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得名(1/2)
() 痴儿抱着她到了镇上,改向东行走。走出十多里路,又折而向北。忽然,林雪冰“哎呀”了一声,说道:“我的……我的银风枪忘在你家,快,快回头。”痴儿停下脚步,拍拍脑袋道:“我一时心急,连这也忘了。不过这一回头,今天就到不了城里。”林雪冰道:“那有什么关系,到不了就明天再回吧。”痴儿皱眉道:“不行,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到城里,你的银风枪暂寄我家吧,你什么时候伤好了再来取,我又不赖你,或是寻个空闲时间,我给你送去。”林雪冰笑道:“这还差不多,一言为定,不许抵赖。”痴儿听她答应,这才放心迈步继续前行。
不消两个时辰,便到城里,街上人烟更是稀少,两旁的铺子无一开张。痴儿看着眼前萧条的街道,再回想以往来时所见的街,当真是不可同rì而语。想至此,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拐过一个弯,才走出不到百米,迎面跑来一队持戟士兵。戟兵队长冲着痴儿喝道:“小子,往哪走?”痴儿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想去闽中侯的帅府,正……正不知如何去,大人若知,还请相告,我们感激不尽。”此时戟兵队已到跟前,戟兵队长吃惊道:“你小子莫非疯了?侯爷如今正在气头上,凡见生人便杀,你活得不耐烦了?我瞧你小子甚是有礼,我也不来为难你,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让我撞见,就别怪我抓了你。”林雪冰听了这话心里不快,撇撇嘴道:“有本小姐在此,你cāo什么心?赶紧护送我们回府!”戟兵队长一愣,随即道:“小姐?哪家小姐?”这些士兵虽是闽中侯的部下,却也从未见过林雪冰,因此不认得
林雪冰不耐烦道:“废话,我爹是闽中侯,还有哪家小姐?”那戟兵队长冷笑道:“小姐早已身遭不测,侯爷这才迁怒于百姓,杀人以解心头之恨,你,你……你好大的胆,竟敢冒充小姐。”回过头挥手道:“给我拿下。”众戟兵登时一拥而上,将痴儿和林雪冰分别抓了,并将双手用绳索绑上。林雪冰挣扎着嚷道:“坏蛋,你竟敢抓我,你死定了,我爹准砍你的头,快放开我!快放开我!”那戟兵队长一声冷笑道:“省点力气吧,冒充小姐罪名可不小,等我解你们回帅府听凭侯爷发落,你再替自己说情开脱吧。带走!”戟兵队押着痴儿二人往闽中侯府方向缓缓而行。
行出三四里,一飞骑迎面奔来。痴儿看得分明,骑马之人是个将军,那将军身穿铠甲,手中一柄短刀,面白唇朱,长得甚是俊秀,年约二十五左右,真是个粉面将军。只听林雪冰高声喊道:“李将军,李将军……。”那李将军似乎没听到或是正思考事情,竟然飞驰而过。林雪冰不禁大失所望。戟兵队长冷笑道:“你倒是蒙对啦,他的确是姓李,不过他由于保护小姐不力,被主公降为都尉,不再是统领左军的左将军了。”话声刚落,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不约而同地回头视之,原来那李将军又调马头追回来了。看看来到近处,那李将军忽然说道:“适才可是雪冰小姐呼唤在下吗?是雪冰小姐吗?”话传出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反应。原来林雪冰正恼他刚才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是故侧脸赌气不肯应声。
戟兵队长走到李将军马前,毕恭毕敬道:“回禀李将军,属下不曾听见小姐的呼唤。”那李将军笑道:“是吗?想来是我这两天jīng神恍忽出现幻觉之故。你是哪军哪部的,叫什么名字?”戟兵队长受宠若惊,低头躬身道:“回李将军,小人姓马名荆,是右军七部三营百人队队长。”那李将军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你了,去吧!”马荆躬身退后三步,说道:“小人告退。”这才回头督队上路,摸脸时才知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李将军不再停留,挥鞭纵马扬长而去。
戟兵队押着痴儿二人来到闽中侯临时帅府大门前,独自上前与卫士讲话。痴儿只见其中一个卫士点点头,进门去了。过了片刻,大门口出来四个提刀士兵,正押着两个双手被绑着的赤身黑大汉。痴儿大声问道:“诸位兵大哥,你们押着他们去哪?”其中一个黑脸士兵道:“这两个黑铁匠先前帮莆田军督造武器盔甲,与我军作对,奉主公之命,押往监斩台斩首。”陈无知急道:“你们等等,先别忙着押去,稍后我去面见侯爷替他们求情,也许侯爷会饶了他们。”众兵见他自己都被绑着,等候发落,居然还替人求起情来,全都大笑起来。有的道:“这小子疯了,满口疯话。”有的道:“他以为他是谁?当今皇帝?少侯爷?小姐?还是闽刀门门主?”原先说话的黑脸士兵道:“我看老兄你也差不多要去阎王殿报到了,先顾好你自己吧。”那两个黑铁匠感激地望了痴儿一眼,被那四个提刀士兵押走。痴儿心想:我干嘛去阎王殿报到,难道侯爷要杀我?不对,雪冰不会骗我的。正胡思乱想时,那卫士出门来请马荆进去。
