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中计(1/2)
() “蔺一斓弃了右手刀,咬紧牙关,伸手将枪尖从肩头拔出,登时血流如柱。又伸手在左肩连点数下,血流立止,凄然笑道:‘天涯海角君自去,只当一斓未曾遇。若问何时重聚首,渺渺香魂成一缕。’她说完话,转身向东而去。张老弟望着蔺一斓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耳边兀自响着一斓留下的两句话。正当张老弟发呆之际,后面那人站起身,扬起软鞭呼的一声,向张老弟身上抽落,同时叫道:‘无知村夫,胆敢阻碍天使办差,找抽啊!’”
“张老弟仍是未觉,竟被抽个正着。张老弟大怒,转过身抓住鞭梢,将软鞭夺在手中,双手一拉扯,软鞭断为两截,狠狠地掷在地上,双眼紧盯着那人。那人身穿官差的衣服,料想是京城里紧急派出传令的差役。那差役见张老弟凶神恶煞,心下早怯了,退了两步仍说道:‘反了反了,小小民夫竟敢抗拒天使,过两天到福州定要叫闽中候发兵,将你全家人统统抓起来,斩首示众。’”
“那差役不说这话尤可,一说这话正犯了张老弟的忌讳。张老弟那时嫉恶如仇,见那差役在此等情况下,尚且嚣张跋扈,平时定是一个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吏。张老弟yīn沉着脸,二话不说,挺枪刺出。那差役急要闪避,但张老弟何等的身手,岂容他避开?那差役平时在百姓面前威风八面,到头来也难逃一枪之厄。”
“张老弟从那差役身上搜出一张诏书,把诏书拿与我观看。那诏书上的大概意思是:皇帝驾崩,天下诸侯见了此诏,立即赴京悼丧,并拥护新皇登基。我估计宫中印制了很多份类似的诏书,分给各个差使,八百里加急,rì夜兼程,向天下各路诸侯王传达旨令,而据眼前这个差役那时所说,显然是要把这份诏书送到闽中侯手上。由于事关重大,我和张老弟一商量,由我将诏书给闽中侯送去。因为当时我正要去拜见他。”
马馨忍不住问道:“阿爹,那位蔺一斓后来怎样了?张叔叔有找过她么?”
马扬武道:“有,他足足寻了三个月,这才打听到一斓的消息,原来蔺一斓又重回师门了。后来张老弟找上了闽刀门,蔺一斓避而不见,还托人转告说今生今世永不相见。张老弟没有就此放弃,一直赖在闽刀门不走,蔺一斓只好又托人说闽刀门世代效忠闽中侯,张老弟若是能助闽中侯取得天下,那便有相见之rì。”
马馨“啊”的一声,说道:“取得天下,谈何容易?如此说来,那蔺一斓真的是永不再见张叔叔了。”
马扬武道:“到了这一步,张老弟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恨自己生xìng好强。他不得已,只好投身于闽中侯部下当兵,因他武艺高强,屡建奇功,终于升上了高位。每年端午节那天,八闽的各太守都要向闽中侯进贡,我和张老弟在这一天都要去喝上几盅,他渐渐把这些经历说与我听。”
众人沉默了一阵,心下均想:原来张定国是为了一个女子,才对闽中侯如此卖命。过了会儿,马扬武催大家动筷吃菜。不多时,众人互相劝酒,只把陈无知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马扬武遣人背陈无知回北厢房,他自己仍与马家兄弟及康光远把酒谈话。马馨推说倦意来袭,带着小竹先离开了。另两张圆桌上,红衣卫士们正围在一起划拳斗酒,甚是热闹。他们这一番夜饮,直至子夜时分方散。
陈无知于次rì午时方醒,虽然仍是有些昏沉,但基本已恢复状态。他游目四顾,发现自己已在北厢申号房,心想昨晚竟在众人面前睡着,实在是有失体统。正心神不定时,吱呀一声,小杏推门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微笑道:“公子,你终于醒了,奴婢送来的早餐你没吃成,却赶上午餐啦。”说话时,将食盒中的饭菜汤一碟碟取出,放在桌面上,最后摆上一双筷子,一把汤匙。
陈无知翻身坐起,歉疚道:“对不住姐姐了,不料喝酒竟会弄得如此狼狈,我以后自当力戒。”小杏笑道:“奴婢说说而已,绝不敢有怪公子之意,公子误会了。”见陈无知起身,急忙侍候他穿衣,又道:“公子以后可不可以别称奴婢为姐姐?若给二老爷知道,奴婢是要受责罚的。”陈无知想起昨夜马扬威的蛮横,倒是不可忽视,叹道:“好吧,那我叫你……小杏吧!”小杏点点头道:“谢谢公子体谅,公子请用饭吧!”
陈无知依言坐在凳子上,持筷正要吃饭,只听外面婢女们齐声道:“小姐!”小杏忙奔出去,见马馨盈盈而来,其身后小竹提着一个食盒。马馨道:“陈公子醒了么?”小杏道:“刚醒,正准备用膳。”陈无知正想起身相迎,马馨、小竹和小杏已进来。马馨道:“昨夜康家父子对陈公子有无礼之处,奴家在此向你赔罪了。”说完向陈无知鞠了一躬。陈无知慌忙回礼,道:“小姐言重了,切磋武艺乃人之常情,倒是我失手打伤康少爷,心下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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