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愤怒的少年（2/2）

过了不一会，孙兰便放弃了求情，她起身告别了校长，冷冷的对着张落白说：“跟我回家。”

张落白一声不吭的跟着她，他们坐到孙兰从单位里借的车中，他扭着头，看窗外的风景。孙兰在一路上责骂他：“你就作孽吧，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这下看你怎么办，已经被两个学校开除了，哪个学校还敢要你”

“家里本来就没有钱，又赔了人家这么多，学习学不好，一个朋友也没有，你怎么就不能像个正常点的孩子一样？”

“你说话啊，你不是厉害吗，现在怎么怂了？”

“是他们先打我的，”张落白忍不住说。

“是吗？那你的牙怎么没有掉下来？”

张落白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又转过了头，“我爸为什么没有来？”

“你爸？你爸才懒得管你。”

开车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家中。张落白的父亲张图是个水泥厂工人，平时很晚才下班，而孙兰一进家便不再管他，自己进了卧室。

张落白坐在破旧的客厅中，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很老型号的电视，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又要供他上学。想起了父亲干体力活的艰辛，虽然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他还是有些愧疚。他知道父亲一直对他非常地失望，但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其他的人一样，为什么总是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总是和人产生矛盾，总是没有朋友。

天渐渐晚了，到了六点多，父亲才回来了，他身上沾满了一身的水泥灰尘。

“爸。”张落白站起来说。

“唉。”张图看起来很平静，用一种张落白没有见过的眼神看着他，“又和人打架了？”

“嗯。”

“因为什么？”

“没什么。”张落白说。其实他真的说不清为什么，他只知道起因是一个叫做郑影的女生，那个女生是个孤儿，从小跟混黑社会的叔叔长大。她有些喜欢张落白，张落白其实也有些喜欢她，他们说过几次话，她对别人说张落白是她的男朋友，但张落白却把她推作了陌路人。张建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他麻烦的，至于张建是因为什么，他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但这些并不能作为什么借口，他不喜欢找借口，况且张建找他麻烦是一件事，他把人差点打死是完全另一件事。

张图看他不想说，于是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肯定没有学校敢要你了，我现在也拿不出更多的钱，”他停顿了一下。“我和你阿姨商量了一下，你知道五龙山——”

张落白听到五龙山几个字，头一下子大了，五龙山是全国有名的jīng神病医院所在地，附近几个省市的最难管的病人全送到了那里。

“你要送我去jīng神病医院！”

“不，是一个学校，一个…….特殊的学校，能管像你这样的人。”

“爸，你让我出去打工吧，我不想上学了。”

“打工，就你这样的人？”张图语气依旧平淡。“社会那么复杂，什么人都有，你连最起码的自控能力都没有，还不闹出人命来。”

张落白的脸一下子涨红，他的愤怒又回来了。自从他四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以后，父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不管不顾，这个时候他说自己是社会的垃圾，依旧是一副与他毫无关系的表情，难道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就和他没有关系吗？他愤怒地盯着父亲，父亲的平静让他彻底崩溃，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