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江上称雄铁索冷，豪杰争锋锦帆扬（1/2）

() 话说寇封从厅中出来，正打算去找刘琦商议去江夏之事，却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他回头看时，却是诸葛亮从厅中追了出来。

“军师有何指教？”

诸葛亮走到寇封面前，俊朗的脸上现出颇有玩味的微笑，说道：“有一件事，公子似乎忘记了对主公说明。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江夏的黄祖？”

“军师何处此言？”寇封佯作惊讶。

“公子何必瞒我！”诸葛亮摇头笑道，“黄祖久踞江夏，名为刘景升下属，实则无异于一方诸侯。公子yù助刘琦公子掌控江夏，以之作为主公后路，焉能不与黄祖冲突？”

寇封笑道：“果然瞒不过军师。这江夏郡的得失关系到义父的大业，我自是势在必得。”说到此处，他的双目掠过一丝寒芒：“希望那黄祖懂得进退，否则……嘿！我听说江东正厉兵秣马准备进取江夏，为旧主孙坚复仇。常言道兵凶战危，黄太守若是在疆场上有个闪失，却也怪不得旁人！”

且说刘琦见完刘备，一番苦求将寇封借到手中后，当天便匆匆忙忙赶回了襄阳，向病中的父亲请求率一支人马去助黄祖守卫江夏。刘表初时犹豫了一阵，他虽有耳根子软的短处，却绝非是蠢人。稍一思索，便明了儿子的心思。如今蔡氏势力膨胀，在继承人的选择这个问题上已由不得他完全做主，大儿子这一走倒不失为一条避祸保身的妙计。又想到近年来老朽的黄祖越发昏聩，与世仇孙氏相邻的江夏确实也需要一个可以信赖之人驻守，便准了刘琦所请，又调拨了三千jīng兵给他。

得偿所愿的刘琦大喜，急忙抓紧时间整顿人马粮草。刚刚收拾完备，寇封也带着那一百白眊jīng兵来到襄阳。两人合兵一处，向刘表辞行后整军出发。

离开襄阳后，刘琦听从了寇封的建议，命一员副将率大队人马走陆路徐徐行进，自己则与寇封换了便装，身边带了一百名军卒护卫，乘了一艘大船顺流而下，走水路赶往江夏，yù先行拜望黄祖陈明来意，以免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这一天船只看看将到夏口，寇封正陪着刘琦在船舱中说话，忽地感到身下的船体一震停了下来。不多时，舱外有传来阵阵喧闹之声。刘琦正要派人去询问，已有军卒前来禀报，说前方河道略窄，他们所乘的大船运转不灵，不慎将迎面来的一艘小船撞沉。那小船上的人甚是凶悍，竟从水中攀到战船上，与船上的军卒争执起来，眼看便要动起手来，船队自然无法继续前进。

刘琦皱眉道：“撞沉了人家的船，总归是我们不对，你去告诉那些人，他们的一切损失都由我偿付，请他们不要再在此纠缠耽误大军行程”

那军卒领命而去，不多时即满脸怒sè的回转，忿忿地对刘琦道：“公子仁厚，奈何对方太过不识抬举。我们已经说了包赔他们的一切损失，未想到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定要叫船队的主事者前去赔礼，嘴里颇有些还不干不净。”

“岂有此理！”纵使刘琦好脾气，此刻也不免动怒，他对寇封道：“辟疆，随为兄去看个究竟如何？”

寇封含笑道：“小弟自当从命！”

两人出船舱登上甲板，果然看到一艘小型的船只底朝天半沉半浮在江面上，有两批人马正在甲板上对峙。人多的一边是刘琦手下的军卒，而看另一边十来个人的衣着竟都是荆州水军的装束。

“你们是谁的部下？竟敢阻拦我大军行程！”看到对方的装束后，刘琦心中的底气立时暴涨到十足——尽管不受父亲宠爱，但只要父亲一rì还是荆州之主，他却不信在这荆州的地面上有谁敢公然与他为难。