马荆随卫士进得帅府,见闽中侯正坐堂等候,急忙快步进堂门,跪倒在地,低头说道:“小人马荆拜见主公,主公千岁千千岁。”微微抬头偷瞥了闽中侯一眼,见他长得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甚是威武。恰好闽中侯正盯着马荆,两人目光相触,马荆慌忙低下头不敢动弹。只听闽中侯道:“寡人听说你抓了一个冒充寡人女儿的姑娘,此事当真?”马荆慌忙答道:“小人……小人不敢欺……欺瞒主公,此事千真……万确。”闽中侯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那你还等什么?直接斩了。哼,寡人的女儿岂是他人可冒充的?”唬得马荆以头驻地,三十六颗牙齿捉对儿厮打,心头似十五吊桶,七上八落的响,战战兢兢道:“是,是,小人领命。”刚站起身要出门,却听闽中侯道:“等等。”只得转身恭恭敬敬道:“侯爷还……还有何吩咐?”闽中侯道:“你往rì曾见过小姐么?”马荆道:“小人福浅,不曾见过。”闽中侯喝道:“那你凭什么确定她是冒充的?万一是真的,而寡人却误斩了她,那怎么办?”马荆吓得心惊胆战,又跪倒在地,惶恐道:“这……这小人听闻小姐已……已遭……不测,所以……。”闽中侯道:“所以认定她是冒充的?”马荆点点头,不敢作声。闽中侯骂道:“混帐东西,寡人女儿失踪了,寡人只是怀疑她凶多吉少,几曾说过她已遭不测,是谁造的谣?”马荆只是磕头,不敢答话。闽中侯又道:“起来,前面带路。不管她是不是寡人的女儿,寡人都要去看一看。”
马荆慌忙答道:“是。”起身退到一旁,躬身道:“小人不敢僭越,主公先请。”闽中侯不作理会,昂首先行。马荆低着头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寻思:都怪我自作聪明,不将那姑娘送来帅府给主公确认,反而一口咬定她是冒充的。倘若那姑娘真是小姐,主公出去一旦确认,我这番死无葬身之地了。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那姑娘并非雪冰小姐,救我一条xìng命;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闽中侯到得大门口,一眼便认出林雪冰,顿时喜上眉梢,叫道:“冰冰,果真是你?”在他后面的马荆听了这话,险些晕过去,心里只想:完了,这回脑袋没了。
林雪冰正自郁闷,一听父亲的声音,心中大喜,说道:“爹,你要为女儿作主。”用被绑的双手指着身后的众戟兵,又指着马荆,说道:“女儿身上箭伤甚重,他们竟这般对待。”闽中侯见她双手被绑着,脸sè甚是苍白,心中不由得大为疼惜,怒道:“马荆,你好大的胆,竟敢如此对待冰冰,你纵死百次也难解寡人心头之恨。”马荆面如土sè,“扑”的一声,跪倒在地,如捣蒜般磕头不止,求饶道:“小人罪该万死,求主公念在小人还能上阵杀敌的份上,饶了小人一命。”闽中侯道:“你是该万死。”又指着众戟兵道:“你们也统统该死,还不给小姐松绑?”那些戟兵原都吓呆了,经闽中侯一声提醒,立即有人去给痴儿和林雪冰解绑。
闽中侯道:“冰冰,你这两天去了哪?寡人差遣了十多拨人马去九溪附近的村庄寻找,却都无功而返。”林雪冰拉着痴儿到闽中侯面前,说道:“那rì我军在九溪遇伏后,我纵马杀出一条血路,结果背中两支暗箭,逃到了一座山下。我弃马上山躲避,不知爬了多久,累得想休息,便将银风枪插在地上,忽然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指着痴儿道:“若不是他相救,我再也见不着爹啦。”这番话轻描淡写,但在闽中侯耳中却无异于雷鸣。闽中侯捧起林雪冰之手,叹道:“你总算回来了,惊煞为父啊!”又望着痴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痴儿摇摇头,漠然道:“我,我也不知,小名叫痴儿。”林雪冰补充道:“爹,他姓陈。”闽中侯哈哈一笑道:“个子都长得这般结实了,居然还没正式名号,有趣。你既然不知自己的名字,不如就叫无知吧。”林雪冰怒道:“爹,你若想给他取名,就正经点,别胡乱敷衍了事。”不料痴儿却道:“不打紧,名字只是个称呼,在我们村里叫阿猪、阿牛、阿狗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觉得无所谓,何况我的脑子很笨,什么也不懂,无知这名字挺适合我,真的很适合我,多谢侯爷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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