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钟村(1/2)
() 当那北风掺杂着碎雪似猛兽般呼啸而过,万物都微微颤抖。严严冬季是寒冷的,连那温暖亘古不变的阳光也似乎不得不屈服。天地间飘荡着无尽的凉意,在洗涤着每一丝的存在,连那尘埃也躲不过……
银装素裹,天地苍茫,一切都好像被淹没在雪海中,偶有些许黑点,带着几缕柔烟,缓缓飘起,亦融入了那亦白茫茫的苍穹。
一条望不到源头宽达近千丈的长河似乎也是累了般,不复往rì的汹涌,懒洋洋地流过,水面上有些地方还有着如玉般晶莹的厚厚冻冰,阳光洒在上面,层层光晕,七彩绚丽。
江边的雪地上有着杂乱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已经快要被雪重新填满了。
顺着那脚印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小村庄。在这风雪中,几乎要被淹没了,远远望去,宛如一片皑皑白雪中不小心洒上了几滴尘埃,显得刺眼。而那苍天似乎也是对这村庄的存在有着不满,狠狠地将那风雪洒在了这片村庄的上空,似要将其掩盖在深雪下。
村庄很静,似乎天冷的连狗吠鸡鸣都难听到了。
“你给我跪着,今天不交代清楚,就一直跪着,不准起来!”一道与这寂静不和谐的声响从一个较大的院子里传来。声音中掺杂着无边的凶狠与愤怒,竟震得树上的积雪微微抖了抖。看那大院,四合之形,整体灰sè的砖房配上了些许青砖,一丈余高的黄sè棕木门半掩着,那声响便是从中传出来的。
从门缝中看进去,只见到被半尺厚的积雪覆盖的庭院里跪着一道白sè身影,低着头。单薄,虚弱,这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那道声响又传来了,依然那般味道。
循着声源望去,在一间大厅内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回踱步,肥胖臃肿,个头偏矮,八字胡挂在嘴角两边,随着那人的胸腔起伏竟也微微的动来动去。面颊鼓鼓,横肉层生,鼠眼鹰鼻。要不是身上那一套华服,谁能入眼一瞧。
那人的喝问声换来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这是却从院中的角落处传来了道道的窃窃私语,如蚊似蝇,那角落还站着几人,打扮与那跪着的人一般,正在对着那跪着的人指指点点。忽然,那中年人扫了几人一眼,沸声顿时消散。
“狗杂种!不要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又是那人的怒声,树上的雪又是抖了一下。
依然是沉默。
出乎意料的这次并没有听到那男子的怒声。却听到一阵咘嗒咘嗒的脚步声从那厅内传出,愈加的响亮,男子的身影也是缓缓现在了厅外的台阶上,正对着那跪着的人。
“抬起头来!”这句话包含的是无尽的强势,不带一丝缓和。
闻言,那跪在雪地上的人终于动了,只见他似是很艰难地浮起那被糟乱的黑发遮住的脸容。机械般的动作,竟似不带一丝生机。
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容,是一个少年,病白隐青,削瘦露骨,细细长眉险入双鬓,挺鼻白唇,倒也不失一分清秀。只是……
那双毫无sè彩的眼瞳却是令人心头一冷,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死了很久的躯壳。
看到那双眼,男子也是眉头皱起,狠狠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现在怨不得我了。”
“啪”、“咚”,两道清响在男子话音落下时也是升起。
那先跪着的人已经躺在了另一处的雪地中,庭院中只留下了一道滑痕,那树上的积雪再也承受不了,悄然滑下,融入了地面的积雪中。那躺着的人左腮鼓起,一道红印慢慢生出,嘴角映出一丝殷红,胸前那本就破烂的白衣上又添了一只脚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抹去嘴角那抹殷红,那人扶地又是起了身。
“狗杂种,自从你七岁时死了爹娘,村保将你送到我府上,我供你吃喝也有六年了吧,可曾亏待过你?”男子沉声道。
依然沉默,那起身的少年只是站在院中,一动不动。天上的雪下的更紧了些,片刻便在少年的身上披上了一层。
“你不说我替你说,除了让你干些粗活和喂养一些牲畜,也并无其他狠事加在你身上,好歹还养活了你这六年。可你呢?竟然打破我姜家世代相传的宝贝,断了我姜家的祖荫之气,你那条贱命就算死上十次百次也偿不了那宝贝的一个角!”那姜姓男子指着少年道。
只是,这片院中回荡的只有他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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