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鼓之歌（2/2）

巨帆扬起，顺流而行的欧菲克普安在初升的东日照耀下，庞大威武的船身显得更加的气势宏伟了，它渐渐驶出了原来的河道，向广袤无垠的海洋进发，不变的是，沿途漫山遍野的兽人群落，以及他们苍凉浑厚的歌声。

胖子定定地看着水镜里那一幕幕流动的画面，嘴角上早已苦涩一片。

“有担当，负责任的男人，就有英雄气……”

林雨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悄然握紧了他的胖手。

……

一面平整的冰晶里映出一张美绝人寰的脸。

一根葱白细长的手指缓缓划过透着一分红润的嫩白脸颊，然后是精致小巧的鼻端，沿着微微上翘的唇瓣描出一条唇线，流连在颀长如雪的颈子上，再往下，落到了弧度优雅的锁骨上。

“真是……我越来越讨厌自己漂亮的脸蛋……”

一声宜嗔宜喜的娇媚嗓音响起，却是冰晶里的女郎眯起了一双红宝石般璀璨的眸子。

素手轻扬，她拨拉开垂落在胸前如同黑缎子丝亮的长发，露出两座高耸的坚挺峰峦，随着她的动作，颤巍巍的饱满感似要溢出来，而点缀其上的凸起，竟是两枚精巧的五角海星贝壳。

“弥介长老，你为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她转过身来，湿媚的声调并没有因为在她面前的是一名丑陋无比的鲛人而有不同。

被叫做弥介的鲛人显得有些不安，他雄壮的身躯佝偻附低，橘皮子褐脸上垂下的细长肉须微微颤动着，恭顺地说道：“水晶球感应到了龙血的气息，在遥远的南方海域。”

为了表达彻底的臣服，弥介尽量地发出圆润的音节，但天生的遗憾，让鲛人的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两块粗糙不堪的石子儿，说出来的声音好比磨碎了的玻璃一般，尖锐刺耳极了。

“是那艘人类的船只？”

“是的，和七年前一样。”

“其他六位主母知道吗？”

“卑微的弥介只忠心于魁首，智慧的法斯琪大人。”

“咯咯咯咯！”

在一阵恣意的娇笑声中，弥介抬高了眼皮，谨慎地露出一丝混杂进崇慕中的贪婪，统治海加尔的每一个娜迦主母，无不是杀戮的代名词，她们千万年来所承受的屈辱诅咒已经扭曲了她们的灵魂，尤其是这位掌控了艾萨拉神殿的法斯琪，她能在你产生幸福的下一刻，生生把你拖进地狱的深渊，没有理由。

除了‘智慧’，弥介不敢使用其它的形容词，他听说过前不久法斯琪身边的侍卫长昆泽的事情——那个常年侍奉她的忠诚龙卫士，为她重新获得精灵族的美貌而使用了‘优雅’的词语赞美，竟然被她当场剁成了碎片，连尸体都没留下。

他很不情愿在这个时候来见法斯琪，谁知道驱散了诅咒的她，比起以往更加的难以捉摸了，目光下意识地移到雪白的细腰下方，赫然转深的青色鱼鳞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弥介长老，你的忠心令人心怀敬意，你需要一个奖励。”

弥介不用抬头，亦能感觉到那双冰冷的幽寒红眸正在自己的身上游走，面上的肉须颤动地愈加厉害了，诚惶诚恐道：“魁首，另外还有一件大事……”话未说话，毛骨悚然的触觉漫向了心头，那是法斯琪的尾巴！

“咯咯……不用着急……”

“是黑矮人的入侵！”

弥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感觉到自己的盘绕起来的身体多了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他不敢反抗，只能听任她掰开，为此，他差点摔倒。

“我们分布在迪加顿东南的哨卡被毁坏了五个，现在，迪加顿前进基地正遭到黑矮人的攻击。”

弥介急促地说道，摊开来的尾部微微痉挛了下，深褐色的鳞片里赫然裂开了一处洞/眼。

“你的身体诚实的告诉我，你需要奖励。”

法斯琪像是没有听到弥介的告急声，专注地用尾梢拨弄着洞/眼，很快，便见一条肉乎乎的柱体在洞/眼里探头探脑。

“黑矮人得到了鹰身人的帮助，前进基地很快就会失守！”

弥介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血色涨红了他的脸，像是不甘，亦或是激动。

法斯琪的眸光骤然一凝，转瞬又变得**的，“他们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回去。”旋身一甩，两条修长的尾巴缠在了一处，不分彼此。

交叠的感触令人沉沦，弥介不由地产生强烈的突进玉望，而行进中的粘滞暖热加深了他深埋已久的贪婪，不顾一切地往前突……

霎时，鲛人粗重的低沉吼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