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水下伏击（1/2）

等奴隶死光，达姆洛就借口说要庆贺利德的成长，强行拉着苏珊母子上食堂三楼准备蹭饭。

苏尔松了口气，利德的恶意非常明显，看样子似乎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只因为自己比他多杀了几人。

理智上，苏尔很清楚自己仍旧要夹着尾巴做人。然而情感上，苏尔却迫不及待想从利德身上找回尊严，只要想到利德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时的那种心理反差，他就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人就是这样，一旦获得超出预期之外的能力就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

胸口的傀木灵散发出一阵阵冰凉平复着苏尔翻涌的气血，顺带也将他的冲动稍稍平息，苏尔这才有心体会着自身的变化。那八股在魂心内缓缓流转的冥息通过黑色断刃为媒介，吸收了一百多号人的血能精元来强化自身魂体，令苏尔差点没被急剧增强的血气撑爆，脸色红润得几乎滴出血来。从小多病的虚弱体质让他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外来精元，魂体不堪受补，出现了溃堤之兆。多亏右脚踝的乳白色胎纹及时出现，将大部分血气吸收一空，苏尔才避免了爆体而亡的惨剧发生。不然，他就会跟许多急功近利的前辈一样，成为逆冥心法一步登天诱惑下的牺牲品。

这次，苏尔清楚地感觉到胎纹的存在，那种感受就好像脚踝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体内多余的血气一下子吞噬殆尽，只等他停下杀戮之后黑洞才又消失，找不出一点痕迹。不过即使吸收来的血能百不存一，苏尔还是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水之中，身体都似乎轻了几分。

听父亲说，苏尔脚上胎纹好像是母亲刻意留下的血缘凭证。基于这点，以前苏尔从来没想过它们会有其他什么作用。现在看来，父亲向自己隐瞒了许多的秘密，因为他从来不说母亲的事。

然而苏尔并不觉得这样的隐瞒有什么不妥。父亲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苏尔也不会硬要追问。对他来说，父亲就是全部。

苏尔让过几队前来清理死尸的奴隶正要前往种植区，一摸口袋却找不到通行木牌。他才想起刚刚被利德等人围住推搡的时候，好像是一个叫做乔恩的混蛋把木牌抢了去，说粮食不能浪费在自己身上。

“这群该死的！”

苏尔只能想着去林子里摘些青果应付几天，没走出两步他忽然看见彼得维安还有另外两个小弟从一条破巷子里穿出来。

维安拉开鸭嗓子，粗声道：“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们还庆幸大家都没有死在末天节的骚乱中，早上起来却发现阿四阿五莫名其妙就睡死了？难道在死月夜里有人偷偷溜进来杀人吗？”

“屁话，你没听见昨晚那声鬼啸吗？小四小五这两个胆小鬼估计是被吓死的……真他妈操蛋，居然被一道声音吓死……”彼得狠狠拉开短袖布衫，显得很是烦躁，“狗日的末天节！”

看见彼得火气有蔓延趋势，维安忍不住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找那只丑鬼的麻烦吧，发泄一下火气。然后到海边游个泳，混过这该死的夏天。”

彼得点了点头，“好，就去找那个杂种泄愤。”

两人的音量并没有压低，苏尔远远就听得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并未发生变化，显得有些冷漠，只是觉得自己又有事可做。

从小到大，只要父亲一出海，苏尔几乎天天都会遭受彼得几人的欺辱。在没有实力之前，苏尔还会默默忍受，但如今他血脉觉醒，自信心爆棚，态度马上发生重大变化。在苏尔看来，彼得几人都是穷得连内裤都要轮流穿的贱民，应该没钱买秘籍修炼。如果小心一点，他相信自己能将他们逐个杀死。

杀意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轻易消退。

苏尔小心地吊在几人身后，他准备等到海边之后才开始下手，因为那里是他的主场。

…………

此时不过是景阳五辰，天气却已酷热不堪，光线透射下来都微微扭曲。维安肉厚油肥，汗水跟小溪一样流淌，差点没被熬出一层肥油。忍不住脱掉上衣抖露出白花花的肥肉，随着走路一颠一荡如同波浪，颇为碍眼。一旁几个大人看得不爽，围上来将他痛扁了一顿。打得维安嗷嗷惨叫，匆忙在乱脚之中将衣服穿上，才侥幸保住了一身皮肉。

在这种危难关头，彼得三人完美诠释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真谛，一发现苗头不对跑得比谁都快。

露了春光还要遭受无妄之灾，维安简直怒不可遏，强烈期盼着苏尔能立刻出现在面前让他好好发泄。然而等他气势汹汹踹开苏尔家大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一发狠将里面能打碎的东西全部摔打坏，床铺丢在地上狠狠践踏不算还掏出家伙撒了泡尿，就连蓄满的水缸都被他推倒撞碎，清水洒了一地。

苏尔远远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呯砰乱响，眼中不禁露出慑人的寒意。对于贫穷的他来说，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如今只听声音，他就知道里面几乎没剩下什么。

很好，维安，如果我让你死得太过痛快，就算我对不起你的那堆臭肉。苏尔暗暗发誓。

两拨人一前一后穿过西街、大泽湖，走出树林，眼前豁然开阔。

水天之外有一抹深蓝渲染，好像一块瑰丽的蓝色玛瑙。

脚下的沙子如同被血染过，一道赤红绕着整个黑沙岛的外围延绵不绝，从高空俯瞰就如在蓝色的世界里扔下了一条红色缎带，光艳夺目。

海水非常清澈，底下的小型浅礁和珊瑚群都清晰可见。海面人头攒动，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苏尔杀人后被曝光的危险，不过偷袭的难度反而会减小。

一来到海边，彼得几人就迫不急待地脱下衣服，赤条条跃入水中。苏尔找着一个远离维安等人的地方，用石头压着脱下的衣服，口咬断刃，也赤身潜入水下。

苏尔选择在海边杀死彼得几人是从早在觉醒之前就设想过的，因为他最值得称道的除了丑陋之外，就是极佳的水性。苏尔素昧蒙面的母亲身上有着海族的血统。

冰冷的触感透过灰白色的皮肤蔓延全身，苏尔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感觉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苏尔并没有见过母亲，不过他觉得这种区别于布罗斯的安心感大概就跟母亲差不多吧。