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草你唐继光奶奶（2/2）

“不听你的，不跟着你去发所谓的财，就不能做你的下级，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有人不礼貌地质问周灿。

周灿说：“噢，什么逻辑和道理，我今后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告诉你也可以，那就是，等你数钱数得手抽筋时，你所需要的逻辑和道理就都来了。”

“赚钱！赚钱！干部是人民的公仆，怎么能够只想到赚钱呢？”唐继光大声地说，说得冠冕堂皇。

周灿哈哈地笑了，接着，他认认真真地说，我们不讲大道理，只讲实际。凭良心说，谁不想赚钱？你们每个人都内心说句实话，假如有一大笔公款，你可以拿走，又肯定不会被人发现，你拿不拿？我说句实话，我会拿。你们问问自己，会不会拿？但是，公款不好拿，拿了，内心不安，甚至还可能进班房，失去自由。现在，我可以帮大家赚到一笔，一笔干干净净的钱，不耽误工作，何乐而不为？

唐书记脸上的横肉发光变红了，他大声质问周灿，他说，乡长，你这是严重的资产阶级思想，你是在腐蚀我们的干部，你不配进党委，不配领导仙桥乡政府，你也不配做一个党员。他说，我明天就到县委去反映你的情况。最后，唐继光对大家说，你们听着，谁都不要听周灿乡长的胡说八道，他是在胡作非为，是在搞资本主义。

88年那会，这话不算左，那时，姓资姓社问题还没解决，政策还在摇摆不定，直到92年总设计师再次南巡后，才终止了姓资姓社的讨论，也才真正一心一意搞建设了。所以，几十年后的周灿听唐书记这些话，觉得可笑。

周灿笑了笑，声音并不高，但很有魄力，他说，书记，请不到高帽子，也请不讨论政治问题，更不要说我配不配的话。我告诉你，既然县委任命了我当乡长，也就说明组织上认为我配。所以说，这配不配的话，还轮不上你唐继光书记说。

周灿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仙桥乡每年能交多少税？全县倒数第一，是光荣还是羞耻？各位到仙桥任职，是被重用，还是有种被发配的感觉？你们每个人都在心里回答一下就行了，我请唐书记回答这个问题。

“到……到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唐书记说。

周灿又是一个哈哈，他说，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唐书记，你为什么总没机会进城呢？我想，你不会说你准备为人民的事业贡献一辈子吧？我说，你唐书记还没有这种觉悟。仙桥乡去年上缴税收十三万，还不够我们乡政府的工资和办公开支。枫树乡的税收多少？一千三百万。我们仙桥乡的干部，你们说说，十三万，光荣吗？你唐书记在县里开会有面子吗？好，就算不以为耻，但你们的钱包，和枫树乡比，差多少？我们只有他们的一个零头！

“我们怎么能跟枫树乡比呢？仙桥乡落后，又不是我们的错！”唐书记说。

“可是，难道我们不会做第二个枫树乡吗？知耻而后勇，问题是我们还不知耻！”

“你这是说谁？周灿，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今天，你每件事都是冲着我唐继光来的，好，你跟我叫板吧。我倒要看看，谁奈何得了我唐继光！”

“可惜你不是黄继光，要不，我打你个筛子眼。”

“你是美帝国主义，你污蔑革命烈士！”

“别上纲上线吧。再说，现在也不是‘特殊时期’时期了。唐书记，你大喊大叫的，有理是吧？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周灿始终平和地微笑着说话，和唐继光大呼小叫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句话，让唐继光哑然了。其他人也意识到，周灿的气质和风度，远胜于唐继光。

周灿继续不急不缓地说：“各位，假如，我们的税收翻十倍、百倍，也做到一千多万，你们愿不愿意？”

唐继光哈哈大笑起来。讥笑、嘲讽。他在笑周灿的狂妄、可笑。

周灿等了片刻，大家安静了，他接着说，唐书记，你是觉得我的想法好笑是吧？好的，告诉你，我这乡长的任务是，今年税收上一百万，三年上一千万。你们其他人，也就是跟着我一起干的人，你们一年之内全部成万元户，三年之内，都在城里建一栋小洋房。这钱干干净净，一分钱也不是公款。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吗？名利双收。这就是我今天上任的演说词。

唐继光又笑了，他讥讽地质问，周乡长，如果你没有做到呢？

“如果没有办到，我草你唐继光的奶奶。”周灿大声说。

唐书记一愣。所有的人都一愣。会场，鸦雀无声。这个周乡长怎么这么粗鲁？他真的是准备向唐继光开火了？

很多人准备了看热闹，也有人准备站队。

“我……我草你奶奶！”

唐书记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回敬周灿。

周灿没兴趣跟唐继光吵嘴，他对在座的干部职工说，你们，我给你们一个礼拜时间考虑。对我周灿没信心的，请你去跟组织部请求，要求调走。相信我的，下个礼拜把钱交齐，没钱的可以用工资抵押。我不希望到年终分红时，有的人在一旁看着眼红。噢，忘记了，临时工一视同仁，没钱，可以少交点。

周灿说这段话时，自信而又坚毅，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有的人心动了。

有的人半信半疑。

更有人在想，遇到一个这样的神经病乡长，倒霉。

不过，周灿的最后一句话让更多的人倒向了他的一边，“万一没钱的，可以向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