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六年汉子长成,一两碗豆腐点道。(1/1)
() 世间多纷扰,山间无人烟。少沾凡尘气,快活似神仙。那青木道人从那裁缝店拿过攀桐的道袍,此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一老一少的踪影。有道是世间苦度rì,山间无岁月。花开花落今又是,cháo起cháo落人已去。淄城还有人谈起那长孙语燕,而那长孙语燕已经去世十六年。这一rì,一个青年在大树之间飞来跃去,不多时便从其上摘了些野果便蹦跳着进得一洞,那洞府上刻“天地三彩洞”四字。那汉子入洞,忙把那些青sè果实放于一老道人面前,再看那道人,头带北斗七星冠,身穿rì月yīn阳袍,脚踏九琉珍奇靴。面白红润,垂眉善目,鼻若珠峰,嘴大而齿白齐,长须垂胸,边上放着青黄双气剑。不是青木道人是谁。“师傅,我摘青元果回来了,那青元果都熟得快掉地上了,过三天就要吃红叶果了。那青元果又要等上一个周转。”“徒儿,你可知今天是何rì子?”青木道人看着那攀桐,当初那嗷嗷待脯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大chéng rén了。亮黑的眸子,藏在恰如其分的眉毛下面,那脸上一脸淡然,哪有丝毫烟火气。身上一身道袍却是不长不短,尺度得体。那眉心有一道竖疤,闪着冷辉,更增了几分英气。“师傅年年在那青元果熟后十二天之后说这一句话,徒儿自是记得是我生rì。”“算算你入洞已经十六年,如今你已经十六岁了。”青木道人捋须笑道。“呵呵,那树上的鸟儿年年如是,也没有哪一天特别,师傅为何年年说起,我今天功课已经做完,要不您再给我讲个关于那些人的故事?”攀桐呵呵地说道,生辰对他来说也许并非那般重要。“好,那我便讲一个故事与你听,你可要听仔细了。”“徒儿洗耳恭听。”那青木道人,便将那长孙语燕之事连同酒楼上听到的连贯地说给他听,唯独含糊那道人样貌与作为。那汉子听着忽怒忽喜,听完之后久久不曾言语。待过一会,青木道人见他神sè稍解,也知其思量过了,便问道:“你说着语燕姑娘如何?”“语燕姑娘高才绝艳,世人多有不解。天生万物勿分三六九等,哪能男女有别,语燕姑娘为人一世不曾伤人,全为自保,能有聚天下奇才夜谈之举,是一奇女子”。青木道人笑了一笑,又道:“却说那语燕姑娘还有一子,正是攀桐,你若是他在世,又当如何?”“那青木道人当是神仙一流,有他为师,岂能与俗人一般见识,若说那语燕姑娘也甚是了得,大切大悟。有此母亲,且那姜怀玉已经伏罪,那攀桐自当遵从语燕姑娘之语,前嫌散尽。”汉子答道。“偌,你可知那攀桐如今在何方?”青木道人笑道。“弟子只知此世间只有师徒你我二人,哪来的攀桐,更别说人有二样分什么男女了。”那汉子不懂青木道人何有此问。“你自是不知,那你便听好了,我唤你为徒,因我是你师。若有他人非你师,他自不唤你为徒。”“那唤作什么?”“如那君安居的华池、何仪、支秀之人,你唤他做华池,我亦唤作华池。懂否?”“师傅说了此多故事,若是如故事那般,我自有号,那我号做甚?”汉子问道。“你号做攀桐。”道人说道。“如此师傅便是青木道人,可是师傅又无百般法术,又不能攀云驾雾,自我懂事起,便如那后山的果树一般,从不移动。也没有教我术法,只教我打坐练那师父嘴中说的那练气之法,我也只是感到身体有力,便一般学了下去。”“呵呵,你不信那我便带你去看看那诸多人物,你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便传你术法。”那青木道人说完,长袖一甩,待攀桐回过神来,往脚下一望,只见云来雾往,好不奇妙。“师傅,你当真能攀云驾雾,师傅便是那青木道人,我便是那长孙语燕攀着师傅原形而生的攀桐,既如此我便要应我那死去的娘的话服侍师傅一辈子,为师傅摘果子,梳头发……”攀桐自个儿在那边说着,青木道人笑而不语。待到攀桐说得累了,青木道人便道:“那如今你可知这生rì之重要?”攀桐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娘生我而死,受尽千苦万难,自是要好生记得,若非我娘,那我从何而来。”青木道人道一声:“善”。便不再多语。那攀桐如今思绪万千,不知想些什么,忽而刮来一阵罡风,吹得他左右摇摆,差点就要跌出云去,纵然有青木道人在旁,也吓得攀桐怪叫连连。那攀桐被这一吓,突然想起这是万丈高空中,不禁又靠青木道人进了一分。不多时青木道人便带着攀桐降落在地,远处有一座小城镇,攀桐跟在青木道人边上走近城镇,只看到男男女女不知道多少,有穿红的,有穿绿的,只看得攀桐目不暇接。要说此处为哪地,正是那佘湖山下,蒸水河畔。此处原本文氏居多,后来北面迁来一族,唤佘氏,不到百年,成为此地第一望族,又因城中有一古桥,昔年佘氏为方便百姓过河而建,便唤作佘田桥,此城便以此桥为名,那佘氏在此地开枝散叶其实也是注定之事,你想那文之一字,一点点在此地最高山佘湖山上,而一横又截断了蒸水河,一叉便插在龙心上,此地地气全泻,而那佘氏自是不同,人与示,人自是不说,立于山,则山合,若是躺于地,水大可分,水小可合。