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惑者（2/2）
“如果你们嫌麻烦，可以直接找zhèng fǔ或者联合国，不过我并不赞成，因为那样你们会很吃亏，就算卖给投机的商人，利润也比这个高！”
“等等，联合国是什么？”
“这个......是专门处理麻烦和制造麻烦的机构——不说这些了，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小镇自己开采，这样你们可以......”
这个时候，突然——
“拉斯·萨特，你个狗rì的，给我滚出来！！”愤怒的叫声打断了拉斯与珍妮佛的谈话。
“好像是马贼三当家多尔顿的声音。”珍妮佛说道。
“多尔顿？那瘦竹竿子？他干嘛一大早就骂人？”
于是三人走出酒吧......
若无其事的走出绿洲大门的拉斯此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三当家，你来了，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我不是昨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不当马贼了！”说着这些寒暄话语的人，并没有发现，站在他面前的高瘦男子，已经哭红了眼，正用一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不高兴？不用那么难过，我是昨天才加入进来的，你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当然，我仍然要感谢你救了我......”
“唰！”
多尔顿拔出腰间的西洋剑，对准了拉斯的咽喉。
稍微发觉有一些不对劲的拉斯，仍旧自信满满的说道：“干嘛？要杀我？为了马贼的大义？为了伙伴的情谊？难道你没有听回去的人说，我是时间之徒吗？你那把剑，对我是不起作用的......”
“刺！！”
这一剑比子弹还快！
就算是能空手接住子弹的拉斯迅速的躲闪，也被刺中了肩头。
“你这家伙......干什么......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杀死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自称为是时间之徒的男子——拉斯就要出手。
却因为珍妮佛的行动而制止住了......
“胖子尼克他......怎么了？”一直与多尔顿对峙的拉斯并没有发现，在多尔顿身旁的一匹瘦马上，躺着一个肥琐的男人，“是睡着了吗？怎么睡在马背上......啊呀呀呀～～～～～～～～”
——不，应该说是马背上驮着尼克的尸体！
珍妮佛的尖叫声引来了小镇上的居民。
“姐姐，怎么了？”
“罗丝，不要看，不要看！快进去！”
拉斯也走近了，查看尼克的身体——果然，气息全无，是真的死了没错——虽然认识只有一天，但拉斯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对于他的死多少有些难过。
现在拉斯明白多尔顿对他拔剑相向的原因了——因为多尔顿认为是他杀死了自己的马贼同伴尼克。
可是，他没有杀人，这一点他自己最清楚......
还没有等拉斯来得及说明自己不是凶手，就被多尔顿的手套丢到了脸上，多尔顿还递给了他另一把西洋剑。
接过了剑的拉斯有点不知所措......
“那是向你宣战的表示，拉斯，多尔顿是想跟你决斗！”
“决斗？与我吗？”
“当然。”
珍妮佛已经将罗丝遣回了酒吧里，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看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血腥场面。
小镇上死了人，这是大事，更何况死的还是马贼中的一员。
“快来看呀，死了人呀！”
“听说还是马贼呢......”
“好像是尼克，就是成天哈哈大笑的那个。”
“......”
