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诵经(2/2)
而他强行催发灵力的恶果现在已经显露出来,他口鼻内喷出的鲜血犹如一片片的细雨洒在怀中的青衣身上,脸上,每随着喷出一点鲜血,他体内那种如若刀绞的感觉便会轻上几分,只是他心中却无丝毫喜意,与这些鲜血一起喷出去的正是他体内的灵力,每多喷出一片鲜血,就意味着他体内的灵力多流失一分。
青衣一张俏脸煞白,更趁得她脸上的血鲜艳的如同朱砂,红得娇艳欲滴,她伸出手轻轻的抱住萧默的腰,将头轻轻伏在萧默的胸口,如同拥抱着这世间最后一点温暖。
萧默的长啸声惊动了茶花谷的人,登时有两道彩光从山谷中升起,飞了过来,离得近了,萧默才看到俩人正是留守山谷的赫连长枪同他的道侣卫飞红。
“萧兄弟,发生了什么事?”赫连长枪急驰而来,见是萧默孤身一人返回,不由大惊失色:“林师兄和其他人呢?”
萧默止了脚步,随即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一阵震动,心知是那土行孙已经赶了上来,正在地下,只得大叫一声道:“小心地下!”
赫连长枪也感觉到了地面的微微震动,这才明白萧默为何拼命狂奔,却是不惊反笑,喝道:“是土遁术,看我点石成金!”
他的食指轻轻点在脚下的土地上,原本震动的土地忽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随即更大的震荡传了过来,赫连长枪面色变了一变,双腿游走,不时点下一指下去,而与他同行的卫飞红则抱着长剑护卫在萧默身侧。
萧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凝神看着赫连长枪的身法,却觉得眼前身影重重,头晕目眩,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受伤太重的缘故,当下移过眼光不看。
“扑”的一声响,距离萧默数丈之外的地面上突然一阵翻腾,犹如一条土龙在下面纵横一般,随即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正是那个犹如幼童一般的土行孙,带着满天横飞的土屑,看起来颇为狼狈。
“土行术,不是土遁术!”赫连长枪的脸色终于也变了。
“点石成金,小辈,赫连春水是你什么人?”土行孙披头散发,发上满是土屑,原本看起来带着稚气的脸此时全是狠厉之色。
赫连长枪看着土行孙,心中也是微微一凛,道:“正是家父。”
土行孙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犹豫了片刻,狠狠瞪了萧默和连同赫连长枪一眼,钻入土中不见。
赫连长枪长吐一口气,道:“还好把他惊走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百年前魔教里号称遁术第一的土行孙了。”
萧默笑了笑,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向地上倒去。
······
依然是那个梦,依然是那个白色的身影,萧默拼命去拉,却怎么也拉不住,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坠入深渊之中,萧默的心也一起掉了下去,越来越沉。
“啊!”萧默惊叫一声,翻身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心处全是冷汗,每次都是这个梦,在梦中,他明明知道是个梦,却还是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轻轻的活动了下手脚,除了浑身酸痛和无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趿上鞋子,走出洞外,而后抬头望去,只见圆月如盘,光华满天。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萧默感叹了一声,轻轻出了房门,漫步到了茶花谷中。
山风吹来,一阵细不可闻的呢喃声顺风传来,萧默心中微微一惊,此时月上中天,正值午夜,又有谁没有睡觉,在这山谷中,莫不是魔教妖人潜入谷中?
一念及此,萧默轻抬脚步,顺着呢喃声向谷中而走,转过了几丛山茶花,那声音越发的清晰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
“尔时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只世界,所有地狱处分身地藏菩萨,俱来集在忉利天宫。以如来神力故,各以方面,与诸得解脱从业道出者。”
萧默微微一楞,竟是有人在这月圆之夜诵读经文,他在普陀山上呆了近一个月,普陀山众僧每日早晚要做功课,这诵读经文的声音他听得多了,自然也熟悉起来,这少女分明念的就是《地藏经》。
又绕过一道花丛,萧默站住了脚步:几丛白色的山茶花当中,一个少女青衣束发,跪拜在月下,一遍遍的念诵着经文。
听了一遍,见少女又从头念起,萧默轻轻退了出来。
比起前日来,满谷的山茶花开得更加艳丽,山风吹来不住的来回摇荡,仿佛一个多情妩媚的少女正在向心上人撒娇一般。
花前月下,却是形单影只,萧默远眺北方,一股思念涌上心头,此情此景,叫我如何不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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