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农民工也卖楼(2/2)
“去偷去抢,你鳖孙有这胆儿。”一边的袁子枭撇了撇嘴,叽咕道。
黄舒的脸上露出一抹干笑,直起身看着袁观潮道:“大侄子,你有啥法子,给叔说说。”
袁观潮一笑,凑在黄舒的耳边低低嘀咕了两句。
话音一落,黄舒一脸愕然,就连站在旁边的陈子锟也傻了眼。难道这法子真中?!
……
壬辰年,一月十三日,上午,阴天。雪雾氤氲的北京街头,寒风刺骨,几名衣着单薄的农民工,头戴安全帽,嘴唇冻得发紫,一字排开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栋大楼的模型以及‘实物效果图’,正在摆摊叫卖。模型旁边的小黑板上写着:“卖大楼,卖大楼,这里的大楼贱又贱;联系人:犬眠岭二百农民工,欢迎各位老板贪官前来咨询购买”。
这景致一上街头,人全疯了。手机、相机、DV机,但凡是能拍照的,能录像的,一个个都举了起来;腾讯、新浪、搜狐,但凡是能发微博的,能发状态的,一个个都转发出去。
疑问如同是天下掉下来的雪花一般铺满了所有看到消息的人心中;也像是街头刮起的风一般把消息带给电脑前、手机前的网民还有那些电视台的报社的记者们。
整个网络像是炸锅了一般,放眼望去悉数尽是关于‘农民工也卖楼’的消息。有疑问的,卖楼的应该是在富丽堂皇的售楼处,由漂亮的售楼小姐卖,农民工哪里有权摆摊卖楼;也有表示批评的,农民工怎么能把别人投资上千万的东西拿出来像是在菜市场叫卖一般;更多的还是赞誉的,天下没讨到账的农民工就该像这些人一般把这些黑心商人盖得楼盘给卖了。
围堵观摩的人群如同潮水,网站上的消息铺天盖地,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全部换上了这摆地摊卖楼盘的农民工的形象,电视新闻节目也在同一时间加播了这一条疯传的消息。似乎所有人被压抑的心被这根导火索点燃了一般,喷涌而出。
消息在一步步的扩散,报社的记者已经开始拨打起了城建部门、劳动局、仲裁委、法院的电话,无一例外的,所有的电话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无一例外,全部保持了沉默。
北京朝阳区某别墅内,一个中年人在看到电视上黄舒那张被动得青白的脸,还有站在黄舒身边两个笑的格外开心的年轻人的脸之后,整个人的神色全变了,一把推开黏在身上的二十来岁的小蜜,遥控器‘砰’的一声摔在了42寸的液晶电视上,一阵青烟冒过,一团漆黑。
北京市网监局的人全慌了,这种关于农民工讨薪的问题虽然层出不绝,但是何时像现在这样被吵的沸沸扬扬。早前几年总理讨薪之后,媒体哪还有大幅度报道过这种事情,电话一通接一通的过来,网监局的工作人员的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网监局局长坐在办公室中,双手握紧放在唇前,紧紧的盯着身侧的一部直通中南海秘书处的红色电话,一脸的忐忑。‘叮铃铃’,电话铃响,局长身子瘫软在了沙发上。
王府井大街,刚刚走出范思哲专柜的年轻人突然盯住商场的电视机,此时屏幕上正在放着‘农民工也卖楼’的新闻。看着正在侧耳倾听身边中年人说话的袁观潮,年轻人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一俯身坐进停在一边的白色兰博基尼敞篷艾文塔多中,掏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之后,对电话那端好听的女声道:“小青,你给我查一下关于犬眠岭楼盘的事情,然后找到那个项目负责人,收购了它。对了,让他们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来见我一下。”话音一落,艾文塔多带着一阵轰鸣,消逝在长街尽头。
“农民工也卖楼,有点意思。”车中的年轻人仿若又看到那张在闪光灯下有点儿微微羞涩的脸庞,喃喃的又加了句:“那年轻人,恐怕更有意思。”
电话那头的小青挂完电话吐了吐舌头。这么些年,有几个苦哈哈出身的,能入了这浑身镀满光圈,在长辈羽翼下肆意纵横的京城四少之首叶小寒的法眼。
寒风带着雪花卷入脖颈的袁观潮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看了眼四周,喃喃骂道:“哪个狗日的念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