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冲撞（1/2）

() 盼了许久的chūn雨终于来临了，淅淅沥沥地滋润着干燥的土地。月前雷鸣轰轰的，乌云遍布，终究没有掉下半滴雨点，让翘首以盼的农家门失望不已。

chūn雨贵如油，暖暖的东风吹得人美滋滋地，彻底告别了冬rì的寒冷干燥，脱下了小袄棉衣，换成了轻薄的chūn装。城外芳草碧如天，翠绿柔软，新碧喜人，五彩斑斓的野花像揉碎的sè彩一般掉落在碧海般的山林草地中。等到了清明时节，就是细雨习习，踏青采chūn的好时节。

来到西山礼佛的人更多了。临海省毗邻东海，物产丰富，东垣是一省首府，更是富庶殷实，百姓生活安康，自然有着许多功夫和金钱来求神拜佛。一出玉佛寺，就看到朝rì下人来人往，每个寺庙中都是人进人出，像是流水似的哗啦呼啦地。

“让开，让开，”两匹红缨快马奔驰而来，高猛的大马身上挂着璎珞，非常奢侈。

路旁的行人听到马蹄奔驰的声音，不等来人开口呵斥，就纷纷避让开来。提着篮子的老姑娘和妇人们躲得远远地，青年壮丁也是手脚灵敏，而那些腿脚不便利的早就很有先见之明了，压根就是靠着墙根在走路。

能在西山纵马奔驰的非富即贵，大多都是东垣附近的豪门显贵，或是出身不凡的公子。这些人家里有钱有势，便是在东垣城里的闹市中也是肆无忌惮，就是踢伤了人，也是无人敢管。

马头挂着璎珞，疾驰而来的是两匹快马。马上坐着绸缎衣裳的公子哥儿，头上戴着汗巾，腰间悬着玉佩，蹬着牛皮靴子，还像模像样地挂着一柄长剑，东垣公子哥儿的派头十足。两人的骑术一般，不过骑的却是好马，自如地避开了两侧的行人。这是是南部出产的墨蹄马，擅长短途奔袭，速度极快，正适合这些公子哥儿比赛斗乐的兴味。

前面那人身材高大，一甩鞭子，墨蹄马吃痛，跑得更快了。后面那人也不甘示弱，纵马追了上来。

“滚开，”当先的人眼看对方就要追上来，抽的更急，就要穿过前面的路口，不料斜下里穿出一个人来。

这是个年青的书生，皮肤白皙之极，身材颀长好似扶柳，脸蛋儿英俊秀美，只穿着一身普通的青sè儒衫，手里还把玩着一把纸扇，被这气势汹汹的飞马一惊，面上一惊，似乎吓得忘记动作了。

“滚开，”那人脸上大怒，不但没有勒马的意思，反而狠狠地一抽鞭子，就要蹬人而过。

斜下里出来的人吓得连忙避开，只有那书生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飞马蹬上。后面又出来一个年青人，似乎跑得匆忙，骤然受了惊吓也收不住步子，居然往马上撞了过来。

噗通一声，整个人都砸飞了出去，不过不是那年青人，却是那骑马的公子哥儿和马匹一起摔了出去，一条腿都被压在了马匹身下，嗷嗷大叫，似乎很是痛苦。

众人看得吃惊，那闭目抱头的英俊书生没想到自己会得救，而后面冲上来的年青人也是一脸惊讶，看着摔出去的马匹和公子哥儿，一脸茫然的样子。

后面赶上的公子哥儿一身武士服，jīng练有神，胯下一夹，一下子收住了缰绳。墨蹄马一声嘶鸣，高大的马身被拉得人立而起，原地稳稳地站住了身子，漂亮之极。

“怎么回事，”武士服的公子哥儿一下子把那受伤的扶了起来，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知道，我的腿，腿，快断了，”那个公子哥儿明显虚弱多了，脸sè发白，汗珠滚滚地叫疼。

武士服的公子哥儿狠狠瞪着对面的两个书生，露出狐疑的神sè。这两个书生都吓得发愣，实在不像是他们在搞鬼，再说奔驰的快马有多厉害，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是身强体壮的武士被踢中了，也得断上几根骨头，根本停不下来。这些马都是训练有素，当街过人早就熟悉了，难道是刚才被打得痛了，所以翻身甩人？

“这位兄台，还是赶紧带你的同伴去治伤吧，当街纵马很容易受惊的，”那后来的年青人回过神来，指着对方的伤腿开口说道。

“妈的，你走路有没有长眼睛，”那武士服的公子哥怒道，鞭子一甩，就要抽上来。

“疼，疼，我的腿快断了，”受伤的公子哥儿眼泪都流出来了，抓着武士服青年喝道，“先带我去看伤。”

“好，”那人压下怒气，周围的行人早就聚了过来。围着几人指指点点地，大多都是在幸灾乐祸。

“看看，知道那是谁吗？”

“谁不认识啊，都尉钱鸿的公子，叫钱中锦。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前几天还踩死了一个躲不开的老妇人。”

“听说了吗？他前几天仗着几个臭钱到雅晴阁去霸场子，说是要秦侬小姐陪喝酒，结果被人给打了出来，灰头土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