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Diderot的心意（1/2）

() Valerie是在chūn末时分的一个深夜逃出Mirros的.那是半年之前的事了.那天夜里,在用弓弩shè杀了两名值班人员后,Valerie打开了Mirros隧道大门(白sè卵型巨岩),逃离了这座地下城市.要想正常打开Mirros隧道大门,一般情况下需要两个条件:值班人员的启动钥匙,和当值总务人员的密码.只有在密码锁上输入正确密码之后,钥匙才能无干扰地启动开关.否则,即便只是插入钥匙,也会引发全城jǐng报.然而,当晚却没有一个人听见jǐng报声.当夜负责戒备总务的,正是Samuel上尉－－Mirros城备队总队长.

两名值班人员的尸体在第二rì清晨被换班人员发现.在他们进入值班室时,两具尸体早已冰冷僵硬,而钥匙正稳稳地插在密码锁上.至于Samuel,他伏在总务室的办公桌前,依旧沉沉酣睡着.

Valerie跑了,还连带杀死了两名守卫.事件震惊了整个Mirros以及包括Diderot在内的所有人.应该说没有任何人会比Diderot更惊讶.

Valerie是Diderot的众多学生之一.当年他在关南郡的街头抱回这个重病垂死的孤儿.他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瘦小的女孩,会跟随着流民流浪到关南这个偏远之地.不管他怎样问,对于自己的身世,Valerie从不曾透露一星半点.但这些丝毫无法影响Diderot对她的关爱.他收养了她,并将她安排在Ryo的身旁.和他所有的学生一样,Valerie接受的是严格的锻炼和Diderot开明的教育.

和同龄人相比,Valerie是强健而聪敏的.这让Diderot倍感欣慰.虽然在成长过程中,她的种种乖张行为也曾让Diderot头疼不已.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对这个带有GAR血统的孩子抱有极大期许的.甚至在她成年之后便让她加入了Ryo的搜索小队,成为其中的主力队员之一.就连平时沉默寡言的Ryo,在Valerie面前也是难得地会话多一些.

就是这样的Valerie,却在毫无预jǐng的情况下杀人出逃.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要让Diderot如何接受?

Valerie逃离时,jǐng报并没有响过.针对这个事实,Diderot首先想到的是询问Samuel当夜的情况.但是询问的结果却大出他的所料.面对Diderot的质问,Samuel的回答是:他忘了.他彻底忘记了当夜的情况.在继续深入的询问下,Diderto惊异地发现,不止是当夜的情况,甚至是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Samuel都无法完全准确的回忆起来.

没有目击证人,唯一可能接触过Valerie的密码持有人也陷入了失忆状态.整件事情还未开始调查便断了线索.让Diderot更为苦恼是,有人出逃的消息在城里不胫而走,最后竟传成了"搜索队成员叛逃,向外界告密"这样的谣言.整个Mirros人心惶惶.所有的居民都在担心随时攻入的唐土军队.甚至引发了一场小范围的居民暴动事件.

当Diderot与军士们终于将Mirros安抚下来时,原定的搜索队伍的出发时间也已延迟了将近一个月.

Valerie出逃二十多天后,Diderot亲自为即将远行的搜索队送行.就在这近一个月之间,Samuel的状态急剧恶化了.这个原本jīng力旺盛的乌衣族大汉突然间萎靡了.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他双瞳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涣散呆滞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里都见不到他说话,除了偶尔自言自语时念叨的一些无意义的字眼.在与他的对视时,Diderot开始察觉到他迷惘的神情中间夹杂着莫名的暴戾气息.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依旧令他疑惑不解.Valerie的出逃,和Samuel的反常难道有什么联系不成?或许,眼前的Ryo会给他一个答案.

"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罢."Diderot转身走回座上.他坐下的这块地方,是西界塔的顶端王座.数百年前,这儿曾坐过一名大人物－－东亚联合mín zhǔ国的最后一名首相.如今这块白金雕铸成的璀璨宝座,早已是黯淡无光,上头的纹饰凹槽间也布满了黑sè的尘垢.坐在上头,Diderot望着Ryo,忧心忡忡.

搜索队出行将近六个月时间,一切本也平淡如往常.然而一切随倪骏一行人的出现,都彻底变了调.Ryo从摩耶城内发现光波增幅器,到双龙峡遇伏,Samuel脱队,以及期间遇到Valerie一事都一五一十向Diderot细细复述了一遍.

".......以上,报告完毕!"话音落下,Ryo垂头定立王座之前.Diderot没有立刻接话,他一会盯着手中的增幅器,一会又望向阳台之外.大厅内能清楚听见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听完Ryo的报告,Diderot心中本已被喜悦冲淡的焦虑竟又霎时涌上胸口.

伏击?很难想象搜索队会在双龙峡遭遇伏击.当年在关南,Diderot所部便是这一带守备军的主力部队.自他们潜入Mirros以后,关南一带所谓正规军的名义早已是名存实亡.军力困乏的zhèng fǔ也无暇再顾及这本就荒凉的地界.自那之后,关南便成了马贼和流民的天下.尽管如此,但却没有任何宵小之辈愿意踏入关南郡南大门至双龙峡之间的这片地域.并不仅仅因为那里荒无人烟,更主要的原因是,误入那片禁区的人至今都还未有一人生还.那是Mirros的势力范围.

然而搜索队就在这样一块地界内,居然遭到大批正规军的伏击?复兴阵线近期频繁的搜索活动,已引起唐土zhèng fǔ的关注.Diderot对此也有所耳闻.他自然明白这次袭击意味着什么.只是让他担忧的并不在于zhèng fǔ的敌意,而是这次伏击的准确度似乎过高了.要知道,回程时Ryo选的并不是搜索队常走的道,而是拐道鹿儿海至双龙峡.如果没有确切的向导,别说军方,就是其他的搜索队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条道.

"你确定黄沙堡外遇到的就是Valerie?"Diderot沉思半响,他脑里闪过那孩子的身影.

"不可能是别人."Ryo回答的语气甚是肯定.然而回想起黄沙堡外Valerie与倪骏厮杀时的狂态,和她仓惶逃离时的狼狈,他心中却是疑问重重.

"那...你带回来的那两人呢?他们是什么来头?和这丫头又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事宜...我想等二人安置下来后再细细询问.他们负伤太重......"

"你有没想过,这次伏击,还有Samuel的失常,或许都和Valerie那丫头有关?"收回远眺的目光,Diderot的眼神直直对焦在Ryo紧锁的眉头下,带着他少有的凌厉.

Ryo明白他那份严肃中所藏着的担忧,那是和他相同的顾虑:"我确有这样想过."

"这事如果Valerie参与其中,那么军方就已经找到通往Mirros的途径了."

"虽然这样怀疑过,可是学生不明白,Valerie她为何要这样做?利益?又或是报复?"Ryo很难理解,那个孤僻却又高傲的女子,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出卖了他们.

"Valerie离开Mirros多久了?"Diderot问道.

"半年有余."确切的说应该是197天整.Ryo也不知为何,他将这rì子记得特别牢.但对Diderot却只说了个笼统.

"这半年里,Mirros和你的搜索队一直安然无恙,直到这次回程才出了事.如果她对Mirros有什么目的,以她的个xìng,做出行动需要等这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