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薛元帅辽东封王 杜以宣显州颁诏(1/2)
() 大唐高宗乾封三年,公元六百六十八年,薛礼征东,大功告成,将高句丽国宝藏王虏至大唐都城长安,向大唐高宗皇帝报捷。
高宗皇帝李治实现了他的父皇李世民生前的遗愿,完成自隋炀帝以来历代皇dì dū没有完成的征东大业,不禁踌躇满志,兴奋异常,当即颁布诏命,改年号为总章,大赦天下,重赏征东将士。敕封征东大元帅薛礼为安东大都护,兼领辽东郡王,坐镇平壤,统治东方。安东都护之下的原高句丽国之地划成九府四十二州一百县,由薛礼派官治理。亡国之君高臧归降有功,授上柱国仪同三司,封安东府都督,返回安东城,受安东都护府节制。
薛礼加官进爵,领旨赴任。临行前向高宗皇帝上了一道表章,进言道:高句丽国虽然灭亡,但东方仍有有遗患。靺鞨国乃高句丽国之别种,一向与高句丽国同进退共命运,曾出兵对抗太宗皇帝东征,又有白山部与天朝大军对抗于安市,其酋首大祚荣竟然在宝藏王请降之际劫走高句丽公主高贞玉,潜往长白山区图谋不轨。靺鞨国屡屡对大唐不敬,若不惩处,待其坐大,势必会成为下一个高句丽国。臣以为,应该立即取缔其国号,将其主力涑末部迁至营州交营州都督府管制,其余六部各自在长白山周围安居,由安东都护府分别管制。取缔国号,削其首领,分而治之,以绝后患。
高宗皇帝看了薛礼表章,觉得别种二字有些生辟,就向宰相裴炎询问:何谓别种?
裴炎解释说:别者,另也。种者,族也。比如,猫是狗的别种,猪是羊的别种,柳树是榆树的别种。所说的二者既有区别,又有可类比之处。如果说马是蛇的别种,就不伦不类了。薛礼说靺鞨国是高句丽国之别种,就是说他们同为长白山土著民族,却又不是同一种族。长白山周围有大大小小七十余族群,其实是互为别种,因为高句丽国有七百年国祚,影响远在别个种族之上,人们习惯说某某是高句丽国的别种,却不习惯说高句丽国是某某的别种。就像人们习惯说大杨树旁边有棵小柳树,而不习惯说小柳树旁边有棵大杨树。
高宗皇帝笑道:薛爱卿说靺鞨国是高句丽国之别种,可谓真知卓见。他不仅武功盖世,而且深通治夷之策。所提建议一律照准。鸿胪寺立即派人,到长白山区执行对靺鞨七部分治之策。
掌管藩国事务的鸿胪寺正卿李云高接到皇帝旨意,保举少卿杜以宣为宣诏大使,持节往长白山颁布诏命。
这鸿胪寺少卿杜以宣本是长安城中一个无赖,因为巴结上了皇后武则天的内侄武三思,才混入官场。虽然无才无识,却很会钻营攀附,又因后台强悍,不到五年就升到少卿。这天接到圣旨,成了出使钦差,便趾高气扬地上了路,一路上都在想着怎样制服大祚荣,立个大大的奇功,好给平时瞧不起自已的那些同僚们看一看。
靺鞨国王大祚荣八月十五接了国王神器之后,紧接着又举行新婚大典,洪云仙师和各部王爷都逗留在显州。
这rì有白山部快马来报:大唐宣诏使杜以宣一行二十骑人马,已经过了太子河,进入长岭地界,五天后到达显州。
大祚荣接到报告后,对众王爷说道:大唐来了个宣诏使节,只带了二十骑人马,肯定不是来打仗的。但他后面有什么文章尚难预料。我们必须做好打仗的准备。请各位王爷暂且回归本部,集合人马,加紧cāo练,以防不测。
众王爷各自归去。洪云也要告辞。大祚荣初出师门,就当上国王,已经感到压力不小。现在国家又面临着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更让大祚荣心中不安,很想要师父留下身边指点迷津。现在父要辞别,大祚荣自然不肯放行。
大祚荣挽留道:国有磨难,还请师父在身边指点。师父怎么可以丢下徒儿不管?