“你又是哪个？”那些水军中似是为首的一人翻着眼皮不屑地问道。

“大胆，大公子面前竟敢无礼！”刘琦的一名随从厉声呵斥。

那人撇嘴道：“老子不管什么大公子、小公子！俗话说‘有理走遍天，无理寸步难行’。没学会驾船便不要出来丢人，如今撞翻了老子的船，若不拿个交代出来，老子这对拳头却不是吃素的！”

“好狂徒！”听对方一口一个“老子”，刘琦脸sè铁青。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和对方斗口，他扭头恨恨地吩咐道，“将此人拿下，问明来历后叫他的主官前来见我！”

“喏！”刘琦船上的战士早已憋了一肚子气，见大公子发怒，摩拳擦掌地便要上前动手。

“想玩横的？兄弟们，干这帮龟孙！”

随着那人一声吆喝，他们十来个人先发制人闯上前来，拳脚齐施凶悍无比，一时间竟以少治多将刘琦手下的近百士卒打得狼狈不堪。

刘琦脸sè更黑，刚要吩咐调后面船上的人来助战，寇封按住了他的手臂：“兄长，还是小弟来罢！”

言毕，身形如一只矫健的猎豹扑出，右手一掌迅雷不及掩耳的击出，正切在那最为首之人的颈侧，将他打晕在甲板上。而后双手变幻忽拳忽掌忽爪，或击臂腿，或擒关节，将对方的十来个人一一制服。

“贤弟好手段！”刘琦鼓掌赞道，旋即脸sè一变喝道，“来人，先给这些狂徒每人三十鞭子，教他们懂懂规矩！”

“喏！”船上的士卒们应和一声便要动手。

正在此刻，船侧传来洪钟般的一声大喝：“那个敢动老子的人！”随着这一声大喝，一个高大的身影翻上左侧的船舷站到甲板上。

“大哥！”

“家主！”

被寇封擒下的十余个人一齐高呼，面上都现出喜sè。

来人年在二十六七，身高八尺，棱角分明的面孔显示出坚毅的心志。不过此人的装束却着实令寇封不敢恭维，他身上披的那件花团锦簇的锦袍倒还罢了，但一个大男人在头上插了一圈五彩鸟羽实是在引人发噱。

“难道是他，不会这么巧罢？”看到来人形貌，感受到凝聚在他体外几成实质的凌厉气势，寇封心中嘀咕了一句，上前一步将刘琦护在身后，扬声问道：“阁下何人？”

“老子甘兴霸！”随着这一声暴喝，一个巨大的拳头挟着一串压破空气的爆响朝着寇封的面门擂来。

“果然是他！”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传入耳中，寇封心中一震。后世人们说起将星荟萃的三国时代，甘宁的名字或许不如吕布、赵云、关羽、马超、张飞等人那般耀目，但论及武勇功业，他的成就绝不在任何人之下。

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祖籍南阳。少有勇力，好游侠，曾聚合一伙轻薄少年，携弓带箭，头插鸟羽，成群结队招摇过市。所到之处，若地方官员以礼相待，甘宁便倾心相交，甚至甘为其赴汤蹈火；若有轻慢懈怠之处，则放纵手下抢掠资财，甚或贼害官吏。

甘宁生xìng豪奢，其侍从之人，皆披服锦绣，光彩斐然。江上泊船之时，常以锦绣系舟，离开时则随手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因此时人皆称其为“锦帆贼”。

随着年龄渐长，甘宁不复少年轻狂，开始闭门读书，阅览百家之说，yù有所作为。后来得官吏举荐，甘宁受刘焉征辟，累官至蜀郡丞。因听人说刘焉不仁，搜刮民脂民膏，甘宁愤怒，yù为百姓报仇刺杀刘焉。事败未成，便率八百家僮往荆州投奔刘表。

有“八骏”之称的刘表却是有眼不识英才之辈，甘宁久居南阳而不得重用，又往夏口依附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