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岔道的起点（2/2）

王漠愣了一下，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很痛很屈辱，他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将烟蒂弹到了湖面上，淡淡地说道：“杨洋，你太高看我了。没错，我是个流氓，但我不是贼！偷东西，那不属于我的业务范围，而且我也没有戗行的习惯，你找别人去吧！”

王漠的不悦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杨洋急忙解释道：“王漠，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小偷……哎呀，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靠，我能相信你，所以就想请你帮帮我——我自己一个人没那个能耐，而且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怎么说呢？也不是说……反正跟你想象的有一定的差别。”

王漠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哦？偷东西不就是贼吗？有什么差别？”

杨洋笑了一下，说道：“这得看偷谁了，当然偷东西——不管偷谁，都是贼，但有些贼是可以做的，而且应该大做特做的！要按书上的说法，那叫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哎呀，我说杨洋啊，你还真不愧是我们班上最有学问的人——以后我跟你混了！靠！做个贼都能想出这么好的借口来——真牛！你不去混黑社会，真的是咱们中国黑社会最大的损失！”

杨洋没把王漠的讽刺放在心上，依然笑道：“你就别急着损我呀！听我说清楚呀，我跟你交个实底吧，我的目标是咱们东都市西城区的区委书记李文章，我想弄到他贪污的证据，那可能就是几本用来记录事情的rì记本，也可能是几本存折，或者是账本什么的。”

“贪污的证据？你弄这些干吗？”

“呵呵，直说了吧，我这是为了我爸，为了帮他往上升，当然他不知道我的这些计划。哼，李文章这家伙贪了不少钱，而且我还知道他喜欢把钱藏在什么地方，咱们很容易得手的。另外你也不用担心jǐng察——偷了他的钱，他连jǐng都不敢报！要不然，这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贼还没抓到呢，他自己就得先进去！反正啊，这是件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我能得到我要的东西，而你也能得到一大笔钱，也许你用这些钱直接就能开间自己的小餐馆，不用再去给别人当牛做马了。”

“嗯……”王漠虽然有点心动了，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从小形成的道德观，不是能够轻易打破的。

杨洋看出王漠已经动摇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火，说道：“我还告诉你一个消息，魏华是这个李文章的外甥！”

魏华就是前几个月曾经想要埋伏偷袭王漠的几个小流氓之一，王漠跟他之间的恩怨颇深，一听到那个名字，他就有点怒火上冲，“靠！那个王八蛋……他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杨洋知道这魏华成了压断骆驼脊背的最后一个稻草，他赶紧趁热打铁：“怎么样？干还是不干？”

“干他娘的！”既能搞到钱，又能打击一下自己的仇人，王漠觉得这很划算。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除了我要的那些证据外，到手的钱财全归你。”

“行！”

※※※

这天是1990年8月8rì，星期三，二十四节气中的立秋rì。

东都市西城区区委书记李文章一整天都非常的兴奋，一大早，“上面”就传来消息说，他进入市委常委的事情，基本上已经被定下来，就差最后一个程序了。才三十六岁的他，人如其名，长得白净斯文、儒雅英俊，在东都市的官场上是有名的年轻俊杰。

为了庆祝“入常”这一好消息，李文章下班后没有回家，秘密地来到了位于市区南郊、紫荆山北麓的一处私密别墅，他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待到天sè黑了下来后，就开着一辆豪华小轿车，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出了门。

就在李文章出门后不久，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趁着夜sè，出现在了他的私密别墅附近。

这两个人先是围着别墅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发现整个别墅一片漆黑，里面没有任何人后，于是就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踩着肩膀搭着人梯，翻进了别墅的院墙。

与此同时，别墅里面传来了一阵狗叫声，但在几声痛苦的嘶鸣之后，很快就消失了。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只见两个少年每人背着一个大大的鼓鼓囊囊的背包，大大方方地从别墅的大门里走了出来，然后又关上大门，扬长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s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