“拉斯·萨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多尔顿终于开始说话，“现在的我所处的立场，并不是要原本是马贼的你回到我们身边，而是要你这个杀害我们同伴的凶手得到应有的下场！”
“......”拉斯没有说话。
“我生平很少看错人，可是这一次，我却看走了眼......拉斯，我曾经还幻想过与你一起去冒险和征服世界，可是，你仅仅是一个杀人凶手罢了。”
“......”拉斯仍然没有说话。
“出剑吧，拉斯，我不管你是不是所谓的时间之徒，我不会怕你的；还有，使出你们引以为傲的‘黑能量’吧，今天如果不能杀死你，我也不想活着回去！”
“......”拉斯在想些什么呢？
虽然对方咄咄相逼，但是拉斯却找不到出手的理由；人不是他杀的，可是别人却如此怀疑他，陷入迷惑之中，再巨大的能量也会使不出来。
“呵呵，你是想不还手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别开玩笑了！！”多尔顿抖擞着手中的利剑，就要刺进拉斯的心脏。
“等等！多尔顿，”说这句话的是被告之事态严重而匆匆赶来的镇长，“我不管你是多么憎恨拉斯，但是他已经不是马贼了，他现在是我们小镇上的居民，你不能以对待马贼的方式来对待他，如果你说他杀死了尼克，那你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好吧！”多尔顿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事情是这样的......对于拉斯的背叛，我们大家都很愤怒，可是唯有一个人相信他，那个人就是尼克。”
虽然拉斯就站在面前，但是多尔顿的话却是说给围观者们的，“第三人称”的称谓让拉斯感觉与对方离得很远。
“所以尼克就自己要求前来说服拉斯，时间就是昨天晚上——可是，却一直不见他回来；然后我就出来寻找，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发现的却是......”说到这里，多尔顿的声音哽咽了。
“可是，就这样来断定似乎有些牵强，”镇长说道，“尼克确实是死了，但是却不能证明人就是拉斯杀的——多尔顿，你有证据吗？或者说，你亲眼看见了拉斯行凶？”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尼克是为了说服拉斯才会被杀害的；这么多年来，我们马贼与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可是自从那个家伙来了之后......”
镇长的问话合情合理，相较之下，多尔顿的回答就显得过于情绪化。
拉斯静静的，像是听着对自己的审判一样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说一句话。
他不是时间之徒吗？
他不是拥有强大的黑能量吗？
受到了冤枉，他为什么不用力量来证明他的清白？
因为这是原则的问题，和任何的身份与力量无关。
“虽然乍听起来像是我在无理取闹，可是我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我不会平白无故随便怀疑人——拉斯，”当多尔顿叫出拉斯的名字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尼克在被你杀死的时候，撕下了你衣服的一角，这一点你大概没有想到吧？现在这块布料正在我的手中......”
说着，多尔顿亮出了紧握在左手中的一块碎布......
“是你穿的衣服没错吧？”
由于小镇的居民都比较贫穷，所以大家所穿的都是粗布衣裳，而拉斯穿的衣服却是由仿丝面料制成，众人一看就识得。
虽然因为掉进水里换了一身衣服，但拉斯依然清楚的认识到拿在多尔顿手上的那块面料是从自己昨天所穿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那是我的衣服上的没错......不过我并不知道它是怎么被撕下来的！”这句话的前半句像是在招供一样，使得后半句的否定变得毫无价值。
“呵呵，你承认就好，我没有冤枉你吧？”多尔顿再次伸出了西洋剑，“出剑吧，残忍的家伙，我要证明，普通人也是可以战胜‘徒’的，我不会惧怕你的‘黑能量’的——出招吧！”
镇上的旁观者们，现在已经慢慢开始相信，尼克就是被拉斯所杀......
“原来真的是他！”
“就是，还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连镇长也不再为拉斯辩护：“拉斯，原来真是你，你竟然......你为什么......”
此刻的拉斯心中充满了迷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撕下的，现在却成为了可以当作是证据一样的东西。
“我没有杀人。”拉斯能说的，只有这句话而已。
“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还会有人相信你吗？你再不出手，休怪我不客气了！”
多尔顿的长剑向拉斯的要害刺去......
这时，发生了比拉斯用手接住子弹更让人惊异的事情——
拉斯从多尔顿的眼前消失了！！
“！！”多尔顿仓皇四顾，“人呢？”
突然听到有人提点道：“后面，在你的后面！”
慌忙回过头的多尔顿看见拉斯正在欣赏拿在手中的一块布料，自言自语，却没有半点攻击自己的意思：“仔细一看，这还真是我衣服上的，这件格子纹的衬衫我穿了好多年了，没想到今天却被撕破了......”
——此刻拉斯拿在手里把玩的，正是刚才还紧紧的拽在多尔顿手里的，被用来当作证据的东西。
“他什么时候抢去的？”现在茫然而不知所措的人变成了多尔顿了。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因为危险而不敢前进的男人——
“出招吧，我不管你速度有多么快，有多么大的能耐，总之今天不是你杀死我，就是你被我杀死！”
“我没有杀人。”拉斯还是一样的回答。
“狗屁！那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有谁能够证明？”
“我......”
