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泥巴野菜，小男人的理想（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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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星空下，夜凉如水，月明星稀，树影绰绰，只有几声虫鸣低低的回响在天际，魏县外的小河旁，一队身披盔甲的士卒正神色警惕的来回巡逻，在士卒们拱卫的河道前，有三条人影小声的说着话。

三人仿佛已经谈论了很久，又仿佛才刚刚说起，只听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如今天下，该当如何？”

说话的那人身形佝偻，穿一身绫罗绸缎，面色蜡黄，形容枯槁，褶皱的脸颊上布满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带着几分滑稽的猥琐气息，显得不伦不类，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只有三十余岁，蓬松的头发没有并未束起，只是散乱在双肩之上——看似微风稍一吹拂便会四散飞去，但又像长在山上的青松般不可动摇。

“当年师傅讲经时，曾说过，天象虽然可以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却无法教会我们该如何行走。”

说这句话的是个中年文士，他穿着件长袍儒服，留两撇青黑短须，就像他容颜和话语中透出的语气般坚毅与不可动摇，眉目眨动间神光闪烁，浑身透着几分出尘的气息，宛若正在感悟世间真谛的圣人。

“我等若是拘泥于天象，那便落了下乘。”

“如果你始终认为不该拘泥于所谓的天象，高祖皇帝又何必斩白蛇而起义，与西楚霸王争夺这片天下，就连这沿袭四百余载的大汉朝也早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中年文士缓缓抬头，望着头顶变幻莫测的星空，说道：“听说你收了陈家小子为徒，便应该知道，规矩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所谓树挪死，人挪活。”

猥琐男人嘿嘿冷笑着回应道：“你也知道树挪死，人挪活？那又为何赖在这小小的魏县不曾挪动？人挪活、人挪活……我看你是挪了也是死吧。”

中年文士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抬头望着布满星辰的天空说道：“这天空中的一颗颗星辰纵然无法单独照亮大地，可成千上万的堆积起来，却足以令月华失色，将光芒铺满这片广袤的大地。”

夜空中蓦然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声，显得很是惊慌恐惧，却不知是惧怕这片星空下谈天论地的几人，还是惧怕这片星空聚集起来的光芒或是其他别的什么。

猥琐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很厌恶对方的说法，稍顿半响后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群自诩卫道士的人，满嘴张口闭口的就是大道理，前段日子，若不是有姓苏那臭小子在，我早就出手教训你了！”

中年文士也不生气，轻轻抚了抚唇上两撇短须，微笑道：“说起苏逸，他恐怕是这几年来，唯一能够令咱们相聚而不争吵的人了吧。”

猥琐男人冷哼一声，出奇没有反驳他，只是那双与浑身气质完全不同的清亮眼眸中隐隐透出几分笑意，显然也并不否认中年文士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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