示者,祷、祝、福、祈,神佑之。且此地另有秒地与此相合,此处暂且不表。青木道人带着攀桐径直走过桥,来到半月街。这半月街,形似半月,东西走向,东边叫上马头,西边叫下马头,首尾不相见。那青木道人带着攀桐,来到西边下马头,叫一壮汉正在出炉新鲜的活豆腐,青木道人带着攀桐走向前去,道:“好汉,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赏碗豆腐吧。”攀桐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那青木道人不知何时变作了老乞丐模样,在看看自己不正是一个小叫花子么?那壮汉眼角瞥了一眼青木道人,道:“去去去,不打搅我做生意。”言语颇多不耐。青木道人又道:“好汉,你生意兴隆,老汉我实在饿得不行了,你看要不赏我点豆腐渣吧?”那汉子火起,抓了一把豆腐渣劈头便扔在青木道人脸上,恶声道:“吃吃吃,你去吃吧!”青木道人一脸豆腐渣,弄得头发上都是,攀桐立刻过去帮忙整理一下,趁机沾了点放嘴里尝了一下,真像是十年没吃过东西那般,什么都要吃。那壮汉看了毫不怜悯。那豆腐渣又青又涩,那里吃得下,攀桐连忙呸呸地吐个不停,那壮汉看了毫不怜悯。青木道人也不多说话,拉着攀桐到一边把身上的豆腐渣清理干净,说了一句:“这店家,豆腐真是少得可怜呀!”。便带着攀桐去了东边的上马头。上马头不比下马头热闹要冷清许多,可想而知生意定不是很好。恰巧此地也有一户店家在做豆腐。青木道人如上次那般,走到店家面前,这店家不是很高,身子孱弱。青木道人可怜兮兮地说道:“店家,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赏点豆腐渣吧。”这青木道人,许是被那壮汉吓怕了,也不敢奢求豆腐了,直接便讨要那豆腐渣。“唉,老人家,豆腐渣又青又涩怎么吃得下,我这豆腐块好了,你等一会儿便好。”那店家说道。“啊,有豆腐吃啊,店家你真是好人,快给我挖一碗吧!”青木道人有点像是得寸进尺了,看得攀桐在后面很是无语。“老人家稍等等,您有所不知,这豆腐很讲究,若是没弄好,便是一锅水,若是做老了,那便是一块糕一样,全部是渣,唯有恰当好处便是水灵灵的活豆腐。我家和那下马头一般,都是一样的做法,可是就是赶不上他家的。他家怎么做怎么好吃,我家做得不是没成,便是太老。”店家感慨道。“你这般啰嗦我早就饿死了,快快挖来给我吃了。”青木道人怒道,似乎饿极了。店家看他如此这般,动了恻隐之心,便开盖拿碗挖过他吃,嘴里还念叨:“现在开盖这一桶就全部是豆汁,不好喝可不要怪我。”那店家嘴里说着,手上确实没停,瓢挖了下去,惊道:“老人家,你要运气,这豆腐竟然成了。”说着便把那碗豆腐递了过来。青木道人随手递给攀桐,攀桐不肯接,说要师父先吃,青木道人说道,店家好心肠,豆腐多得是,攀桐会意,便接过来,知道师傅并非是真要吃豆腐,只是为自己讨来的,自己也对这尘世间的东西好奇,便接过一口喝了下去,直烫得连吸冷气。那青木道人接过空碗递给那店家,说道:“再来一碗”。那店家接过碗转身又挖了一碗,转身要递给青木道人,只是那里还有青木道人和攀桐的踪迹。又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手中的瓷碗不知何时变得金光灿灿。此时青木道人和攀桐恢复了原来样貌,正在某酒楼上面。青木道人要了两瓶好酒,和攀桐对饮起来,青木道人对攀桐说道:“徒儿,你看为师带你到这尘世来历练好,还是给你讲故事好。”“师傅故事讲得好,却不如亲身经历得那般真实,犹如雾中看花。”“呵呵,那你说说刚才那两个店家如何。”“那第一个店家,为富不仁,越是卑微越是欺辱于你,你要豆腐他不给,你要豆腐渣他便打你。而那第二个店家虽贫病却心念仁慈,你要豆腐渣,他感同身受,说豆腐渣吃不得,要给你豆腐,但是他豆腐没好,你怒言与他,他亦不恼,只想你太饿了,不惜毁掉整桶豆腐与你充饥。”“如此这般,你手掌乾坤,待要何为?”青木道人问道。“我若如师傅般术法通天,我便让那壮汉一点点穷下去,若是不思悔改,定有一天亦受讨米之苦。那病叟若是一直行善便让他越来越富,则天下安泰。”“善,是之理也,若心恶,气躁而豆腐亦难成,恶言则客亦不从,终弃之。若心善,气和而豆腐盛,结善缘则飞鸟为之衔环。”青木道人点头称是。从此之后那佘田桥两个豆腐铺的生意渐渐不再像以前那般,而是上马头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下马头的生意渐渐跌落了下去。有人看着上马头家的金碗,认为那是聚宝盆,三番五次抢夺,那碗确是有灵xìng,抢夺不去,有人便心生歹意,要害人xìng命,可是亦被金碗所阻,上马头家的人对此却不为意,虽然也把那金碗供奉起来,但却从不向其祈求财富、平安,只是教导子孙心中向善,从此生意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