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谈古（1/2）

“唔……”沈珉咽下口中一只醉灵虾，拿起案边手巾擦了擦嘴，看了董复一眼，又闭目回忆了片刻方才悠悠的说道：“那年我记得是峨眉问道一十九年，岁在甲申，嗯，是蜀山多少年来着？”

董复略一思索，心道果然如此，苦笑道：“正是本朝正统元年。”

“那岂不是太祖起兵的第一年？”霍韬脱口而出，说完似乎也想到些什么，看了沈珉一眼干笑着不说话了。

“原来如此。”沈珉点了点头，似乎轻轻冷笑了一下，又道：“记得那时也是个秋天，东方魔教刚刚投降退兵不久，我时任临江巡检使，受当时峨眉珉江路善后大总管裘芷仙裘娘娘之命，搜索在本府潜伏下来的魔教余孽。”

停了一停，沈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sè变的有些狠厉，继续道：“也该着我运气，在珉西群山之中还真的发现了这么一个魔教崽子，看修为身份应不低，至少也是个护法，我当时刚刚元婴小成，道行还不如他，嘿嘿，但既然找到了，那还有什么说的，打吧，一场斗法下来，他死了我重伤，总算是没丢了山长的脸。”

“山长？”霍韬好奇的问。

董复咳了一声，干笑道：“想必是那江南剑仙学堂的山长李英琼了。”

“嗯。”沈珉略带缅怀的轻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这一阵斗法我虽险胜，可也法宝尽毁，又伤及命魂，回去便向裘大总管告了假，闭关养伤兼炼一件法宝，没想到功成出关已是五百年后，沧海桑田，朝代更迭。”

霍韬听罢离席而起，走到沈珉席前深深一拜，肃容道：“小侄生的晚，没见过东方魔教的崽子，但总听老人说他们个个都是魔王转世，无恶不作，凶残之极，世叔不顾xìng命斩了此魔，为本乡除一大害，不知拯救了多少黎民百姓，请受小侄一拜。”

董复本在琢磨沈珉话中的味道，见霍韬如此也立刻起身走上前来，亦是深深一躬道：“渭先兄说的极是，小侄也代本郡的官员及百姓谢过世叔，此魔头潜伏本郡还不知有怎样恶毒的图谋，若非被世叔提前除了，一旦发作后果实不堪设想。”

“嗳，二位贤侄这是做什么，速速起来，那只是尽我本分罢了，亦是为我族人复仇，实当不起此谢。”沈珉轻轻把手一抬，两人便感到一股柔力轻轻把自己托住，只得起身，等霍董二人坐回席位之后，沈珉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微微笑道：“对了，我这里亦有一事不明想问问两位贤侄。”

“世叔但问无妨。”二人异口同声道。

沈珉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笑问道：“当年齐……太祖起事之时，所部实力似乎远不及山长，山长虽在除魔之役中折损了些实力，但紫青合璧，天下莫敌，齐家这边应无可以抗衡的人物，他那人界光明境一脉与山长的幻波池嫡系实力倒是相差仿佛，可山长还有紫云宫及江南剑仙学堂的大部人马相助，我实不解后来齐家是如何赢了天下？”

“这……”霍董二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霍韬敌不过董复坚定的目光，败下阵来，干笑道；“那个，紫青合璧自是天下无敌的……可若是不合璧了呢。”

“嗯？此话怎讲。”

“咳，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五百多年前年五方魔教乱地界时说起了。”霍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酝酿了一下情绪，娓娓道来：“那时咱们乾州齐老天君等老一辈仙长们都飞升去了天界，那李英琼刚刚继位不久，其人刚愎自用，任人唯亲，鱼肉群修，弄得乾州仙不聊生，怨声载道，此时偏又遭到了东方魔教的突袭，唉，内外交困之下，结果便是一败再败，不出数年便失陷了大半领土，直至退到乾西南稳住阵脚，后在金鳌岛的援助下方带着峨眉群仙开始反击，这本是好事，可她却每每让他人的部下冲锋在前，自家好保留实力，只做些捡便宜的事，这哪里是为人君者该做的事，这其中周青云周娘娘便是受害最深的一位，只是当时顾全抗魔大局，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说着眼见沈珉的脸sè越来越古怪，霍韬急忙又补充道：“小侄生的晚，不曾经历过当年之事，亦不曾听家中长辈谈过此事，所知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不管世叔信不信，反正小侄是信的。”

“无事。”沈珉撇嘴笑了笑道：“我也信，渭先继续说。”

霍韬应了声是，继续道：“故此东方魔教败退之后，周娘娘便离了临江回到西南，太祖起兵之后，李英琼多次下旨征召求助，周娘娘因之前的芥蒂，便都没有答应，其他还有许多仙长亦是如此，那李英琼众叛亲离之下，勉强抵抗的十年后自知不敌，便带了残部撤去了东海三仙岛，周娘娘后来受了太祖的封赏做了昭阳殿真君，永镇西南，故此那紫青双剑自除魔之役后，便再没有合璧过了。”

“原来如此……”沈珉听罢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金鳌岛也没有插手么？”

“如何没有，可太祖这边也有玉虚宫之助啊，再者说金鳌岛离咱们远隔重洋，玉虚宫可是在西北与咱们接壤的，两边插手的难度不同，力度也可想而知了。”霍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