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儿马子(2/2)
“多rì不见,哥哥可是别来无恙啊?”呼延雸不急着回答儿马子的问话,却是打着哈哈。
“哼!险些丢了xìng命,却是何来无恙!”儿马子没好气的回着。
“金兵早已离去,哥哥为何不回家里来住,岂不强似在外受苦?”
“那金人就在娄烦城里,想何时来便何时来,如何挡得住?若是再来岂不是连人带马被掳了去?”
呼延雸瞪大眼睛惊叫道:“哥哥却是说那马匹还在?”
“在却是怎地?不在却是怎地?”儿马子jǐng觉的反问。
呼延雸见儿马子提防之心强盛就不再多问,便与之唠些近rì里村里的民兵,虎威军又是如何占了方山,在娄烦道又是如何如何袭了金兵等等故事。“现如今不比金兵来时那般了,虎威军近在咫尺,把金人打得怕了,娄烦城里的兵士俱是汉人,也不愿与百姓为难,许久也不曾出城。”
“那汝却是寻在下何事?”儿马子听了半饷依旧是不明就里,复又追问。
“何事?小弟却是在心疼哥哥呢。眼看就要入冬了,哥哥和着马匹在外如何抵挡得住寒冬?不如回村居住,乡党们也好有个照应。”
“就凭汝等十余毛头小子?”儿马子颇为不屑的讥讽着,“那金兵来时却是为何连自家的牲口也丢了?”
呼延雸的脸微微的红了些,好在油灯昏暗不叫人察觉,“那时不是还没有民兵嘛!吾等又没有哥哥勇猛,不如这样,哥哥回来便做了这卒长,小弟愿听哥哥差遣。”
“当真?”
“当真!”
“瞧你那割舍不得的样子,还当真呢?老子却是不稀罕!”儿马子不耐烦的撇撇嘴,“去去去,躲一边去!莫误了吾的正事。”
“哥哥意yù何往?”
“自是去照料俺的黑旋风!”
“哥哥心里只知那黑旋风,却是不想着替老爹报仇了么?”
儿马子一怔,长叹一声,“唉!俺马宝何尝不思为父报仇,可也不能丢下这黑旋风不顾啊!俺爹就是视这黑旋风如命,才叫俺带上它跑的嘛!”
马宝是家里独苗,其父是老来得子,自是喜出望外,便小心呵护着,巴望着独子长大chéng rén。马老爹家里祖传饲养马匹,据说祖上便是前朝牧马监里养马的,到了马老爹这一辈,只剩下一匹种马,以为方圆几十里的马匹配种为生计,家里二十几亩的薄地打下的豆麦去了人吃便全都喂了畜生。马宝十岁那年老娘因病亡故,自此便与老爹相依为命,也跟着老父学了饲马的手段,这种马也得以繁衍至今,却是越发的金贵。如今儿的这一匹,躯干高大,透体黝黑,跑起来快似闪电,人称黑旋风。马宝也是长得又高又大又壮实,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又好担当,同龄的玩伴们皆唯其马首是瞻,故而人送绰号儿马子。呼延雸比马宝小了五六岁,还不能与之算是玩伴,只能是远远的仰视之。
金兵在娄烦根括马匹一事,马老爹早有耳闻,故而金兵一进村子便知晓金兵的勾当,也是割舍不下黑旋风,不等金兵进门便呼来马宝骑上牲口就跑。眼见两个金兵驱马来追,便舍命拉住金人战马的缰绳,一个猛劲竟将那金兵闪下马来。那金兵恼羞成怒爬起来拔出弯刀,只一刀便要了马老爹的xìng命。
呼延雸见马宝有心无力的样子,趁机说道:“小弟有一两全之策,不知哥哥是否愿听。”
马宝抬头看了看呼延雸,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毛头小子,倒是长大了哈!有什么两全之策细细道来。”
“虎威军在方山是人多马众,金兵也不敢小觑,百姓皆似以往太平年间过活,只那方山便有千军万马。凭黑旋风的本事,哥哥去方山过活岂不强似在这里担惊受怕?”
“去方山?”马宝把头摇的跟拨楞鼓似的,“方山哪里去找这里的牧草?再说了,那虎威军可许俺进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