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论断时绪因（2/2）

听得他喊出的人名，女老师不禁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而后竟用一种近似征求的语气向王梦循的方向问去：“王梦循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好吗？”这婉转的语气令潘世杰不由连连乍舌，心中暗忖这种子学生的待遇就是不同！

王梦循在老师的微笑中站了起来，还有些许不舍地看了看快要完成的画板，抬头回应：“是，老师！”接着在潘世杰的惊讶中，娓娓道来：“现下研究实现空间跳跃方向大致有两个：一为找到宇宙中自然存在的空间虫洞或者创建一个人造虫洞，再进行穿越；二是找到高维空间，在空间旅行时可重新定义时间，以达到‘瞬间’的目的。”听得王梦循流利的回答，潘世杰一时惊讶双眸圆瞪，心中郁闷为什么同样是同样是听课，而自己却未能一心两用呢？思索片刻，不禁更加佩服王梦循。

女老师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脸上笑意更浓，看着王梦循，似有一丝爱意的眼神，温柔而言：“那么，王梦循同学，你有什么见解吗？”

看着女老师的眼神，潘世杰恶寒连连，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师生恋！可转而想到王梦循冷漠的xìng格，便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王梦循倒是宠辱不惊，进而毫无波澜地讲出心中所想：“如果想找到天然虫洞，就必须预先观测到虫洞的位置。然而，据目前所知，在大概率出现虫洞的区域其周围宇宙环境都非常恶劣，比如说，黑洞、量子空间、空间扭曲等等，这都为确定虫洞的具体方位带了极大的不便；如若定位都如此困难，何谈穿越虫洞呢？故个人认为，此方法是不科学的。第二点，人造虫洞，提及它，就必须首先谈起一个词——负能量，只有它才能在穿越虫洞的时候抵消其中巨大的撕扯力场与空间压缩；可是，即便我们能定位宇宙间两点坐标进而建立虫洞，但是创造负能量所需的物质正能量，即动能，都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经计算，恐怕要消耗整个太阳所产生的能量，才能获得足以维持穿越一个1km宽虫洞的负能量，因此，个人认为，人造虫洞的方法也是难以实现的。第三点，高维空间，如果能寻找到高维空间，那就说明人类将可以控制时间。届时，无论我们花多少时间去往宇宙的任何角落，都将可以重新调节时间，只须到达目的地之后，将时间回调至出发时间便可达到‘瞬间’的目的。不过——”

王梦循顿了顿，用舌尖润了润发干嘴唇，如若卖了个关子；瞬息之后，继而在其它学生惊奇与期待的眼神中讲了下去：“不过这将产生一系列的问题，据我目前所想到的有以下两点：

第一，时间流是否可以相互dú lì。现今，我们的世界仍未发现可控时间的五维空间，而宇宙间所有的物质与非物质，都处于同一个时间流的同一个起点上，当然，理论中的平行宇宙与附属宇宙中的时间线除外；这就说明，目前时间流是整体未分的，也不会出现所谓的dú lì时间流的现象。在发现五维空间之后，时间就如同一台可调节的时钟，并且时间流也会以可见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然而现在的我们仍无法知晓届时间是否统一，是否可以给每个dú lì的个体分配不同一的时间流。假设，我们可以分配，那么会不会导致宇宙整体时间流的不稳定？退一万步来说，假设时间流是可分配并相互dú lì，这将会导出第二个问题——

第二，dú lì的时间流，是否可以达到瞬间跃至目标地点的效果。这将运用到参考系的知识。假定A是星际旅行者，B是观察者，且A与B的时间流是相互dú lì的；当A花了1000年的时间从太阳系到达了比邻星系之后，他将时间回调至1000年之前，因而，对于A而言，他的确是‘瞬间’到达；但是，对于观察者B来说，A仍然是花了1000年，并不是‘瞬间’，也未达成空间跳跃所要的效果。何况，严格地说，当A将个人时间流回调的时候，他会不会随时间倒流而转回出发地呢？这也必将是一个需要斟酌的问题。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即A不会随之倒回原地，接着将A需要把自己、飞行器与之前渡过的1000年时间流再次进行分割，使自己dú lì于外，不会随时间倒流而转回原地，而他脑中将不可避免拥有这段旅行所花费时间的记忆，因此，结果是A认为自己并未‘瞬间’到达目的地；如果答案肯定的，即A会随时间倒流而归至原位，那么，这个结果将是显而易见的——A做了相对于B来说的1000年的无用功。据此分析，dú lì的时间流，并未不能实现空间跳跃！”

