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神秘老者（2/2）

在这一间隙，一口带着土腥味的河水狠狠地灌进了小河的嘴里，几乎趁虚呛入他火烧火燎的肺中，令他倍感难受。

小河再一次尝到了死亡的味道，与上次身中奈蛇之毒而在昏迷中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情况不同，这次他是清醒着直面死亡降临时的莫大恐惧和痛苦——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jīng神上。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在他的意识逐渐向死亡深渊坠落之际，小河恍恍惚惚地在心底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强烈之极的求生yù望仿佛化作千万条手臂，从无数个方向迅速地探入他的灵魂深处，一把抓住了那枚极其细小的金sè火种。

在这一瞬间，小河胸腔中残余的空气尽数喷涌而出，在水底猝然炸开，形成了一朵硕大的水气莲花。与此同时，小河的眉心处骤然发出亮光，一个龙形印记逐渐浮现而出，一道柔和的金sè光华自印记中散发开来，须臾之间就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晶莹的光膜。这层光膜将昏黄冰冷的河水完全隔绝在了外面，并从水中源源不断地分解出氧分，然后迅速地输入了小河的胸肺之中，悬而又悬地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小河一边猛烈地咳嗽着，将腹中掺着些血sè的河水吐了出来，一边如饿虎扑食般贪婪地呼吸着光膜中鲜活的气息。小河霎时间如沐chūn风，如同裂帛一般的粗重呼吸声中，阵阵欢欣愉悦之感如风卷云聚般充满了他的身心。小河的意识极艰难地从死亡边缘挣脱出来，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惬意，难以抵挡的倦意便阵阵袭来，转眼间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河在金sè光幕的护持下，在数丈深的河水中顺流而下，一直漂流到了石城下游数里远的地方。他下颚以及口中被钟柯一脚踢出的伤口，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这是

“落福神树”注入其体内的生命之力在发挥着作用。

突然，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如闪电般自远处飞掠而来，径直跃入河中，河水中传来一阵波动，转瞬之后这道身影便已潜至小河身旁。一套灰白sè的紧身衣将此人颈部以下的身形包裹得严严实实，因气息流转而显得模糊不定的苍老面部闪烁着一对如同黑耀石般深邃明亮的眼睛，紧身衣下隐隐发出淡紫sè的毫芒，而寒冷的河水竟无法侵入此人衣袍中哪怕一丝一毫。

未有片刻迟疑，灰衣人伸出双手将小河的身体托起，纵身跃出水面，如同鸿雁一般落在岸边，然后找了一处平坦柔软的草地将他轻轻放下。

灰衣人悬空立于一旁，用那副沙哑而苍桑的嗓音悠悠感慨道：“老夫苦苦寻找将近十五年，却没想到公子竟是被这个边地小城里的一户寻常百姓收养，小家伙机缘着实不浅，溺个水竟将本命阳魂溺醒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哎，待今晚子夜时分再来找你罢。”

说完，灰衣人俯身而下，手指穿过金sè光膜点在了小河的额头下方，将一道雄浑的气息灌入那道龙纹之中。龙纹金光一闪，竟实化为一条寸许大小、极为灵动的金sè小龙，在空中欢腾翻飞了片刻，复又钻入小河的眉心遁于无形。

完成这一举动之后，灰衣人顺手整理了一下小河湿漉漉的衣服，却在他怀中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样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