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猛士长驱击虎豹，豪杰施勇奋蟠龙（1/2）

却说寇封救回甘糜两位夫人与阿斗，一路疾行赶去和刘备等会和。这一天行至一处所在，前方中央地带是凹陷的一片平川，两旁各有一座山坡。不知怎的，他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安的感觉，便问身边的简雍：“宪和先生，可知此处是什么所在？”

简雍答道：“禀公子，此地属当阳地界，名为长坂坡。”

“长坂坡！”这个地名如一道惊雷重重的劈在寇封心头。

便在此时，两侧坡上现出幢幢黑影。

“虎豹骑！”看到那些人数多达数千，却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出现的黑甲骑士，寇封脑中闪过这个在当世与后世都享有赫赫凶威的名字。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这只可怕的骑兵绝不会出现在此处。

书中暗表，原来当日糜笙劫持着甘、糜二夫人与阿斗往襄阳去投曹操时，曾派出自己手下的另一名军侯兼结拜兄弟路青先行去投谒报功。但路青身份卑微，哪有门路直接谒见曹操？他倒是还在刘备麾下时，曾与蔡瑁有过一面之缘，便先到了蔡瑁的门下求他代为引荐。

蔡瑁得知糜笙作乱捉住了刘备的妻儿，不由大喜过望，也不去见曹操，借口迟了恐生变故，直接点了一千人马，叫路青引路去见糜笙，却是打了抢夺这件奇功的主意。结果他率兵狂奔了一夜，见到的却是满地狼藉的尸体。蔡瑁急忙派人细细搜寻，竟幸运地从尸体中找出一个重伤未死的士卒。从他口中得知刘备妻儿已被寇封救走，蔡瑁立时泄气。作为荆州的地头蛇，他对寇封的了解自然更清楚一些。刚刚又亲眼看到了代表着寇封战绩的满地死尸，他实在没有胆子去带着手下这一千人去追赶，只得派人火速回襄阳向新主子曹操回报此事。

曹操闻报后既惊且喜，立即派曹纯领虎豹骑出发，一则捉回刘备妻儿，二则斩杀寇封为爱将于禁报仇。

曹纯领命后刚要出去点兵出发，旁边却有一人越众而出，对曹操施礼道：“父亲，孩儿请令愿随子和叔父同行。”

曹操一看说话者是自己儿子曹彰，今年刚满十六岁。他皱眉道：“兵凶战危，非同儿戏，你一个孺子跟去作甚？”

曹彰昂然道：“孩儿听说，那宼辟疆孤身入许都时也不过十六岁。孩儿此去，正是欲与那寇辟疆一决雌雄。也叫天下人知道，父亲的儿子要胜过刘玄德的儿子！”

这曹彰自幼好武，又是天赋过人，少年时便有手格猛兽之能，素来以勇武自诩。寇封救徐母一事后，被寇封所败的许褚回许都后多次对跟随自己习武的曹彰提起当日一战，对寇封的武艺赞不绝口。这令曹彰的心中颇不服气，早就憋足了劲头要和寇封较量一番。此次曹操南来，他用尽软磨硬泡的手段，终于征得曹操同意让他随行。

曹操听了曹彰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抚髯大笑：“哈哈哈……我家黄须儿果然有志气！好罢，为父便准你所请。不过此去不可自行其是，一切都要听你子和叔父的军令！”

“喏！”曹彰大喜了，抱拳躬身，肃然领命。

曹纯和曹彰出发前商议了一番，认定寇封队中有妇孺随行，行进速度定然快不到哪里去。他们在襄阳征召了数名向导，抄了一条偏僻难行却要近上许多的小路，先一步到了往江夏的必经之地长坂坡，阻绝了寇封的去路。

看着从两面山坡上下来，在中央凹地上列阵拦住去路的敌人，寇封知道这次是他自重生以来所面临的最大一次危机。他策马来到马车边，沉声道：“形势危急，只有请两位义母弃车乘马，随我等一起冲杀出去。”

甘、糜两位夫人从马车中出来，她们自跟了刘备以来，饱经风霜，连生死之险都经历过数回，因此此刻虽然脸色苍白，却依然保持着坚强与镇定。她们在车中已看清眼前的形势，也不用寇封多说，一先一后从马车中下来。这时早有人将两匹备用的战马牵到她们身边。

甘夫人叫糜夫人先上马，她却抱着阿斗来到寇封马前，秀丽的脸上现出决然之色：“辟疆，义母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寇封下了马，拱手道：“义母请讲。”

甘夫人爱怜地看看哄得入睡的阿斗，凄然道：“你义父奔波半生，只留下了这一点骨血。等下冲杀，你不必顾忌我和妹妹，却要尽最大的努力将你弟弟带出去！”说罢将小阿斗递了过来。

寇封伸手将这柔弱的小生命抱入怀中，苦笑着在心中暗道：“小阿斗，你终究还是要经历这一劫！”他先将衣角撕下两小块，用手搓成两个小小的布团，动作轻柔地塞在小阿斗的双耳内。而后解开胸前甲胄，将孩子小心的置于其中后又将甲胄重新束好，毅然道：“义母放心，今日我纵使拼上性命，也要护着义母与弟弟冲过去！”

说罢，他飞身上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将鞍侧的蟠龙棍擎在手中往空中一举，厉声喝道：“若某所料不错，前方拦路的便是曹操老贼麾下最精锐的‘虎豹骑’。某曾听闻，此骑军乃曹贼从数十万大军中筛选精锐编练而成。即使其中的一名普通士卒，亦拥有百人将的实力。未知诸君可敢与之一战否？”

身后的十三铁卫是寇封一手培养出来，素来将其视若神明；而白眊兵在追随寇封的这些日子里亲眼见证了他的能力，亦树立了对他的绝对信任。听他喝问，众人齐声狂呼应和：“愿随公子决一死战！”

“好！”寇封大笑，长吟道，“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杀！”长棍前指，一马当先向着前方的虎豹骑冲杀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身后众人一起高呼回应，十三铁卫结成一个最利防守的圆阵将两位夫人护在核心，其余白眊兵则在外层结成突击破袭的锋矢阵，近百人马义无反顾地紧随在寇封的身后。

“好一个寇辟疆！”曹纯身边的曹彰看到对方以不足百人之数悍然向五千虎豹骑发动正面冲锋，不由得为对手豪气感染，脱口称赞道。

曹纯却不以为然，清瘦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不思量力，枉送死耳！”

“叔父，请准我出战将宼辟疆擒下。”曹彰摩拳擦掌地请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