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嫁（1/2）

() 无堕城，

白忘辰出生的时候不足月，属于早产。

要说在医术世家这不算事，只是白忘辰早得实在是有些厉害，六个月都还不满。白小神医和白老神医父子俩人为了保住他的一条小命是煞费了苦心。

“那个时候，忘辰头有这么大。”——白老夫人比划的比茶碗大不了多少。

一个眼睛鼓着，另一个眼睛根本睁不开。身上那皮肤都有些透明，一眼就能看见五脏六腑。

孩子一天到晚地哭啊，就连吃nǎi的时候也是，就没一点消停时候。爷俩倒着班地给他推针过血，各种奇药用了无数，可就是一点起sè也没有。

眼见着就不成了。有一次孩子哭得厉害，孩子爹又熬了不知道多天了，才合上会眼。媳妇抱着孩子赶紧去药库，找正准备按着古方再炼一炉药的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一边给孩子施针，一边焦急地准备药材。也不知怎么回事，忘辰那次去是越哭越凶，小眼泪混着血水，滴答地落在一株已经枯朽的古药上。

那株古药也不知在白家药房里放了多久了。据老辈记载，好像是什么仙兰。只是白家几代也没能使那株仙兰复苏。

谁曾想，那仙兰沾了忘辰的血泪竟像雨后chūn笋，没多大一会，就在枯枝上发出嫩芽来！那芽越长越大，待白道然注意到时，已经满药库都是花香。

一株仙兰半悬在空中，叶如柔剑凝翠yù滴。中间枝头一朵奇花，分三层九瓣。内里花蕊恍若人形，盘坐其中。

白道然发现仙兰复苏，自是惊讶万分。而那仙兰，也好像发现了他。剑叶轻摆，像极了人在防御时候的样子。那花头侧对着白道然，也极像人在思考一般。

“够邪乎得了吧。道然事后还跟我说，那个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女人的叹气声。”白老夫人冲穆珂摆了个自己不能理解的表情继续说道。

就在那声叹息过后，半开半含的兰花一下子就全开了。

花头如人形的花蕊上，九sè流光晃动着，越来越亮。一点极亮的九sè流光从花蕊中飞出。那一刻，天地都失去了光彩，一切变得极慢。白道然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就那么看着那道流光飞入白忘辰口中。

jīng华一失，仙兰即刻枯萎了。剑叶枯黄，花瓣飘洒。最终，枯枝上只余一点病黄sè的幼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花香半点不剩。

药库还是那个药库，那掉落在地的枯枝上要不是还有一点幼芽的存在，倒像白老神医一不小心碰掉的。

再看怀里的白忘辰，那九sè流光正在孩子体内缓缓流动。他接近透明的皮肤和发育不全的心肺又再度生长——白道然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仙兰不是在看他，而是他怀里的白忘辰。

“咳。”说起忘辰，白老夫人不由得又叹一口气。俩小子这时已经都围坐在她的身边，她看看离方华，“小子，疼不？”

“疼。”离方华作乖宝宝状实话实说。

“疼啊，忍着吧。老身我还没说完呢。”

白忘辰得仙兰jīng华，头慢慢恢复过来，眼睛不鼓了，另一只眼睛也渐渐张开了。没几天，就跟健康康宝宝没什么两样了。

再后来，孩子渐渐长大，白家上下都发现这孩子极其聪明。按rì子算，正常孩子满百岁的时候，白忘辰说话已经十分流利。

既然孩子健康又聪明，做长辈的已经别无他求了。只是白忘辰满周岁白家祭祖的当天，白道然琢磨着白忘辰应该去拜拜仙兰，便领着已经可以小跑的白忘辰去了药库。

仙兰被供养在药库正中。花盆是整块千年紫玉雕成，花盆内是白道然按着家传培育兰草的法子调配的花土，枯枝被半埋在花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