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初见右军(1/2)
() 好消息是,宇之恢复得很快,三五天过去,他头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他自己都很奇怪:自己的体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看起来不像啊,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怎么像豆芽菜,怎会有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难道是穿越带来的好处?
姑且这么认为吧,反正有好处总归是好事。但是有件事就比较郁闷了:就算是木头人,天天这般躺着也受不了啊,何况现在的灵魂是个二十多的成年人,这要宇之如何受得了?于是他开始扭来扭去,想要下床,却被祖氏一把摁住了:“宇儿乖,听娘的话,好好呆着不要动。”语气温柔得很。
宇之知道肯定被孙大夫暗算了:这老道长得人模狗样的,花花肠子咋就那么多呢?人品啊!这年头称神医的没几个好东西,你看金大侠笔下的三个神医:薛慕华、胡青牛、平一指,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咒你这老道得个半身不遂!
殊不知,被他惦记的孙大夫这几天也是殚jīng竭虑为他治疗,连觉都没睡好。因为这么小的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换作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连他都很惊讶宇之的生命力之顽强。
孙大夫当初甫一进屋,就发现宇之的情况很不好,失血严重。当时他都想放弃医治了,但是想想王家大老远的把自己请来,还是勉力一试。
可是这样九死一生的伤势,宇之居然挺过来了,而且恢复速度奇快。要是宇之是一员虎背熊腰的猛将,那么孙道潜还不会这么惊奇,可是这事发生在一个瘦弱的五岁孩童身上,就很令人惊讶了。他手里拿着的就是从宇之头上取下来的小箭,可以看出,箭头锋锐非常,竟是把削金断玉的神兵利器,这箭哪里来的,怎么作为小孩子嬉耍的玩具?
待到第七rì,宇之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祖氏自是喜上眉梢。孙道潜看了更是暗自心惊:要知那一箭深深扎进了颅骨,换作别人不是骨头碎裂而死,就是伤风坏疽而亡,他治疗过的病人上千,受了这等伤势的,唯有宇之好得这般快。
事有反常即为妖!他心里更是坐实了有高人在宇之身上布局的想法。心里也暗下决定,要把这件怪异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师父,哪怕他再将自己赶下山。而且就算孙道潜心有不甘想一窥究竟,他也没法在王家再住下去了。
已经是腊月了,他要不走,难道还赖在这里过年?别说这可有打秋风的嫌疑,就是他真不想走也不可能——建康城里等着他医治的病人都排成队了。
他这次肯千里迢迢从建康来会稽出诊,实在是看了琅琊王氏的面子。而且王使君年纪轻轻已经做上了五品宁远将军,不是后台硬能有这么快升迁?他早有耳闻,这位使君的岳父就是当朝一品的郗太尉。
病人已经大好了,诊金也包得足,而且孙道潜一向生意是极好的,没有理由不走,为了不损他的神医风度,他也只能收拾收拾走人。老道端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架势,诊金愣是分文不取,这固然挣足了面子分,也让郗夫人很是为难。最后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一辆装饰华美的大车,两匹浑身上下找不出一根杂毛的骏马,被送给孙老道当脚力。当然此时孙老道还是很配合地收下了这不含铜味的礼物。王家把面子里子都做得很足,这辆价值不扉的大车足当得上数万钱。而在此时,一万钱就相当于十个平民百姓一个月的生活费用,很是一笔大财了。
祖氏知道了心里颇为不安,隔rì亲自带着宇之去长房道谢。出了门,冷风吹得宇之打了一个寒噤,却把祖氏吓坏了,直拉着他进屋又加了件天鹅绒的披风才作罢。
冬rì苦寒,不管南方北方都一样很冷。北方是干冷冷的,冻脸;南方是湿cháocháo的,冻心。昨rì刚下过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一直下了整夜,清早才停。但已经有仆下卖力地清理出一条甬道,可见郗夫人治家确实是井井有条。
王家的院子不是很大,规划得倒挺雅致,虽然不是chūn暖花开的季节,但雪中玉树琼花,自有一番滋味。穿过了角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水池,池中有一座假山,山顶是一座小亭,里面还有两个坐着下棋的人偶,一条山路蜿蜒而下,直到山脚处。而最妙的是一叶小舟恰到好处地停在路的尽头。
这个设计一下子就把五尺见方的池子变得好似无限大,吸引了小林的目光。
见儿子呆呆地看着假山池子,祖氏心中又怜又痛。怀着他的时候,他们一家正在颠沛流离,宇儿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又是个早产儿,曾有老和尚看了说他是个早夭之相,可是他毕竟活下来了,虽然有点呆。她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那次从城墙上摔下来动了胎气,宇儿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
“宇儿,”祖氏爱怜地抚着小林的小脑袋,小林的第一反应是躲开,但是他转念一想就站着没动。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祖氏的母爱,那是一种和煦的阳光般的温暖。但是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多的人被人摸脑袋,他还是感到背后一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宇之一阵忸怩,却听得有人高声叫他的名字,不啻于仙音。
原来凝之见了他,一边高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快步过来,喜道:“阿宇,你可大安了?怎么这么快就能下地行走了?”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喜意,可是看他走起来脚步别扭,想是屁股上挨了竹板还没好全。
凝之叫他阿宇,是因为魏晋时常用“阿”字加在亲属称呼前面,有亲昵的意味。比如“阿姊闻妹来”——《木兰诗》,“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他走得急,气还没喘匀就连问几句,可见与小林的关系之好。不过这话语还真是有语病啊,什么叫“这么快就好了”,小林苦笑一下答道:“二哥,我没事,正要和母亲去拜见伯娘。”
凝之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躬身向祖氏请罪道:“凝之刚才见了阿宇有些心急,忘了给婶娘请安,请婶娘恕罪!”
祖氏笑道:“凝之说话做事倒像个小大人了。你和宇儿亲厚,关心他,我高兴尚且不及,怎会生气?还谈什么罪不罪的?”
凝之听得夸奖,脸微微一红,又道:“婶娘,我与阿宇好久不见了,想一起去玩可好?正好父亲今rì休沐,我们一起去他书房看看。”
祖氏点头答应道:“去吧。”想想又补充道:“在府里玩玩就行了,别跑远了,宇儿身子还虚着呢!”
凝之答应一声,欢天喜地地拉着小林走了,结果只有祖氏一人往郗夫人那里去了。她当宇儿是小孩子心xìng,愿意跟凝之玩耍,反正这些天他也一直吵嚷嚷的想出去走走,让他去玩玩也好。
其实她哪里知道小林现在是郁闷无比啊,被一个仈jiǔ岁的小孩子像带弟弟一样牵着,还一边走一边跟他解释道:“阿宇,我在你卧床养伤的期间来看过一回,你那时在睡觉。后来我没有再去是因为,因为……”凝之的脸红了一红,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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