洪云道:我也有祖师约束,不能自作主张。你的路必须自已去走。你要切记,有不为才能有所为。这是道家真谛,不可忽视。此外,为师还要特别赠你一言,天地之间人为贵,人世之中和为贵,和平之道礼为贵,礼让之道忍为贵。这些都儒家的主张,与道家和些不合,可是师父以为你应该借鉴。你深通治世韬略,只可为民造福,不可利已害人。你具备盖世武功,只可抗击强敌,不可滥杀无辜。
大祚荣道:请师父放心,徒儿坚守自卫,后发制人,绝不会好胜逞能,滥施武力。
洪云化鹤飞去。大祚荣望空跪拜。
大祚荣向师父作出的保证,成了他一生的行为规范,此后他一直恪守不渝,终生没有打过不义之仗,更没有显示过他的绝世武功。有人说这是大祚荣一生的悲剧,也有人说这是他特殊的荣誉。他把全部武功传给了义子张雨生和三弟大野勃,使张雨生和大野勃成为渤海国两根擎天大柱。这是后话。
这天大祚新来报:大唐宣诏使已经到达城外五十里。
大祚荣道:不管他是何来意,我们对大唐钦差还是要以礼相待,集合亲兵卫队随我出城迎接。
杜以宣到了显州城郊,知道会有靺鞨国的重要人物来迎接,特别着意整理了衣冠,高挺着钦差旌节,绷起酱sè猪肚脸,作出不可一世的姿态,昂然催马向前。将近城郊,远远看见城门大开,一支人马旗幡招展鼓乐喧天出城迎来。
杜以宣对随从说道:看这架势是国王出城来迎,我们且勒马整队,等待他来见礼。
出城来迎的正是靺鞨国王大祚荣。他身着袍服,镇定地骑在马背上,缓缓前行。身后是两员大将,左边是张大虎,右边是大祚新。再后面是百名亲兵卫队。大祚荣心中正在猜测着钦差的来意,思考着对应的方案。到了近前,大祚荣看清对面正中那匹灰sè马上的大唐官员,生着一脸的丘疹疙瘩,一双小眼睛闪着yīn险的目光,不免有些恶心。大祚荣心中暗想,这獐头鼠目的家伙肯定不是个善类,不会带来好消息,我必须小心应付。
到了近前,大祚荣在马上问道:请问哪位是大唐钦差?
对面一位随从应道:中间这位就是大唐钦差杜以宣大人。你是何人?
大祚荣向杜以宣拱手道:我是靺鞨国国王大祚荣。杜钦差一路辛苦了。
杜以宣面无表情,冷冷回道:大唐皇帝旌节在此,你应该下马叩头。
大祚荣道:荒野之外,马上相见,马上施礼,也是大唐的规距。杜大人没有下马,本王岂敢冒然下马。
杜以宣碰了个软丁子,心中懊丧,却不肯落架,又寻衅道:钦差代表皇帝,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大祚荣道:本王出城来迎的就是钦差,若是你手中没有皇帝旌节,就不会享受到这样的礼遇。
杜以宣大喝道:你竟敢无理!
大祚荣笑道:此处不是说话处,还是请大人进城再说。
杜以宣遭到奚落,又无从发泄,便恶狠狠地对部下吼道:打马进城!
进城后,大祚荣有意要煞一煞杜以宣的威风,对杜以宣说道:张大虎和大祚新两位将军陪同杜大人到驿馆安歇。本王暂回王宫,晚上再为杜大人设宴接风。
杜以宣心中不快,却又无可奈何,说道:国王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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