拉斯本想说出昨晚的事情，但是看看站在一旁默默观看珍妮佛，又有些说不出口；在将罗丝遣回酒吧之后，珍妮佛就一直没有说活，根据小镇不成文的规定，在公共场合女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不能让人以为，我玷污了小女孩的纯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宇宙之石’的事情，要是被称为‘世界的种子’的石头落入了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那可就麻烦了。”拉斯心中充满了矛盾。
瞻前而顾后，拉斯只能这样回答多尔顿：“不能说。”
“混蛋！”
像是嘲弄一般的回答让瘦长的多尔顿更加的愤怒，猛的一剑向拉斯的脖子扫去！
可是，这一剑还是没有伤及拉斯分毫，拉斯像是会瞬间移动似的又一次消失，多尔顿只有靠嗅觉才能追寻到他的所在......
——这次他又来到了尼克尸体旁边，他尼克的上衣脱下，模仿着验尸官的口吻说道：“致命的伤是在心脏部位，凶手所使用的是像钢锥一样的利器，流血也很少——从很多方面来看，是很像我的‘黑能量’所造成的伤害——不过，我没有杀人。”
一面说着仿佛是承认自己是凶手的话，一面又加以否定，现在的拉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天啊，那家伙是怪物！”
“对呀，剑豪多尔顿竟然一剑也刺不中他！”
“他要杀死我们所有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快跑呀......”
——就这样，蔓延着的恐慌情绪令所有人逃开了，留在此地旁观的，只剩下镇长和珍妮佛两人。
“我说你呀，”多尔顿慢慢走近了拉斯，拉斯背对着他，“你刚才被我刺中了一剑，难道是故意的？”
“不，”拉斯说道，“那一剑来势很猛，根本无从躲闪，能不被刺中心脏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你之所以打不中我，是因为你心中慌乱的缘故。”
拉斯的回答，分明是给多尔顿台阶下。
刚才和现在，速度明显不同，有心或无心，不言而喻。
“你真的不想还手吗？”多尔顿又问道。
“我没有杀人。”拉斯依然是那句话。
“就算你真的没有杀人，你也没有权利去拒绝一个真心想和你决斗的男人——拉斯·萨特，不管你再厉害，如果你再不还手，你也有可能死在我的剑下......这对于拥有如此身手的你而言，难道不可惜？”
“那也无所谓。”很干脆的回答。
——这就是拉斯所坚持的原则，一件事情，坚持去做是一种原则，坚持不去做也是一种原则。
多尔顿面对拉斯，输在了气势上。
其实，凭多尔顿的剑术，再多挥上几剑，也有可能击中拉斯；但是，多尔顿要的并不是那样的胜利，那样的胜利对于男人来讲是一种侮辱。
握在手中的剑在颤抖，多尔顿陷入犹豫之中。
“我不能不承认——哪怕现在他是杀害尼克的凶手——他真的很讨人喜欢......”心中又怀着这种“不舍”的心情，长剑变得更加难以挥动。
谁来打破这种尴尬？
——罗丝。
“小哥哥是无辜的，他没有杀人！”突然跑过来的正是珍妮佛的妹妹，她已经在窗边听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丝，不要去，危险！”
在看见了拉斯刚才非人的身手后，连珍妮佛也对拉斯产生了畏惧之情，可是罗丝不害怕，在她眼中拉斯依然是那个亲切的“小哥哥”。
“小哥哥没有杀人，他昨天晚上都和我在一起！”
“什么！？”多尔顿当然不相信，在他的眼里看来，年仅10岁的小女孩所说的话，还没有到具备说服力的地步。
连罗丝的姐姐，珍妮佛也不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妹妹和拉斯在井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种不信任，源自于拉斯是陌生人的这一事实。
拉斯，因为来自于外方，所以就得不到信任，使他那“要为小镇做一点点贡献”的梦想，也变得子虚乌有。
“小哥哥是无辜的，他昨天晚上一直和我在一起！”罗丝又说道。
“珍妮佛，你知道这件事吗？”
“......”珍妮佛并不认为罗丝说的是假话，但她也无从证明罗丝说的是真话，毕竟井里的那个扭曲的空间，珍妮佛没有亲身去过。
“是真的，我和小哥哥是去找那种黑sè的......”
