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丰收（1/2）

() 由于那条名叫“犬灵”的小狗已经闭上了双眼，专心祈福，所以下面将以“我”——这本小说“伪作者”的视角，来为大家叙述下面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我正悬浮在这片被蝗虫群遮盖住的土地之上，笔直地向下望去。那位在我笔下，身穿粗布素衣，二十多岁的青年“王返”，正跪在所有人之前，默不出声，一心虔诚地为了村子祈求着，那条小黄狗也趴在地上，我无法探知它的心声。

那位颇有声望的老汉，此时也有些迷惑了。但他仍然一咬牙，“扑通”一声猛地面向同一个方向，跪了下去，紧接着就闭上了双眼，嘴唇微动，默念着王返之前交代下来的话。

老汉的妻子与儿女看到一家之长都这么坚定地做出了行动，终于释然了。他们一整家，大约有四五十人，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陆续地稳定下了心境，一同跪了下去。他们大多低着头，规规矩矩，一动不动，心中默默地为家庭祈求庇佑。

剩下的村民，更显错愕了，他们睁大了眼睛，开始互相攀谈。但这些人家的小孩子，显然耐不住好奇，率先地学着王返与老汉一家人的样子，将小小的手掌合起，跪在了干裂的地面上，闭上了眼睛，竟念出了声音，分明是“蝗虫快走”之类的话语。

像这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些仍站在原地的村民，也开始有小半红着脸，缓缓地跪了下去，学着样子合掌默念。

但方才还不好意思的这些人，在融入了祈福的队伍之后，面sè的红润消失了，他们不再害羞了，而是在一段时间之后，真正地接受了这个方法。一心一意，一动不动地在自己的心中，像波涛汹涌一般，猛烈地祈求着。

如此这般，经过了内心的挣扎，在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这千余人全跪在了地上。他们都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地在内心大声呼喊。

此时只能听到蝗虫拍打翅膀的“嗡嗡”的声响，而这些虫竟然有些露出了骇然的表情。我伸出手，抓住了一只体型略小的蝗虫，只看到它卧在我的掌心中瑟瑟发抖：这些虫子，也是拥有思想的，它们能感知到一些极细微的事情。

我将它放飞出了手掌，这条虫子向着来时的方向远远地飞走了。我看着剩下的这些仍然啃食庄稼的虫子，也愿它们能自发地离开这里。

在全村人的默默祈福之中，我静静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突然，一片比虫群面积更大的黑影，遮盖在了这片土地之上。黑影下的蝗虫们，在这一瞬间纷纷四处乱飞，变得跌跌撞撞。反而是前几个小时还束手无策的村民们，仍一动不动地继续安静祈福着。

我抬起了头，看到了这大片黑影的真身：那是一大片墨黑sè的乌云。在这太阳正烧得炙热的时候到来，显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乌云之中蕴含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光是这股摄人心魂的气势，就让许多方才还肆无忌惮的动物，吓得昏死了过去。

终于！在眨眼之间，我还未回过心神的时候，方圆几十里的天空，就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了。仅存的几丝光亮，是从云朵之间穿透进来的。

乌云之下忽地刮起了狂风，这一阵阵持续不断的大风，像是一双双无形的巨掌，将这数群嗡嗡乱叫的蝗虫，扇得从庄稼的枝叶茎干上脱离了下来，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抽到了极远的地方。

而此时，村中的千余人仍然稳稳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这所有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但我此时早已眯上了双眼，堵住了耳孔，身形有些不稳了。

突然，一条从乌云中心，直通到地面的闪电，毫无征兆地炸了开来，一声偌大的“噼啪”亮响，将我从空中劈了下去。我借着这一瞬间的亮光，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村民们仍然紧闭着双眼，稳稳不动；蝗虫群已经变得七零八落，被风吹得气势全无了；所有搞破坏的昆虫，也心惊胆战地回到了各自的洞穴之中。而那些被吞噬许久的庄稼，此时却借着狂风，肆意摇摆，将自己身躯上那些仍然紧紧咬住未松口的虫子，甩得干干净净。

“轰隆”一声沉沉的闷响，打开了乌云下层的最后一丝防线。瀑布般的大雨倾盆而下，直直地浇洒在了干涸开裂的土地之上。

这场大雨，纵然翻遍史书，阅遍记载，也从未曾有过。我立在当中，凝神望去，竟然看不到一粒雨点。雨滴连成了一片，层层叠叠地从乌云之中冒出，顺着狂风向下甩去，犹如海中巨浪，实在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狂风，终于吹去了蝗虫群落，骤雨，终于灌溉了这片土地。如此这般大的动静，也终于让这些如如不动的人们，惊醒了。

千余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任由雨滴打落在他们早已湿润的脸上，惊奇地看着这一切，久久不知立起，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那条土狗“犬灵”，才踉踉跄跄地爬到了人群的中心，费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向着空中“嗷嗷”地咆哮。

人们这才真正地回过了心神，各自将双膝从泥泞的土中拔出，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不敢相信这大约才过了三个小时之中发生的一切，只是瞠目望着这场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