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族灭（1/2）

夜幕已经降临，晋阳城外一座气势森严的军营却仍灯火通明，不时有士兵进进出出。

宋瑞神情严肃的看着座下的众将，沉声说道：“各部按原定计划部署到位，今夜之时，全部发动，不得有任何差池。”[..]

高顺等齐声应偌，匆匆出门而去。

今夜没有月亮，看着漆黑的天空，宋瑞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再也无法预料的未来。

王凌是在王允侍从的又拉又曳下急步赶到书房的。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甚至隐隐有些苍白的叔父，王凌知道一定有很重大的事即将发生。

看到自己给予厚望的侄儿到来，王允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凌儿，你能抵挡宋瑞贼子半旬时间吗？”

王凌看着叔父期望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违心说道：“叔父尽管放心，凭我们王家堡的坚固抵挡宋瑞绰绰有余。”

“凌儿，宋瑞贼子终于忍不住向我们挥刀了。叔父刚刚得到密报，宋瑞贼子在城外军营召集众将，几乎调集了全部兵马，分成数十队正分头向并州各大豪门行进。”王允见王凌疑惑的眼神于是颤声说道。

“叔父，那敢问我王家是否也在此中？”王凌看着王允沉重的表情心不住的往下落。

“不仅如此，带队向我王家来的还是宋贼手下的第一大将张猛，宋贼也是真看得起我王家。”王允有些嘲讽又有些惊惧的说道。

“叔父但请放心，只要侄儿尚有一口气在必定保我王家不失。”王凌不忍再看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叔父如此这般悲凉的神情。

“凌儿，叔父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好孩子。为了家族，你一定要挡住宋贼的兵马。”王允用有些颤抖的手拍了拍王凌的肩膀，仿佛王凌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宋贼丧心病狂，居然敢行此谋逆之事，公然出兵攻击我并州世家。不出半旬，陛下必然会出兵剿灭他。”王允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或许是心情太过跌宕起伏，王允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今晚的表现是多么的糟糕。

王凌默然的走出书房，只觉得一直以来的那座高山仿佛忽然间坍塌了，心中有着空洞洞的感觉。一阵冷风吹来，王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院子里那颗枯老的梧桐，王凌仿佛看见了书房里的叔父。

张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城堡，这哪里像是一个家族居住的城堡，就是普通的县城也没有这般坚固高大吧。张猛仿佛看到里面满地的黄金粮食，能筑成如此城堡的家族绝对不会缺乏钱财，怪不得主公会命自己亲自带队。张猛倒不担心能不能攻下这座城堡，看了看身边的三千精锐士兵，张猛不相信就凭那些家族的家丁能抵挡自己。

王凌的内心越来越沉重，看着黑暗中隐隐的身影，知道敌人已经到来了。王凌心中很没有把握，虽然在叔父面前夸下海口，但那仅是安慰他老人家的话，连王凌自己都不会相信，不知不觉间王凌已经开始用老人家来称呼叔父了。

王凌看了看身边的二千部曲，心中松了口气，这也是自己唯一所能完全倚仗的力量。至于那些家丁拥户，王凌从来不曾指望过。他们虽然数量相当可观，但战斗意志太过薄弱。想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是威震天下的宋瑞所率领的强兵，王凌就感觉心中有点发虚，于是急忙令部曲小心防守。

宋瑞恐怕怎么也没想到，因为名声太大的缘故，王凌未战就已经丧失了三分勇气。这也是王凌初次领兵，经验不够丰富的缘故。如果他在张猛军马刚到时，集合部曲和家丁忽然杀出，未必没有胜机。

夜晚子时，晋阳城外忽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火光鲜红鲜红的，仿佛血河一般，照亮整个夜空。

随着火光的升起，一场影响整个并州甚至整个天下的事件爆发了。

张猛身上沾满血迹，微微喘了喘口气，神情有些焦躁的看着前面。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自己居然还没有拿下这座小小的城堡，张猛仿佛看见了郝昭这些人嘲笑的目光。

张猛实在没想到一座家族居住的城堡，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整整二个时辰，张猛一直亲自带领着士兵发动猛烈攻击。直到现在，连张猛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了。张猛看了看四周久战已疲的士兵，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传令收兵。

王凌看着城堡外面缓缓退去的士兵，心中轻轻松了口气，只觉得一阵阵疲劳感袭上心头。王凌神色悲痛的看了看旁边伤亡惨重的部曲，看着那些躺在冰凉城墙上再也无法动弹的士兵，王凌仿佛看到了昨天他们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的场景，不觉打了个寒颤。虽然敌人暂时退去了，但王凌却已经完全没有把握了。

想起刚才敌将攻上城墙时的赫赫威势，王凌又打了个寒颤。那大概就是宋瑞手下的第一大将张猛吧，果然不是人力所能抵挡得住的。看了看身边所剩无几的亲兵，王凌重重的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们自己恐怕也已经躺着地上了吧，不过大概这一天也不远了吧。

王凌望了望身后的家族庄园，眼中现出决绝的神情，家族将自己养育成人，自己本就应该用生命来捍卫它的。

看着晋阳城内外升起一片片照亮整个夜空的火光，宋瑞轻轻的叹了口气，当你们选择与我作对时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了。

听到帐外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宋瑞皱了皱眉头。

宋瑞重重的放下张猛的求援信，无奈的摇了摇头。张猛自己是清楚的，恐怕那边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难道王家真有这般强大的军事力量居然能让张猛向自己求援，宋瑞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幸好另外的部队都进展顺利，不然可就麻烦了，宋瑞心中微微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