没有等罗丝将“黑sè的石头”几个字说完，拉斯就捂住了她的嘴，接下来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的。
看上去像是拼命想掩饰什么东西一样，更加让人怀疑他们是串谋。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多尔顿，早就挥剑砍下去了，连带拉斯身边的罗丝也一起。
然而今天，他却迟疑了......
当渴望挑战强者的多尔顿，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强者竟毫无战意的时候，那种失落感，让他无法下手。
或者，他可以侥幸杀死拉斯，成为为数不多的可以杀死时间之徒的普通人之一，但是这有用吗？剩下的不过是些聊以自慰的空虚感罢了。
处在这样情况下的男人，会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羞辱了一般。
又或者，他根本不该想那么多，仅仅是把拉斯当成是杀害自己同伴的凶手就可以了，那样的话，无论再卑劣的手段也会变得合情合理。
但是拉斯那不经意间的态度再次让他犹豫，那样随xìng的态度，让即使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也会有人企盼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多尔顿正是体会到了这种感染力......
“罗丝，你快让开，这里很危险......”
说着这样的话的多尔顿，很明显的感到了自己有气无力；但是，他却不能恬不知耻的退下来，那是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不行，我不能让你伤害小哥哥，因为他是无辜的！”虽然只是女孩子，但罗丝却要比男人还要强硬。
“我能......杀死拉斯吗？我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等到那家伙松懈下来并杀了他？为了死去的尼克......还是为了我自己？”心中不断的自问，多尔顿陷入矛盾之中。
“小哥哥他，小哥哥他......”
含着眼泪，为拉斯求情的小女孩......连她的姐姐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拉斯充满了如此的好感。
好久好久，拉斯都没有体会到这种犹如是母爱般的关怀，这种关怀，让拉斯感动......
“罗丝，不要哭，你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眼泪会让你的脸蛋受损的。”拉斯抚mo着罗丝的额头，并对站在身前虎视眈眈的多尔顿说道，“多尔顿，我很感谢你在沙漠之中救了我，虽然不能和你一起当马贼很遗憾，但是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现在说最后一次，尼克不是我杀的，如果你不相信硬是要杀了我替他报仇的话，那你就动手吧......这一次我不会躲也不会逃，你只管把我的xìng命拿去好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下的。”
“......”多尔顿沉默了。
干掉拉斯不是他的目的吗？
不是，他的目的是干掉杀死尼克的人。
由于铁一样的证据，他将愤怒宣泄到了拉斯头上，可是现在仔细一想，自己并没有亲眼看见拉斯行凶的过程；再加上年仅10岁的小女孩拼命为拉斯作证，再坚定的人也会陷入迷茫。
“小哥哥，不可以，你没有杀人啊！”
“放心吧，罗丝，”拉斯蹲下身来，这次他抚mo的是罗丝的面颊，“小哥哥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罗丝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好了好了，我不是说过不要哭的吗？”拉斯一面安慰着罗丝，一面为她擦拭眼泪。
“多尔顿啊，你真的狠得下心来吗？”说这句话的，是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镇长，“看见这样的情景，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当初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是呀，一块布料能说明什么？就算那是拉斯穿的，也不能说明拉斯就是凶手。”珍妮佛也说道。
“哼！”多尔顿发出低沉的鼻音，“好一出苦肉计，拉斯，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帮你说话——今天我姑且作罢，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和你正面交手或者是相信了别人的证言，只是我不想杀死现在的你......我会继续调查尼克的死因，如果让我找到确切的证据，那时候就算是再多的人为你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记住这一点——马贼是不好惹的，无论是背叛还是残杀，只要你得罪了马贼，那可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怯怯的说出了上面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之后，多尔顿就离开了小镇，带着尼克的尸体，他最后留给拉斯的一句话是——
“拉斯，尼克对你还算不错，如果哪天证明了你不是杀他的凶手，请上山来拜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