至此，王梦循演说完毕，继而在同学目瞪口呆及老师的惊愕中坐了下去。虽然他已将所有可能的方法都已否定，但是细致的分析过程及流利的演说效果，已然惊艳四座，众学生在些许嫉妒之下，不免心生释然，进一步佩服起王梦循聪颖的大脑。

在片刻惊讶之后，女老师整理思绪，继而向王梦循问道：“既然王梦循同学认为这两个公认的方法都将无果而终，想毕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是否愿意说出来与大家交流交流呢？”

王梦循不急不徐地重新站了起来，静而言之：“其实，我并未全盘否定这两种办法，倒是感觉这第二种方法有可行之处。”

闻得此言，女老师些微有好奇，说道：“请王梦循同学讲来听听！”

得到老师请求，王梦循便继续讲道：“我想，如果可以借鉴第二种方法，在发现五维空间之后，建立一个超巨型时间流服务器，将所有的人类辖以一个统一的时间流之下。当需要进行空间跳跃时，人们向服务器提出申请，由服务器做为被参考系，对人们的时间流进行管理控制，当人们到达目的地之后，服务器将旅行时间分离倒置，并删除旅行者相关记忆，这样就可达到瞬间的效果。但其中有个前提，时间流服务器必须处于dú lì的时间流！形象的说，就如同一个“时间之神”在有序地管理我们的时间，而不像现在，所有的时间都是无意识的向前流淌。”

“真棒，王梦循同学，你这个想法非常新颖”，女老师如同恍然大悟称赞道，进而着看向王梦循，仿若有所思量，说：“那么，王梦循同学，你认为这个‘时间之神’，可以置换为人吗？”

人？听到这个字，王梦循有些心惊，旋即联系起女老师的背景，寻找女老师问出此话的原因，忽然一个念头映入脑海，心中不由产生压抑之感，看向女老师的眼神也多了些鄙夷，说话因厌烦而冷酷起来：“人？人终究不完美，除非没有私心，不然一旦令他控制时间，岂不会乱套？”

王梦循如利箭般的眼神如同看透了自己的思维，女老师自感犹如毫无秘密可言，而其丝毫不避讳的言语，更是一语中的，她不禁有些揶揄起来，说道：“对，对，王梦循同学所言极是，只有机器才能完善的控制时间，人心确实难测。”话中没有一丝因王梦循不客气的回答而生气，反倒有些雀跃于面前之人的冷酷，不过并表露出来。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看着女老师闪烁的言行，王梦循便知道适才想的未出错；身为梦网一员，这女人多半只想着怎么讨好梦网而已；可假定梦网连时间都能控制，那这世界还有何意义可言，故而王梦循才会如此表态，他却未曾想到女老师的闪烁多半是因为对自己的喜爱而已，可见王梦循也有迟钝之处。然，他还未打算就此作罢，心念一转，涌上一计，遂言道：“其实老师，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愿意听否？”

“请讲”，女老师有些期待的回道，不知这聪明的大脑中，还会冒出什么想法。只见王梦循旋即大模大样地说道：“其实以上方法都过于麻烦，倒不如学着小说那样，叫一个魔法师吸收所有的元素，他便成了这个世界的神，到时候就为所yù为了；或者喊上一个机甲战士，用极强攻击打破空间承受能力，强行开辟一条通道，岂不更痛快？”

这……听得此言，女老师当场石化，其它同学也目瞪口呆。感情那些只存在于小说的镜头，王梦循竟也说得朗朗上口，一时教室之中没了动静，只有些均匀的呼吸声。片刻之后，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转而众学生归复正常，遂纷纷面带笑意，看向老师，不知她接下来如何反应。在学生的注视之下，女老师有些不自然地跺出两小步，接着些微尴尬而道：“呵呵，王梦循同学的这个想法非常有见地，这个容后再讨论。现在，我们继续讲下面的内容。”说毕，如同解脱般急步走向讲台走去，打开投影仪，故作镇定地开始讲解起下面的内容。

看着老师慌忙而不敢否决的模样，潘世杰倒是爽了个痛快，真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适才对他训斥的老师，到了王梦循那，竟没了一点脾气，只得由着他胡来；潘世杰微笑之下，不禁用拳头捶了下王梦循背部，以示解气！王梦盾旋即回头笑而不语，坐下之时，他脑中倏尔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将梦境世界具象化，用梦的时间机制来掌控世界，那么会不会随梦一般，可以随意重复，循环，以至于干扰时间流呢。然而，现今不论是空白的物质条件，乃至与理论，都只是他个人的空想而已，故片刻之后，他便自行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再多言。

除了这个插曲之外，其它时段平坦如水，倒也未有其它意外。傍晚时分，带着些微轻快的心情，王梦循在潘世杰的送别中踏上了回家的列车，结束了一天在学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