发堵,一时间不能再语。
刘侠我心中大痛,泪水滚滚而下。
多时,张疏篱才又道:“贤弟若有不测,恐怕袖雪妹妹也……,暂且委屈贤弟在这里几rì,小兄会……”说着,别了刘侠我,走了出去。又取出数十两银子来,打点几个狱吏、狱卒。
几天后的一天的晚上,张疏篱又备了些珠宝,yù再去见一见那李知县。还没出门,李知县的一个心腹过来了。张疏篱把他请到屋里,掩上门。那人道:“老爷特来让我告知公子,今天汾州下来公文,要把刘公子解往州里审讯。”
张疏篱道:“何时起解?”
那人道:“州里严限明rì天黑之前送达,因此明rì五更就要上路。”又道:“这一送到州里,老爷连半两的劲也使不上了。”
那人说完,连茶也不喝,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张疏篱携带百两黄金,骑了一匹快马,绕道赶赴汾州,先于公差们到达州里。他找到州衙里的裴判官,约至一个僻静之处,说明来意,献上黄金。
裴判官道:“我也早闻那赵亭台是平遥一霸,刘公子为民除害,令人敬佩。在下何尝不想救他一命,然官微言轻,有心无力。”
张疏篱道:“足下能帮一把最好,不能帮也罢,但求能让刘公子在牢里少受点苦。”
裴判官道:“这个在下还能帮得上忙。”接着又道:“我也帮不上大忙,怎能收公子这等重礼。”便只拿了一块金锭,放入袖中。
张疏篱回到家中,来到母亲田氏的房间,跪倒在她面前道:“娘,侠我贤弟于孩儿于我们张家有天大之恩,他今逢大难,孩儿不能不救。”
田氏弯腰扶起他道:“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想法营救侠我吗?今个我亲自到库里点了点,我们家还有三四万两银子,你都拿去好了。只要能救侠我的命,就是卖了这个家,娘也情愿。”
张疏篱道:“娘,侠我贤弟之命,用钱财是买不回了。孩儿想了好久,要救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田氏皱了皱眉头道:“你要如何?莫非,莫非劫狱不成?”
张疏篱道:“孩儿正是这个想法,故来告知母亲。”
田氏听了,许久不语。
张疏篱又跪下去,伏在母亲脚边,一动也不动。
又过了多时,田氏方道:“你起来,容娘想想。”
张疏篱道:“娘,赵家的人恨不得明天就让侠我贤弟死,我们要早做打算。”
田氏道:“你去劫狱,便是弥天大罪,全家人都会被株连到。”
张疏篱道:“然除此之外,别无他路了。娘若同意孩儿这样做,你们就赶紧收拾收拾,先到父亲那里去,然后再做打算。等你们差不多到了山东,我就去救侠我贤弟。”
田老夫人放声大哭,张疏篱又赶忙伏地叩头。
过了一会,田氏擦擦眼泪,向张疏篱道:“娘就是跟着你死,也没有半句怨言,你媳妇是你的人,更不用说了。可是你大哥、二哥两家也要受到连累,娘心里难受啊。”停了一会,又道:“你去问问你两个嫂嫂,看她们怎么说。”
张疏篱的两个嫂嫂范氏和姚氏,以及他媳妇丁氏,得知老太太在屋里哭,都赶了过来。张疏篱又跪在两个嫂嫂面前,连连叩首。范、姚两人大惊,便俯身相扶。张疏篱道:“两位嫂嫂且慢,请听我说。”便把yù劫狱营救刘侠我之事说给她俩。
两人听后,皆震惊不已,一时不发一言。张疏篱便也不起。
好久,范氏方道:“女流之辈,没什么见识,愿听兄弟的安排,兄弟请起来。”
姚氏亦道:“兄弟看着办就是了,你让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不管做什么事,一家人就要一心”
张疏篱道:“既然如此,嫂嫂们就去赶快收拾,拣紧要的带,重的、大的物件尽量留下来,不要带着。”
范氏道:“袖雪妹妹她们还不知道。”
田氏道:“我去对她们说。”
张疏篱正要和娇妻丁氏一起回屋收拾东西,一个小厮过来道:“少爷,门外有河南磁州莫家三兄弟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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