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二章 梁县令来投靠(2/2)
梁县令冷哼道:“怎么不明白?小吏欺我罢了。”虽然明白,梁大人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这些可恶的胥吏戏耍自己。
“既然大人明白,怎么能够容忍小吏如此放肆?”李邦又问。
“这些竖子后面后台强硬,本官乃是无根之萍,如何有能力对付他们?”梁县令丧气道。
听了梁县令的话,李邦便不吭声了,笑而不言地看着梁县令。梁县令见他笑而不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李邦的意思,于是便有了这次拜访秦府之行。
小吏敢欺他梁县令一是看他出身低,没有权威。二是身后有后台支持,不怕他这个毫无根基之人。如此才敢以下犯上,大胆地折腾戏弄他梁县令。
在古代,县令虽然是名义的一县之牧守,全县最有权柄之人,但现实却不是如此。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县令虽然掌握总揽一县大小事务的权力,但官职总是有任期的,到了时间就得滚蛋,不像胥吏一样可以一辈子呆在县衙里不挪窝。
并不是每个县令都像海超人那样拥有正无穷的战斗力与精力,可以以一己之力治理一个县,不被胥吏蒙蔽。所以想要治理好一县百姓不出大乱子,县令们只有依靠衙门里的胥吏,借助他们的能力才能管理好一县事务,否则必然焦头烂额。
但是这些胥吏在官场上身份低微,升迁无望,只求发财。他们经常久居一职,熟悉各种政务,拥有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再加上熟悉地方的民情,只要稍微在中间做一点手脚,就可以很轻松地欺上瞒下,并从中牟取私利。更有甚者,刁难索贿、挟制主官、监守自盗、依仗强豪,欺压百姓、敲诈勒索,盘剥平民、操纵司法,徇私舞弊等等。其中,尤以胥吏凭借对律例的精通操纵司法、借诉生财的现象最为典型。县官即便知晓胥吏之害也无心无力治理,只求任期一满,打包滚蛋,远离是非。
梁县令便是深受胥吏坑害的苦主,当初邹知府在时,他这透明人还感受不深,如今邹知府一走,他算是真切地领教了这帮子胥吏的厉害,叫人焦头烂额还有口难言。
“既然你们这些混蛋依仗豪强欺负我老头子孤家寡人,好好好,你们等着,这是你们逼我的!不就是拉下脸找靠山吗?老夫堂堂一县之尊还怕找不着靠山?”怀着出口恶气的报复心态,梁县令便让李邦递了名帖来拜访这晋江县最有权势与名望的秦家。
既然是来拜码头的,梁县令已经做好了放低姿态的准备。一出轿子见秦府门口站了一大帮人在那等候,见是来迎接自己的,梁县令突然觉得很有面子,他原本还有些拉不下脸来,暗道要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岂不难堪死人?想不到秦家这么给面子,倒是叫梁县令心里欢喜了起来。
秦臻见梁县令出了轿子,他赶忙上前见礼,躬身拱手:“小子秦臻,拜见县尊大人,不知县尊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梁县令见面前上来一个丰神俊秀少年郎行礼,他有些愕然,觉得眼前这少年有些眼熟,便问道:“你便是秦家三公子?本官见你眼熟,可曾见过?”
“县尊大人贵人多忘事,小子这生员身份还是县尊大人您一笔点中的呢。”秦臻抬起头来笑道。
“哦,对对对,本官却是忘了,秦家三公子便是咱们晋江县顶顶有名的‘小神童’。”听秦臻这么一提,梁县令恍然大悟,脱口道。话一说完,梁县令便觉得有些孟浪了,秦家幼子之事他是听说过的,如此说话听起来让人以为他是讥讽秦臻呢。
“县尊大人说笑了,小子都十六了,哪家的神童似我这般大?”秦臻开起自己的玩笑来。
梁县令也哈哈笑了起来,他本以为接下来会出现尴尬地一面,想不到眼前这少年浑不在意,还自嘲地笑着化解尴尬,这让他不禁多看秦臻两眼。
“唉,倒是可惜了。”梁县令盯着秦臻看了两眼,心中暗叹道。当初他刚上任时主持县试,点中当时秦臻的文章,在知晓秦臻才九岁时,梁县令惊为天人,对秦臻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后来得知秦臻大病之后他好是哀叹了一阵子。如今再看这秦臻,不禁颇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